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無桀手中殺怖劍紅光乍現,他怒喝一聲:「止!」只見那閃著螢光的白色蝴蝶像是畏懼殺怖劍的威勢,瞬間徘徊在原地。雷無桀殺怖劍一劍橫劈,只見劍身之處有驚鳴之聲傳來,蝴蝶紛紛退散。
我殺怖劍煞氣之重,本是天下劍中的一絕!
在我面前,你裝什麼鬼魅?
雷無桀持劍淺笑,紅衣飛揚。
「你有一把好劍。」不知何處傳來那白衣女子幽幽的聲音。
「你也有一個上好頭顱。」雷無桀忽然舉起手中之劍,一把插進了地下,怒吼一聲,「陣破!」
只見周圍的空氣猛烈地波動了一下,那虛虛幻幻的蝶夢之陣似乎在瞬間就搖搖欲墜。
「就憑你一把劍?」白衣女子身形乍現,指尖輕輕一揮,輕聲道,「螢火。」只見數十著閃著螢光的蝴蝶從她袖中飛出,衝著雷無桀飛去。
雷無桀笑道:「不,憑我的兩把劍。」身後的聽雨劍此刻脫鞘而出,雷無桀一把握住聽雨劍,一劍再度劈向那些蝴蝶:「不過是一些小蟲子罷了,有何可懼?」可是在劍砍中瑩蝶的時候,卻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蝴蝶忽然閃成了一道火光,在劍身處炸裂了開來,雷無桀大驚,卻見那些蝴蝶的火花連成一條火蛇,衝著自己襲了過來,情急之下雷無桀急忙撤劍,後退。
白衣女子一步向前,握住了聽雨劍,冷冷地問:「那現在呢?」
二人的十步之外,蘇昌離正盤地而坐,那柄巨劍插在身邊,陣中的雷無桀看不到他,可他卻清楚地看著陣中的場景。而他的身後,那個妖嬈的紫衣女子以及持花的紅衣女子正坐在樹梢之上,晃著雙腿,笑盈盈地看著裡面的雷無桀。
「慕姐姐真有本事,一下就奪走了兩把劍。」紫衣女子笑著說道。
紅衣女子玩著手上的那朵小花:「看來輪不到你出手了,昌離。」
蘇昌離望著那柄殺怖劍,笑著說:「你們兩個小丫頭知道什麼,那柄殺怖劍插在陣中,正不斷奪吸取著夢蝶之陣的鬼魅之氣,若一炷香的時間慕涼月還拿不下雷無桀。那麼陣破之後,幻象皆退,雷無桀一劍就能殺了她。」
「這柄劍這麼厲害?莫非是注入了什麼道法仙術?」紅衣女子驚訝地說道。
「不是道道門之劍,殺怖劍是雷門雷轟用火藥和天隕之石打出的一柄劍,據說威力強絕,能斬殺鬼蜮的亡魂,本就是孤虛之陣的剋星。看來不幸的是慕涼月,她才是遇到了不該遇到的對手。」蘇昌離幽幽地說道。
「唉,還以為這次能和鼎鼎大名的慕家秘術高手一起執行任務可以輕鬆點呢。」紫衣女子一個翻身,躍到了蘇昌離的身邊,「還等什麼,準備動手吧。」
蘇昌離擺擺手:「別急。蝶陣還沒破,慕涼月還有時間。雷無桀此時不能用劍,慕涼月有機會。」
被稱為慕涼月的白衣女子剛剛握住聽雨劍,卻感受到了聽雨劍上傳來的強烈抗拒,手一顫,劍就要脫手而出,她猛地躍起,一腳將那柄劍踩在了地上:「你沒有了劍,還有一戰的能力嗎?」說完伸出衣袖,那閃著螢光的飛蝶再度撲襲而去。
「沒有劍,我還有拳。」雷無桀一拳揮出。
雷門火灼術,隔空無雙拳。本就是雷無桀最熟悉的武功,一拳既出,拳風呼嘯,將那些飛蝶擊得粉碎,還沒來得及近身就已經燒成了灰燼。
慕涼月猛地伸手,沉聲說道:「縛繭!」
雷無桀一愣,卻見忽然一個繭拔地而起,將自己整個的包裹住了!
「縛繭?」蘇昌離瞳孔微微縮緊,「慕涼月的蝶陣已經修成了縛繭?」
人自然不可能憑空生出一張蟲繭,然而被困其中的雷無桀卻真實地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他感覺那張蟲繭正不斷吸食著自己的力量。雷無桀閉上眼睛,拚命想著自己能破解這詭異陣法的。
這夢蝶之陣脫胎於孤虛之陣,乃詭道。據說當年魔教東征之時布下了百里孤虛大陣,其中魑魅魍魎,百鬼夜行。這等半妖半魔之術,破解之法,無非兩種,道法降,佛法破。道法隔壁山上那些道士才會,而至於佛法,雷無桀自己恰好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和尚,那個和尚更是恰好教過他一套武功。這三個多月習劍的過程中,雷無桀每日依舊會打一遍這套拳,只因打過之後,便覺眼澄心明,說不出的暢意痛快。
雷無桀睜開了眼睛,終於遞出了一拳。平凡無奇,少林寺七歲小僧也會幾招幾式的大羅漢拳。
繭破,雷無桀眼神中彷彿有金光散出。他一步踏了出來,聲音厚重如銅鐘,他伸出右拳,朗聲道:「我有一拳,名四大皆空。」
慕涼月白衣在拳勁之下狂舞起來,她的神色中流露了一絲惶恐。
他又伸出左拳:「還有一拳,名六根清淨。」
慕涼月急忙撤步放開聽雨劍,急退。
「羅漢降魔,妖魔退散!」雷無桀怒喝一聲。
殺怖劍應聲拔地而起,將那虛虛幻幻的環境一點點撕了開來,飛回到了雷無桀的右手中。那聽雨劍也應了呼喚,立刻飛回到了雷無桀的左手中。雷無桀右手持殺怖劍,左手拿聽雨劍,傲然道:「陣破了。」
「可你要死了。」一個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響起,一柄巨劍抵在了雷無桀的背上。
雷無桀正想轉身,卻發現腳下吃痛,一低頭,卻發現那個紫衣的婀娜女子正拿著兩把短劍,鎖住了自己的右腿。他再覺眼前一閃,彷彿有一朵花落下,抬頭一看,卻有那紅衣女子一把抓住了那朵紅花,微微一翻轉,紅花那尖銳的根部鎖住了自己的咽喉。
「蘇家,蘇昌離。」持著巨劍的蘇昌離笑道。
「蘇家,蘇紅息。」持花的女子將花輕輕往前一移,劃出了一條血痕。
「蘇家,蘇紫衣。」妖媚的女子似乎覺得有些累了,一個側身躺在了地上,只是那握著雙劍的手似乎又收攏了幾分。
死陣。
這才是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