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看著那緊閉的薄唇,美艷的雙目散發出的靜若死水的目光,意識中的某一塊溫暖正在一寸一寸地被吞噬。
他忘記了,他把前段時間的所有都一併忘記了。亦如回到了兩個月前,那帶著性情一同被剝奪的人已經再次回到三皇子的身邊。兩個月的時光恍然如夢,當三皇子已經不苛求幕雪逝恢復正常,甚至開始懼怕他的正常時,幕雪逝偏偏又恢復了正常。
遊戲剛開始就偏離了軌道,按著另一套規則快要結束之時,卻陰差陽錯地返回了最初的原點。遊戲之人已然沉迷其中,一切卻成為過眼雲煙。
不……絕不允許……三皇子猩紅的雙眼怒視著幕雪逝。
世間還沒有人敢這般玩弄於我,既然這份感情已經深入我的骨髓,那麼同樣,我也要把你拋開的那一切,一寸一寸,扎進你的血液之中。
三皇子將幕雪逝反手一推,結結實實地摔在床上。幕雪逝乳白色的褻衣輕搭在肩頭,三皇子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挑,光潔漂亮的肩頭流瀉而出。
兩雙絕美的眸子相望,一個冰冷,一個嗜血。三皇子眼瞼下垂,忽略掉那陌生的目光,停留在那張線條柔美的紅唇之上。
剛才那一番折騰,幕雪逝的雙唇更顯得妖艷欲滴。三皇子神情一滯,對著那兩片柔軟攻陷下去。
幕雪逝牙關緊閉,本以為自己會噁心那股味道,卻不想沒有任何排斥感。心中的厭惡和身體的配合讓幕雪逝瞬間有些發怔,竟開啟了牙關,讓三皇子長趨直入。
三皇子見到幕雪逝微微柔和下來的那絲目光,心裡有股莫名的觸動。原本暴虐的動作也慢慢和緩下來,那緊緊禁錮著幕雪逝腰間的手,也開始溫柔地上下滑動。
舌尖在口腔中輾轉留戀,一會兒輕輕捲起那逃避的柔軟,一會兒朝口腔深處滑動索取。幕雪逝的味道還是那般熟悉,三皇子凝望著幕雪逝那雙情動的雙眼,一抹狡黠溢出眼角。
你再怎麼變,也是幕雪逝,我霸佔的,索取的,永遠都是你的身體。
指尖在胸口留戀,三皇子扯下幕雪逝身上最後的衣物,舌頭緩緩下移,朝左邊那個紅纓處吻去。
身體一緊,一種麻酥的快感傳達腦際,幕雪逝無法相信這副敏感的身子竟然是自己的。
為什麼會這樣?幕雪逝心中泛起一抹寒意。三皇子的手在幕雪逝的大腿內的流連,恐慌的心情打亂了幕雪逝原有的那份冷靜。
感覺懷中人的手忽然握住了自己的胳膊,三皇子哼笑一聲,性感的薄唇離開幕雪逝纖細的腰肢,來到了他潮紅的耳際。
「怎麼?就這樣就受不了了麼?」三皇子的聲音帶著致命的蠱惑和戲謔。
幕雪逝被俘獲的理智慢慢收回,他扭頭朝三皇子看去,在那張同樣俊逸的臉上流連片刻,冷冷拋出兩個字——噁心。
三皇子沒有一點兒惱怒的意思,他依舊動作溫柔地將幕雪逝阻擋自己的手緩緩壓到他頭的兩側,繼而用腿輕輕摩擦幕雪逝中間那個已經微微抬頭的分身。
「額……」幕雪逝一不小心,情動之聲溢出嘴角。
三皇子眼神中帶著迷戀,話語裡卻仍舊滿是調戲。
「何必故作矜持……你在我的身下發出的淫叫聲還少麼?」
淫叫……求歡……幕雪逝大腦一片空白,強大的恥辱感如同一股呼嘯而來的暴風雪,將他的心徹底凍成寒冰。
三皇子分開幕雪逝的雙腿,只是輕輕抹上潤滑露,手指就輕巧地滑入。雖然之前三皇子的暴虐讓幕雪逝受了傷,可是短短一個多時辰,那密口處就恢復了大半,只是有些紅腫罷了。
相比之前的那一次,三皇子這次顯得溫柔得多。他往裡面推送的時候還習慣性地看了幕雪逝一眼,見他沒有任何不適,三皇子才徹底埋入。
幕雪逝的一絲表情都讓三皇子如同對待一個稀世珍寶一般憐惜著他。慢慢地,幕雪逝開始有了回應,亦如之前那樣將自己的腿習慣性地纏住三皇子的腰身。淫蕩的呻吟聲自嘴角溢出,沒有絲毫的不願……
三皇子睜開眼,凝望著幕雪逝的雙眸,帶著身下激烈的動作,三皇子感覺自己的心在往下滴血。
那眼神是死的,空洞得讓人心悸……
那看似活了的表情和眼神,其實卻是徹徹底底地死了。三皇子忽然發現,幕雪逝的這種抵抗,殘忍到了極致。到頭來,輸的人竟然是自己。
若無其事地進行完這場交鋒,三皇子看著眼前人發出最後一聲呻吟,然後慢慢地抽離他的身體,不動聲色地穿上衣服。
「我叫什麼?」三皇子在床前站定,目光直直地望著外面,彷彿在問給自己聽。
幕雪逝一動不動,不穿衣服,也不回答三皇子的話。如同一個被主人厭倦了的玩偶,雖然因為得不到照顧而變得慘兮兮,卻能永遠保持最初的神情。
三皇子等了片刻,明知得不到回應,卻依舊執著於最後一刻的嘲諷。
門被輕輕掩上,三皇子的視線在小院四周環視一圈,最後停留在不遠處的隼曳身上。隼曳趕緊三步並兩步地跑了過來,欣長的身體在三皇子的身前站定。
「三殿下請吩咐。」
「去巫醫谷拜訪斷老前輩,幫我求個方子,可以迫使人憶起往事。」
「遵命……」
隼曳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滿是疑惑。三皇子要那種藥幹什麼?況且這種藥也太奇怪了,真的有麼?假如服用之人真的被迫想起之前的事情,那些心中的不快豈不是藥重複體會?……
我什麼時候好奇心變得這麼重了,隼曳被自己剛才那一連串的想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走之前他習慣性地看了一眼那幽深的草叢,清風漫過,齊高的草葉舞動,顯露出無人踩踏的痕跡。
那該死的東西……幾天沒來了……隼曳輕快的步子忽然加上了一點憤然,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個人急著出宮,一個人卻急著進宮。蘇入翰到達後山之時,三皇子已經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夜風習習,月光清冷,蟬鳴鳥語的夏日,卻徒增一抹寒意。
「雪逝的情況是否有所好轉?」蘇入翰沒有說些客套之語,直接問出心裡所想。
三皇子聽出蘇入翰話語裡面的一絲焦急,心中滋味有些複雜。雖然不希望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關心幕雪逝,可是因為又多了一個可以瞭解自己處境的人,也稍稍有些安慰。
「他把我忘了。」三皇子背對著蘇入翰靜靜地說道。
蘇入翰皺眉,稜角分明的臉上呈現一絲愕然。
「忘了?怎麼會忘?難道和兩個月前一樣……」
「不是!」三皇子猛地打斷了蘇入翰的話,「他只是將這兩個月丟掉了……」
蘇入翰眼神中閃過無數疑惑,終究變成瞭然。
「殿下的意思是……他又變回了最初的樣子,將這兩個月所經歷之事全部忘記了,對麼?」
蘇入翰的話無疑又讓三皇子重新接受了一次重創,他無力再去掩飾自己的情緒,所有的清高孤傲全部撇在一邊,只剩下了失去摯愛的憤恨和不甘。
「是!他忘了這兩個月以來的種種,忘了和我說過的話,忘了為我做過的事。忘了該怎麼對我笑,忘了該怎麼和我求饒……甚至,他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這片空地周圍的樹木全都斷裂開來,三皇子手裡的劍還在輕輕抖動,眼中的怒火焚燒到了極致。
蘇入翰在那一刻徹底愣住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三皇子,著急,憤恨,悲傷,心痛……所有的感情溢於言表。這麼多年跟在三皇子身邊,看慣了他的孑然一身,卻只在今天發覺他也是孤獨的。
三皇子暴戾的雙目慢慢冷卻,忽然洗去了那一層冰冷,剩下的只是無邊的悲痛。
「我為他,放棄了臨寒宮,他卻如此絕情……」
三皇子手裡的劍支著地,眉頭微皺,竟然吐出一口鮮血。
蘇入翰臉色大變,趕緊上前扶住三皇子,卻被他手中的劍擋在了一尺開外。
蘇入翰知道三皇子動了情卻不想竟然情已至此。或許其間的真意是旁人無法理解的,他們二人未歷經大風大浪,卻折服於細微的溫暖之中。
「殿下,或許事情並沒有您想像的那般無法挽回,既然幕雪逝最初忘記了之前所經歷的事情,而現在記起來了,就證明他有恢復的可能。或許哪一天,他會把兩個月前發生的種種也想起來。殿下還是有些耐心的好,畢竟他現在身體總是出現異常,若是再受到什麼刺激,恐怕得不償失。」
三皇子剛才的那種情緒已經慢慢地收起,冷靜地思索著蘇入翰的話。
「或許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要等到何時……」三皇子語調沉穩,心中卻不免又有些起伏。他恨不得幕雪逝現在就變回之前的樣子,哪怕不變回之前的樣子,最起碼可以有些跡象,讓他覺得自己失去的僅僅是一份回憶,而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