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送小師姐奔赴首都國際機場,她淚奔著拖著箱子開拔,到米國那個萬惡淫為首的慾望城市扭腰去了,留給我們一個淒美的背影。送走了她,我就跟隔壁MM一起去月蝕家接加菲了。吃了個飯以後,我們倆把加菲塞進出租車,上車以後,隔壁MM說:「月蝕該不會回去大哭一場吧?我看加菲走了他滿難過捏!」我說:「沒準真會哭呢,他就是傳說中的典型雙魚座人——感情豐富、熱愛藝術,這兩條都被他佔全了。」
然後我就驀地想到:為什麼當年我沒發現他除了「熱愛藝術」這個特點還有「感情豐富到濫情」的這一面呢?
於是我的思緒又隨著那出租車飛旋的輪子被拉回了上個禮拜,也就是我跟大力水手一起吃飯的那天,大力水手說:「我左思右想,你喜歡他的唯一理由也就是他會畫畫了。」我說:「沒錯,我當時呢,是把他當個偶像的,就像赤木晴子對流川楓,不過現在我才發現,我可真是一點都不瞭解月蝕啊,他分明是個櫻木花道!」
我正在這麼想著,隔壁MM又說話了:「我怎麼覺得月蝕現在對你居心不良呢?」我說:「連你都看出來啦?看來真不是我在YY了……」然後,就在出租車上,我很沒風度地「挖哈哈哈~~~」地大笑,然後邪惡地說道:「這可真叫風水輪流轉了!可真是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啦!當年是我追他未遂,現在終於輪到他了——老娘也要玩曖昧,就是不從!」
沒錯,如果是流川楓,那麼就是被晴子追的,如果是我們可愛的紅毛猴子櫻木花道,那麼只能追著晴子,這樣的結果就叫天道輪迴?
忽然想起,當年我被月蝕狠狠撅過之後,還畫了一幅四頁的漫畫來YY,內容就是在多年以後的街上,我跟月蝕再度重逢,月蝕驚詫於我女大十八變越變越美麗,十分後悔當年的行徑,想要追我結果被我PIA飛之類的——大力水手、原大神和小資女有幸成為了這個漫畫的唯三閱讀者。現在想來,除了不是在大街上遇到的,其他的事情,簡直是一語成讖呢……
高中時代的月蝕還是很拉風吸引眼球的——雖然臉大有坑不愛說話,但是他的身高使人無法忽視,而且,月蝕愛好廣泛,除了讀書少,還算得上有才華,所以成了很多女生心裡的那杯茶——想想看,一個高大的、衣著打扮都與他人不同的男生,又會畫畫,又會打籃球,還玩搖滾樂,又不太愛說話,表面上看不出有喜歡勾三搭四的傾向,以怪獸的外表居然還有一顆喜愛小孩和動物的美好心靈(高中時候月蝕讓人肉眼可見地有一次與小孩的親密接觸,愛心氾濫到極點,以後再表)……綜合以上種種,很多女生乾脆就對月蝕坑窪的大臉視而不見了,所以造成了月蝕在我們班炙手可熱的局面。
最開始對月蝕表示出好感的並不是黛玉,而是人稱草根名模的花癡女。花癡女是我班頭號花癡,平日以發掘帥哥並進行各方面YY為業,當年沒有「腐女」這個詞,若有的話,花癡女在YY這方面的段位絕對夠得上腐女標準,黛玉跟她比完全是小腐見大腐。
花癡女的品位十分奇特,主要是,她的審美能力忽高忽低,經常是你剛想表揚她發掘了小酷這樣的美型正太,她轉眼就能把小魏花衣拿出來嚇唬你——小魏花衣比我們低一年,同樣姓魏,同樣愛穿花衣服,所以,為了跟我們的政治老師進行區別,就稱其為小魏花衣吧。這個男生個子倒是蠻高,可是長相比月蝕可驚人多了,渾身是亞賽李逵般的巧克力色,而且還是裡面加了碎果仁的黑巧克力,那一張大臉,規模不亞於月蝕,顏色卻深了許多。此人品位獨特,尤其酷愛各種南洋風格的花襯衫,配合中分的髮式和瞇縫小眼,那真是,並非卡哇伊而是H,要多土有多土。就是這麼個小魏花衣,卻把花癡女迷得是五迷三道,經常滿眼冒心地對我們說小魏花衣有多帥多帥,讓人實在無語。所以,當花癡女在班裡放出風來說月蝕多帥多帥的時候,我實在不屑一顧,因為對花癡女的品位持懷疑態度。
順便說點無關的:另一個審美能力忽高忽低的人就要數小資女了。既然能選擇陰鬱男進行眉來眼去的工作,說明小資女還是很有些審美能力的,但是,她曾經剛剛說完歪脖樹長得「還行」之後轉眼就說CJ45度長得也「還行」,好在這話只是我們聽見了,歪脖樹大人沒聽見,不然還不把歪脖子掛在樹上吊死算了……
花癡女跟後來一度當過月蝕女朋友的哀怨女是死黨,這個組合格外奇特:既然哀怨女能夠在後來跟月蝕一起上演棒打鴛鴦,那說明在她哀怨無語的外表下有一顆火熱的心,或許覬覦月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比花癡女淌哈喇子的時間短。可是哀怨女跟花癡女的友誼倒保持得長久,絲毫沒有因為哀怨勾引了月蝕或者是月蝕泡了哀怨而影響到哀怨女跟花癡女的關係,這也倒是一個奇跡。
不過,或許這奇跡的維持靠的是花癡女無比BH的YY:花癡女一直認為月蝕是喜歡自己的,請注意,她並不是認為「她喜歡月蝕」,而是認為「月蝕喜歡她」。一直到哀怨女跟月蝕的關係已經大白於天下之後,花癡女還是這麼認為。高二下學期我們班組織了一次春遊,去某山踏青,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小恐龍居然沒有企圖跟去束縛我們,所以班上很多對鴛鴦野鴨之類的,統統冒出苗頭,月蝕和哀怨女也是其中的一對。在坐大客去往某山的途中,一向給人以酷斃印象的月蝕將他那留著中分江姐長髮的頭溫婉無比地向哀怨女靠過去(注意細節,是他靠過去而不是她靠過去),做大鳥依人狀地躺在哀怨女的腿上,由於事先毫無徵兆說明月蝕跟哀怨女已經勾搭上了,所以這個動作把我們大家雷翻當場,小資女嚇得說都不會話了,愣把「遞我一片暈車藥」說成了「遞我一片避暈藥」……從那次以後,月蝕和哀怨女的戀情的秘密就不只局限於月神刺三人組的範圍了,全班都知道了此二人是一對。而就在這種情況下,花癡女還堅決地認為月蝕喜歡的人是她,曾不止一次地向她的路伴大力水手表示過:月蝕非常愛她,因為太愛了,又得不到她,所以選擇了她的死黨哀怨女……大力水手每次聽見這種表白都想趕緊搬家,以後就不用在路上遇見花癡女了。
關於花癡女的YY,還有很多例子,比如對那小魏花衣,花癡女也是每日YY,一到下課就拉著哀怨女跑出去看小魏花衣。還特意跟人打聽了小魏花衣他們班的體育課和體活課的時間表,每到小魏花衣在操場活動之時,她都要追去看。結果有一天,那小魏花衣在體育課跳高的時候不慎沒有落在墊子上而是落在了地上(寫到這兒我自己停下笑了半晌,跟當年聽見這事的時候反應差不多),據說是頭撞破了,被一群人抬去了醫院,然後那花癡女就如喪考妣般地哭喪著臉回了教室,逮到一個人就像祥林嫂一樣深情地哭訴:「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大力水手一方面是實在聽不下去了另一方面也是嘴欠,就問道:「咋啦?」花癡女回答到:「小魏花衣上體育課在跳高,一群人圍著他看,我就在那群人最外面遠遠地看著他,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知道我在看他,一定是心裡一亂,結果沒跳好,就跳到了地上,把頭都撞破了……」這番話真是把年幼無知的大力水手噁心得晚課都少吃了一個燻肉大餅啊!
除了YY以外,花癡女對於風花雪月附庸風雅也有著精到的理解,我覺得她內心深處時常想像著自己是古往今來文人筆下讚頌的曠世美女,並以這種標準來要求別人的腦海裡也同樣這麼認為。所以花癡女經常會做一些曠世美女應該做或者叫必須做的事,比如迎風灑淚啊,比如吟詩做對啊(由於文化水平不夠,其實是背詩念對),比如學習琴棋書畫啊(相信大家都理解,是口琴、五子棋、考試抄書和化妝)。曾經有一次,花癡女在窗邊做癡癡呆呆狀望著窗外的柳樹,一臉戚容,恰好大力水手剛剛吃了午飯,進得屋來,吃飽了有點撐,以為她受了什麼委屈,就問道「你咋啦?」結果花癡女以手支頤,小眼睛中的眼神無限淒楚地說:「你看那窗外的柳樹,葉子都隨著秋風凋零了,一片片飄下來,多麼可憐啊……那柳樹多痛啊……」大力水手頓時一陣寒意,因為在北方,通常大家都說「疼」而不會說「痛」,說「痛」的時候基本都是書面和正式的場合,也就是裝B的場合,花癡女在打著飽嗝散發著飯味兒的時候說出「那柳樹多痛啊」實在是很雷。於是大力水手撂下一句「樹葉對樹來講就像人的頭髮,頭髮自然脫落是不會『痛』的,你放心好了,別難過了」然後就匆匆而逃……
但是,對於曠世美女來說,以上那些其實都是表象,作為曠世美女,最大的特徵就是「周旋在N個男人中間」——在我們高中時代,花癡女曾經HC暗戀過的男生計有月蝕、王志文、小魏花衣、歪脖樹、方中信、小酷等多人(我感覺還有魚刺,甚至還有神人類,為什麼我要加「甚至」二字,到了神人類章估計大家就理解了),有人可能會說了,不是「周旋」麼,那應該是眾男追她的局面才對啊,怎麼每個都是暗戀?問得好。其實我覺得,在花癡女的心裡,那並不是暗戀,而是赤裸裸的明戀,在她心裡,那些男人都是喜歡她的,連從來沒說過話的小魏花衣都會因為她的注目而不慎摔倒,何況是因為她是哀怨女的閨蜜而對她還算客氣的月蝕呢?所以花癡女一直堅持月蝕愛她,應該是有深厚的自我世界做基礎的,也可以理解……
不過,相對於花癡女對於曠世美女這個問題的想像和努力,她的外表實在就有些遜色了,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這個原因,儘管花癡女一直堅持月蝕喜歡她,在我們班卻沒掀起任何風浪,似乎所有聽過花癡女這個自述的人完全都抱著無視的態度,竟然連一個相信的人都沒有。按理說,花癡女長得比哀怨女還是強一點的,但是奇怪的是大家寧可相信月蝕跟哀怨女勾搭到了一起也沒人相信月蝕是因為喜歡花癡女才跟哀怨女勾搭到了一起,也許因為花癡女的說辭實在太狗血了難以叫人相信吧。反正是月蝕迅雷不及變態下載地與哀怨女好上了,也不管花癡女啦,黛玉啦之類的崇拜者會不會傷心(月蝕跟哀怨女好上的時候我還沒開始崇拜他呢,所以他無須顧及我的感受,哈哈)。
至於這個哀怨女,其實跟我是有一點小淵源的:我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那個學校弄了一個無敵的「試點實驗班」,名字叫做「無近視班」,就是說班裡面的學生都不是近視眼,要是眼睛近視了,就要調到別的班級去,不知道目的何在。當時我雙眼裸視還都是1.5呢,所以也在這個班,但是到了二年級下學期,我的視力就突飛猛進到了0.8,因而被踢出了「無近視班」到了另外一個彪悍班級,哀怨女就是我在「無近視班」時的同學,所以,如果說哀怨女是我的小學同學,似乎還不太恰當,只能說我們倆是小學一年半的同學。
(順便說一下,到小學四年級,我的視力就飛速下降到了0.3,所以從四年級下學期我就開始戴上了阿拉蕾式的眼鏡;而現在很久沒測過裸眼視力了,以我這天天對著電腦的用眼強度,估計也就0.2吧,可能都快趕上黑籐太君了,不過好在從小學到大學,眼鏡度數居然沒漲,一直是400度,奇怪……
另外再順便說一下,我上大學的時候,我一個小學同學,確切地說是「無近視班」的同學,也就是小學一年半的同學,居然從背後準確地認出了我,喊我的名字,我回頭之後,不認得他,他說了名字,我才想起來。然後他居然說:「你一點變化都沒有。」簡直了……小學二年級以前的同學啊!
昨天跟月蝕吃飯的時候,提到黛玉,月蝕說,看了她的照片了,感覺比以前有點老了,我說這不廢話麼,高中到現在十幾年了,能不老么。月蝕就說,可你一點都沒變啊,跟高中時候一模一樣。我怒道:P!我難道沒變漂亮?我高中時候大圓眼鏡爆炸頭髮,難道現在還是?於是月蝕就無語了……)
扯遠了,反正由於我和哀怨女曾經在小學當過一年半的同學,而哀怨女的家跟我姥姥家住同一個院,所以我一直對她的事情還比較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