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悠哉感覺撕心裂肺的疼痛朝自己襲來,卻沒處躲沒處藏,他想跑,卻連站起來都費力。什麼都沒了,最後的一個希望都破滅了,在這種日子下過不了十天,不是被餓死也會被打死。陳悠哉欲哭無淚,嗓子處傳來一種甜腥的味道,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下多了兩灘血水,倒下那一刻他感覺如此地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將十七歲的生命隨便完結在這個荒蕪的土地上。
「想死,沒那麼容易!」
不知什麼時候,陳悠哉感覺自己的耳邊有個陌生的聲音,他想睜開眼告訴那個人他從沒想死過,他如此地怕死。但是努力了很久,陳悠哉只是哼哼了兩聲,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哪天我決定讓你死了,你想活也活不成……」
是死神來了麼?還是閻王爺來召喚了?陳悠哉被巨大的恐慌籠罩著,百花花的光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像是要飄起來了,是要走了麼?陳悠哉霎時間心如死灰。
他感覺自己又被什麼人撬開牙關,一股暖熱的液體順著舌頭流進嗓子,大概是孟婆湯吧!陳悠哉暗暗想到,孟婆雖然狠了點,但是湯還做得挺好喝,或許,這也算是解脫吧,陳悠哉徹底絕望了。
醒過來之後,陳悠哉感覺自己又莫名其妙地恢復了體力,但是環境條件一點兒都沒改善。又活過來的陳悠哉無比激動,握著手感謝上蒼如此憐憫自己,現在能活著就是陳悠哉的最高要求了。因為只要活著,就有找回銀幣的希望,
接下來的幾天陳悠哉才真正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儘管這只是個開頭而已。他以為自己的這具身體不需要飯食,因為事先他並不知道有人喂自己湯喝,面對著臭烘烘的野菜團,陳悠哉黑漆漆的臉上露出欲哭無淚的表情。
實在受不了胃部的收縮,陳悠哉捏住鼻子咬了一口,下一秒鐘便佝僂著背吐了起來。膽汁伴著血絲讓陳悠哉又一次哭了出來,他不覺得自己是個懦弱的人,但是這些天他似乎一直在哭,除了哭,他找不到任何宣洩口。
沒有飯吃,沒有水喝,都不敢張嘴,因為在這麼乾燥的地方一張嘴就意味著舌頭會粘在口腔的上膛。除了繁重的勞作,還要忍受突入而來的暴打,而且陳悠哉現在特別恨自己的這副身子,怎麼打都不會爛掉。假如爛了就可以沒知覺了,像這樣打完幾天之後繼續光潔如初,然後再烙上新的傷口,簡直是煉獄般的折磨。
每天只有那麼幾個小時的睡覺時間,卻因為大大小小的傷痕一直呻~吟痛呼,白天連叫都不敢叫。到了後半夜才有一點睡意,陳悠哉便被硬的棍子或者長鞭抽醒,繼續第二天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