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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高中男生外表上看起來稚氣早脫,紅杏姐又不是很老,所以什麼語言挑逗上課提問之類的其實很小兒科,都是可以理解的。再說紅杏姐又沒真的上下其手之類的,把挑逗做得很是悶騷低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其實真的算不了什麼——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還遇到過一個變態中年女老師,懲罰淘氣的男生的手段一向都是狠掐大腿內側的私密部分,長大以後我才明白這手段十足地惡劣,現在想想,要是我的兒子在學校遭此騷擾和虐待,我絕對把無良老師告上法庭告她個生活不能自理。所以說紅杏姐的穿著就算再怎麼誇張,行為就算再怎麼失常,講課就算水平再窪,也還是有她的可取之處的——起碼人家普通話夠標準吧,相貌也並不難看吧,對學生要求的也算嚴吧,雖然知識不淵博但是講課的時候會聰明避過自己不會的地方也算機智吧?畢竟紅杏姐在我們班的課堂上是只飽飽眼福而已,沒有真的採取什麼無良手段來騷擾男生,所以也說不出她什麼來。

  尤其是,對我和小資女這兩個全班語文最好的人來說,對紅杏姐還是有點同情和期待的。

  雖然魚刺、原大神、大力水手等人語文成績都很好,但是我說我和小資女是全班語文成績最好的兩個人,相信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應該說,我和小資女對語文這門課是無比熱愛,而且都喜歡裝一裝文藝少女,所以連帶著對紅杏姐也是有著複雜而特殊的感情的。雖然紅杏姐曾經在小資女的作業上亂批一氣,還把她當做正太進行了邀約,但是小資女就理解為紅杏姐真是喜歡把酒言詩又找不到合適的知音才這樣的,而且,身為一個小資裝B喜歡裝文藝少女的高中生,被語文老師邀約「把酒言詩」也是件有面子的事,雖然那言的詩不是自己寫的——寫到這裡大家可能看出來了,小資女那想落天外的意淫幻想力也是很強的,她的事跡在後面會大書特書。其實小資女原來是不裝B的,我感覺很大程度上她裝B品位的養成都跟紅杏姐潛移默化的毒害有關,真叫人杯裡有糞。。總之就是小資女對紅杏姐還不是很討厭,尤其是在我們學校美女教師奇缺的情況下,紅杏姐雖然品位惡俗,但起碼證明她是努力過的,所以小資女甚至經常會幻想紅杏姐哪一天突然基因突變,成長為一個真正知識淵博、品位高尚的高中女教師。而我對紅杏姐的教學方法雖然十分鄙視,但是由於我發育遲緩情商低下,對於紅杏姐的正太控又沒有感同身受,所以很長時間以來我都沒有發現紅杏姐在男女關係這方面有什麼不良傾向,再加上高二以後,變態魏花衣取代了可愛雷歐女成功上位,我心內對她的嫌惡早就取代了對紅杏姐的鄙視,因而,我對紅杏姐在這個時候也不是很討厭的。

  然而,紅杏姐似乎是早就立誓要親手砸碎我們的任何幻想了,於是,終於有一天,驚天炸雷一般,被我和小資女發現,紅杏姐,她終於出牆了。

  那是高二下學期,一個明麗爽朗的秋日,夏天的綠意猶在,秋天的涼風也來,只有艷陽沒有暑氣,怎一個爽字了得。

  通常這種情況下叫人無法老實地呆在學校,心內都是蠢蠢欲動想要逃跑的——我當時對待逃課問題是這樣處理的:天氣晴朗,不逃課浪費,所以要逃;天氣陰鬱,心情鬱悶學不好習,所以要逃;天氣不陰不晴,陰晴不定,心神不安,不適合學習,也是要逃的。除了這三種情況,其他時候我基本不逃課,哦,對了,要是早上一起來上學就遲到了,那麼本著遲一分鐘和遲一天都是遲的原則也是要逃的,尤其是當走到教室門前在門玻璃上就看見魏花衣已經站到了講台前,那是一定扭頭就走的……

  所以那一天的下午,應該是我拐帶了小資女一起逃課的——說是拐帶,其實被拐者是心甘情願沆瀣一氣的。

  我們倆沐浴著溫暖卻不曝曬的陽光,騎著二六小破自行車,一邊閒話一邊慢悠悠地奔赴租書的老太太家,心情那叫一個歡暢——逃課翹班這種事,某種意義上來講就等於把已經交給了別人的時間又偷了回來,讓人有種做賊心虛的痛快。

  前文不是說過麼,租書的老太太家就在學校不遠的一個住宅小區裡。彪悍高中所在地段還算得上本市老牌好地方,四周有很多住宅小區和學校,還有諸如商店啦、飯館啦、小公園啦、書店啦、市場啦、地攤啦等生活設施,而且都隱藏在「二級馬路」裡,繁華而不喧鬧,極其適合居住生活,當然,也適合逃課。

  所以彪悍高中裡有不少老師就住在附近的小區裡,其中,也包括紅杏姐。

  雖然逃課的時候要路過很多老師的家是一件有風險的事,但是我們能夠確定的是,在我們逃課的時候他們應該都在上班,所以十分肆無忌憚。

  話說我和小資女正慢慢騎行在學校附近的某條偏僻的胡同裡,嘴裡講著各種最近發生的八卦,偶爾也對剛剛看的新書交換一下意見時,小資女忽然「嘎」地捏了一下車閘,車子一下停了,把我嚇了一跳,只好也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問她:「咋啦?扎帶了?」

  小資女圓圓的帶著酒窩的臉上充滿驚愕,像見了鬼一樣顫抖著抬起手臂指向前方,小聲並且帶著顫音地說:「你看,那……是紅杏姐不?」

  我心內吃了一驚,以為我們頭出來以前不慎碰了鬼畫符所以這麼倒霉逃課被溜班回家的紅杏姐抓了個現行,於是趕緊把臉上的眼鏡扶正,向前觀瞧,然後,眼鏡就碎裂一地——

  前面那個背影,綠衫花裙一把長髮,不是我們的紅杏姐卻是誰?然而,紅杏姐,她不是一個人!

  在她的右側,還有一個五短身材粗壯男子的背影,紅杏姐的大手和這個粗壯男子大手拉在一起,一甩一甩做兩小無猜狀,兩個人在慢悠悠地散步!

  列位看官可能會說了:這有什麼好驚詫的?說不定是紅杏姐的綠帽,哦不,軍帽丈夫回來了呢!您聽了我和小資女以下的對話再做評價吧——

  小資女:「那……那個男的……」

  我:「那不是……那個誰麼……」

  小資女:「是啊……就是他們班的豬頭學委啊……」

  我:「什麼學委……人家是豬頭體委!」

  我們倆一起:「天哪!」

  然後,更把我們倆雷到天外飛星的事情發生了——紅杏姐和那豬頭體委拉著大手一甩一甩地拐了個彎,拐進了某小區的某個樓的某個單元,倆人一起消失不見了,我們倆這才想起,原來這裡,就是紅杏姐的家!

  然後我就連忙扔掉自行車開始囧RZ地跪地摸索搜尋已經碎成粉末狀的眼鏡片兒,而小資女在一邊已經開始手指蘸吐沫開始望空書寫了,那一手漂亮的小時練過的童子功瘦金體那叫一個如魔似幻風中凌亂,我都不用看筆畫就知道她望空寫了些什麼——絕對是四個大字「咄咄怪事」!

  那個時候我的閨蜜團正在集體狂啃《世說新語》,有此類反應比較正常。

  在時光的鏡頭定格在我們倆瘋狂的驚詫舉動之時,必須再次交代一下時代背景:那是九十年代中期!民風相對淳樸資訊相對落後的九十年代中期!那個時候,別說是貴陽某女教師跟學生劈腿導致情殺的這種社會新聞還沒有出現,就算是《魔女的條件》都沒拍出來呢!(我還特意查了一下,《魔女》是99年拍完的。)可想而知我和小資女目睹這一幕時該有多麼地被紅杏姐驚世骸俗了一下。

  結果我們倆就這樣被紅杏姐超凡脫俗的愛情秒殺當場,書也沒租成,光速摸回眼鏡蹬上自行車回了學校,在門口轉悠了半節課跟內急似的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課又再上課才混在人群裡摸進教室,然後上課時使用飛紙傳書向原大神和大力水手通報了這一熱乎八卦。

《人不彪悍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