母子二人坐在一桌吃飯,夏耀的臉一直陰沉沉的。
「吃塊帶魚。」夏母往夏耀的碗裡夾了一塊。
夏耀很快又夾回了夏母的碗裡,悶悶地說:「不想吃。」
夏母撂筷,犀利的目光灼視著夏耀。
「嫌我做得不好吃是吧?」
夏耀不耐煩地回了句,「沒有。」
「在外面吃的次數多了,口兒高了,瞧不上我這粗亂的手藝了是吧?」
「真沒有……」夏耀略顯無奈地將夏母的筷子遞回她的手中,哀求又敷衍的語氣說:「媽,您吃飯吧。」
夏母今兒偏偏和夏耀強上了,撂筷子就開始訓話
「夏耀,我問你,你多大了?」
夏耀冷著臉說:「25啊!」
「你還知道你25了?你看看你這陣子的表現,是不是越活越抽抽了?」
夏耀一臉糊塗,不知道夏母氣從何來
「我怎麼了啊?」
「怎麼了?」夏母氣哼哼的,「我忍你很久了,平時不好意思說你,是想給你留點面子,今兒咱好好說的說的。」
之後,強令夏耀撂筷坐直,夏母一件一件事拿出來數落。
「我看你這脾氣是越來越大了,稍微有點兒不順心就跟我嚷嚷,你都快成祖宗了你!」
「就拿剛才那件事來說,你心裡再不舒坦,痛痛快快說出來不就完了麼!還把自個鎖屋裡,上趕著求你都不出來,這是一個大小伙子幹出來的事麼?」
「一個禮拜在家攏共吃不了兩頓飯,還挑三揀四,我還伺候不了你了是吧?」
「你說說,你到底怎麼回事?」
夏耀無言以對。
還能怎麼回事?被人慣得唄!
「吃飯!」夏母厲喝一聲,「把碗端起來,頭抬起來,不許再拉著臉了…多大了還用我強調規矩?」
夏耀調整面部肌肉,強逼自個兒嚥下不對胃口的飯菜。
母子倆正默默無語地吃著,門鈴突然響了
夏母過去開門。
「阿姨,我做了幾道菜,提過來給您嘗嘗。」
聽到袁縱的聲音,夏耀二話不說抬腳往臥室走。
夏母笑著把袁縱迎進門,結果看到夏耀要閃人,忙喊住他。
「你幹嘛去?」
夏耀冷聲回道:「我吃飽了!」
「才吃幾口你就飽了?你朋友過來了,你再陪送著一點兒。」見夏耀沒動,急著催一句,「快去給你朋友拿副碗筷啊!一點兒眼力薦兒都沒有。」
說完又把臉扭向袁縱,笑呵呵地說:「剛才我就訓他一頓了,不長記性。」
袁縱目光一緊,「您沒動手吧?」
「沒有,瞧你想的……」
夏母急著把香噴噴的菜餚盛上桌,也沒細想這袁縱比夏耀他老爹還怕自個「虐待」兒子的心態究竟從何而來。
夏耀迫不得已坐回了飯桌,特意找了一個離袁縱特別遠的位置,就是不想吃他夾過來的菜。結果袁縱的長臂一伸,再遠的位置都能夠到,實在不行還有精準拋射,夏耀愛吃的菜一准進了他的碗。
夏耀怕自個扛不住美食的誘惑,冷著臉又拋了回去。
結果,這一幕又被眼尖的夏母發現了。
「我剛才跟你夜總會著?別人給你夾的菜,你再怎麼不愛吃也得吃了,這是禮貌!」
夏母更年期一到,眼前兒又沒個擱輩人,對夏耀的教育瞬間回歸了孩童時代。
夏耀只能硬著頭皮吃,明明很喜歡還得裝出膈應的模樣,生怕袁縱看了笑話。結果被夏母眼睛一瞪,又得變回欣然接受的模樣,還不能表露得太過,一頓飯吃得比打仗還累。
「給你朋友夾點兒菜啊!」夏母提醒。
夏耀心裡那叫一個痛恨!你丫隨便讓別人親,我還得給你夾菜?我操!
夏母和袁縱邊吃邊聊,袁縱就不動聲色地往夏耀身邊挪。
「袁縱,你妹妹是做什麼工作的?」夏母忍不住打聽。
袁縱邊說邊把手往夏耀腿上伸。
「她是自由職業,偶爾在公司打打雜,沒什麼工作。」
「這樣啊……」夏母顧自念叨著,「女孩子還是有一份正式的工作比較好。」
袁縱在桌下的那隻大手爬到夏耀的腿間,把玩起那只「大象」來。另一隻手毫不耽誤地夾菜,面容沉穩地和夏母熱聊。
「我打算年底讓他出國學點兒東西。」袁縱說。
「出國啊?」
夏母剛驚訝地回一句,就聽見飯桌底下一陣踢踏聲,扭臉看到夏耀正朝袁縱擰眉瞪眼,表情相當不友善。
「夏耀!你是不是非得讓我動手才能消停啊?」
夏耀恨恨的收起踹出去的腳,喪眉搭眼地繼續悶頭吃飯。
袁縱不依不饒地繼續把手探過去,夏耀踢爆了他的蛋的衝動都有了,礙於夏母在只能隱忍不發。況且袁縱摸的那個地方,夏耀很快就來了感覺,更不敢吱聲了,只能在心裡一個勁地惡罵,臉上還得裝作無動於衷的表情。
這頓飯,吃得夏耀一肚子火。
吃過飯之後,夏母問袁縱,「你是怎麼過來的?」
「坐地鐵過來的。」袁縱說,「那邊有個路段正在施工,還得繞很遠的路,我嫌麻煩就坐地鐵過來了。」
夏母誇讚袁縱,「繞遠路起碼得多花好幾十的油錢,我就欣賞你這種勤儉的人。」
夏母只是不知道袁縱衣兜裡揣的那個打火機,只為博您兒一笑,就足夠繞幾千趟的油錢了。
「現在幾點了?」夏母看了下表,「都十點多了啊!你看看,這一聊起來就忘了看點兒了,這麼晚地鐵都停了吧?」
「我可以打車回去。」袁縱說。
夏母溫柔地別了他一眼,「浪費那個錢幹嘛?直接睡在夏耀那個房間,又不是沒在這住過。」
夏耀知道袁縱是故意的,憋著青紫的臉進了臥室。
袁縱緊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的門一關,隔絕了外面不明情況的夏母,夏耀胸口攢著的火轟然爆發,一開口濃濃的火藥味兒。
「滾蛋!」
袁縱非但不滾,還把手貼在夏耀的褲襠上。
「這都支稜起來了,還讓我滾?」
夏耀的「大象」在袁縱的反覆撫摸下,依舊堅挺著。
結果,袁縱的這句調侃非但沒有緩和氣氛,反而讓夏耀惱羞成怒,一拳砸到袁縱的後肩位置,狠話甩口而出。
「少特麼給我來這套,袁縱我告訴你,咱倆完了!」
袁縱胸口劇震,犀利的目光死死楔在夏耀的臉上。
「你說什麼?」
夏耀大手霸氣一揮。
「一個字,分!」
袁縱的心就像被人硬生生地割掉一塊肉,隨便知道這是氣話,但依舊加不住心痛。要知道袁縱為了「合」這個字付出多大艱辛,怎麼能輕而易舉說出「分」這個字?
「你再說一遍!」袁縱突然擰住夏耀的衣領,將他強逼到牆角。
夏耀看到袁縱眼神中的不堪忍受,其實已經有點兒退縮了,本來也沒多大的事,就是心裡憋屈,說了句橫話而已。
袁縱遁地一聲吼。「你再說一遍!」
夏耀挑起眼皮,愛恨交替的目光和袁縱的烈火濃情激烈碰撞,被逼得一句話說不出來。下一秒鐘被袁縱拉拽著拖到床上,扼住喉嚨厲聲警告。
「你現將再敢跟我說這句話,我直接把你腦袋擰下來你信不信?」
夏耀粗喘了幾口氣之後,以一副要讓袁縱斷後的架勢,狠狠朝他的褲襠上蹬踹。
「你都能讓他親,我怎麼就不能說這句話了?」
袁縱神色一滯,剎那間的猶疑讓夏耀心頭的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身躍起,不要命地用那條受傷的手臂去衝撞袁縱,一副要跟他死拼到底的架勢。
袁縱努力穩住夏耀,說:「我可能是心甘情願的麼?」
「少特麼跟我來這套!不是心甘情願的你笑得那麼美?你丫反應那麼快,不是心甘情願的怎麼會讓他偷襲成功?」
「行,這事是我錯。」袁縱點頭默認,「是我防備不當!」
夏耀繼續嗆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對你有什麼心思?」
「他對我什麼心思?」袁縱反問。
夏耀說:「他丫打電話直接跟我說喜歡你,說你早晚上他的。」
「那電話不是他打的。」袁縱沉聲勸哄,「那是王治水偷了他的手機存心冒壞,不信你現在回撥一下,看看這個號還能打通麼?」
夏耀半信半疑地拿起手機,撥打後果然不法接通。
即便這樣也難解心頭之恨,「蒼蠅不叮沒縫的蛋,王治水怎麼偏偷他的手機?怎麼偏給我打這個電話?王治水跟田嚴琦剛見了一次面,哪來的這份先見之明?」
「好不容易機靈了一次,不知道怎麼顯擺好了是吧?」
夏耀瞇縫著眼睛,不知道想起什麼,又一頓劈頭蓋臉的怒斥。
「王治水怎麼會跑到你公司?你們倆什麼時候勾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