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山霸王……有點兒彆扭……大哥?……也不對……怎麼叫什麼都這麼彆扭啊!」幕雪逝剛想了一句就開始猶豫不決。
默孺蠱師幫著想了想,調笑著說道:「乾脆稱親愛的相公,畢竟已經成親了。」
「不成不成啊!那樣被三皇子知道了會把我砍了的。」
「咯咯……相公。」夙櫻也坐在地上拿著毛筆跟著念。
幕雪逝猛地轉身,用食指對著夙櫻警告性地說:「不許學別人的話,把剛才的那個詞忘了,聽到沒?不許說相公。」
夙櫻不服從幕雪逝的教訓,拿著蘸滿墨汁的毛筆朝幕雪逝走來,狠狠地在他的衣服上劃了一道。
幕雪逝憤怒地大吼道:「你再惡作劇信不信叔父打你?」
夙櫻愣愣地看了幕雪逝一會兒,而後癟了癟嘴,帶著哭腔念叨著:「不許說相公……叔父不讓說相公。」
「這就對了,乖,在一旁好好玩,一會兒叔父忙完了帶你去逛集市。」幕雪逝溫柔地摸了摸夙櫻的頭,有些後悔剛才對他那麼凶。
一聽逛集市,夙櫻立刻就高興了,拿著毛筆蹦蹦跳跳地回了剛才的位置。
「讓你見笑了,我侄兒不聽話。」幕雪逝笑著撓撓頭。
「雪公子哪裡的話。」
……
「不用加稱呼了,直接說事情吧。」
「好。」
幕雪逝一邊踱步,一邊給默孺蠱師念道:「自從上次離開迷霧山後,對你甚是掛念,因為不方便出宮,所以只能讓默孺蠱師帶封信給你,讓你知道我還在惦記著你。你身上的傷好了些麼?默孺蠱師前陣子也受傷了,所以沒辦法給你解毒,不知道你身上的毒有沒有讓你很痛苦……」
「這個毒發作起來很折磨人,幾乎天天都要發作,身子弱的恐怕就熬不過去了。」
「啊?」
幕雪逝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看了看默孺蠱師,恨不得讓他把自己帶出宮,親口和山霸王說聲對不起。
「雪公子,剛才你講得太快了,有些地方我沒有記下,能再講一遍麼?」
幕雪逝這才回過神來,「好啊,我再重新給你說。我一直都挺記掛你的,記掛你身上的傷,還有你解的毒。但是我被三皇子限制了出行,現在沒法過去看你……」
「等下,雪公子。」默孺蠱師又打斷了幕雪逝。
「怎麼了?」
「似乎和剛才講得不一樣了。」
「呃……」幕雪逝頓時一陣尷尬,「沒關係,就按照我現在說的為準吧,我一句一句地讀,等你寫完了再讀下一句。」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剛才我讀到哪裡了?」
「這裡記的是『對你甚是掛念』。」
「好,那下面就從不方便出宮開始,咳咳……」幕雪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因為不能輕易出宮,所以我不能親自去看望你,只能讓默孺蠱師帶封信給你。再來一遍,因為不能輕易出宮,所以我不能親自去看望你,只能讓默孺蠱師帶封信給你……」
「……」
「在迷霧山的那段日子,你就像個大哥一樣照顧我,帶我出去玩,還救了我的命,恐怕我這一生也無法回報你對我的好……像個大哥一樣照顧我,後面帶我出去玩,還救了我的命……寫好了麼?再下面是恐怕我這一生也無法回報你對我的好……恐怕我這一生也無法回報你對我的好。」
「……」
「等我的傷好了,案子查得差不多了,我一定找機會去你那裡玩,你要照顧好自己。」
「……」
默孺蠱師寫了三大張紙後,幕雪逝終於戀戀不捨地叫停了。他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番,分享默孺蠱師的字瀟灑飄逸,亦如他的人一樣,又忍不住讚歎了幾句。
「雪公子,不早了,在下要先行離開了。一會兒被三殿下發現,這事恐怕就會耽擱了。」默孺蠱師彬彬有禮地朝幕雪逝說道。
幕雪逝聽了默孺蠱師的話,頓時回道:「快些走吧,記住從後面的窗戶跳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默孺蠱師揚唇一笑,心裡暗暗說道:三殿下,我是不會親口告訴你的,但我打賭你會知道這一切。你讓我吃了一罈子的醋,我也得讓你品嚐品嚐這滋味……
默孺蠱師從窗口輕巧一躍,便消失在幕雪逝的視線裡。
幕雪逝終於鬆了口氣,把掩著的門打開,朝外面看了看。
「三皇子怎麼還沒回來?這都已經中午了……」幕雪逝自言自語地嘟噥著,「一定是和那什麼玉貴人又在說悄悄話呢,今天上朝的目地不就是為了撮合他們兩個一起共事麼!哼……有啥了不起的,中看不中用的傢伙。」
「哼!中看不中用的傢伙……」夙櫻也跟著瞪了一下眼睛,又跑到幕雪逝的身邊,伸開胳膊要幕雪逝抱。
幕雪逝聽到夙櫻幫著自己罵,心裡一高興就把他抱了起來,結果抱到眼前才發現,這夙櫻竟然都成了這副樣子。整張小臉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全被墨汁塗得黑黢黢的,就連中間那張混潤的小嘴,這會兒都變成了黑色。
「哈哈哈……太好玩了。」,小受反覆欣賞著夙櫻的醜態,殊不知自己也沒比他強到哪裡去。
外面的下人開始進來收拾,幕雪逝剛把夙櫻放下,打算去換身好衣服,就看到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緊跟著門口的公公開始稟告,一屋子的人都跪下行禮,連夙櫻都一下變得乖順聽話地跪了下去,只有幕雪逝在那裡傻愣愣地站著。
三皇子叫四周的人免禮,眼睛在幕雪逝身上掃了一下,停在他脖子上的粉色齒痕上面。
弱攻沒有那個東西,三皇子也就之後把幕雪逝那凌亂的衣服當成是他自己胡鬧著玩的,可現在再看幕雪逝的這副樣子,心裡的怒火無法抑制地竄了上來。
「剛才我不在,你都做了些什麼?」
幕雪逝咬了咬嘴唇,前一刻還在抱怨的那些隻言片語全部煙消雲散了,只剩下嘴邊那幾句解釋的話。
「沒做什麼……就是陪夙櫻玩,就弄成了這副樣子。」
三皇子一步一步朝幕雪逝走進,用手揚起他的下巴,對向自己。
「真的沒有見過別的人。」
「沒,沒有,你不信問外面的下人,誰見過有人進來……清竹,清竹你進來。」幕雪逝略顯得有些慌亂地朝三皇子說:「清竹不會說謊的,她撒謊也會露陷。」
不一會兒,清竹推門而入,給三皇子和幕雪逝行了一個禮,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清竹,這個屋子裡有來過別的人麼?」
清竹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搖搖頭說:「回殿下,除了小主子一直在這裡,從未進來過其他的人。」
「你看,我沒騙你吧。」幕雪逝在心裡擦了把汗。
三皇子又把目光對向夙櫻,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語氣更是嚴厲了幾分。
「夙櫻,這個屋子除了你和幕叔父,有沒有進來過其他的人?」
「有。」夙櫻乖乖答道。
幕雪逝頓時一驚,趕緊扭頭看向夙櫻,眼神示意他不要亂說。
「是誰?」
夙櫻被幕雪逝一警告,再看看目光冰冷的三皇子,吸吸鼻子小聲說道:「不許說相公……叔父不讓說相公。」
三皇子的臉頓時青了,幕雪逝的整個人也險些癱在地上,為什麼偏偏夙櫻要在這個時候說這句話?難道是自己做了什麼事遭天譴了麼……
過了好一會兒,三皇子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相公?」
「哪有什麼相公啊!那是我和夙櫻玩的遊戲……遊戲對不對?夙櫻不告訴三皇叔,咱們是不是玩過過家家的?」
夙櫻搖搖頭,老老實實說道:「沒有。」
三皇子捏著幕雪逝下巴的手,瞬間轉到了他的脖子上,剛要狠狠掐住,有看到了他脖頸上得另外幾處紅痕。
「這事怎麼回事?」
幕雪逝趕忙解釋道:「這是夙櫻咬得,這個我絕對沒有騙你。」
夙櫻嘟嘟嘴,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朝向三皇子和幕雪逝,喃喃說道:「沒有,夙櫻沒咬,不是夙櫻咬的。」
「你這麼小的孩子,記性咋這麼不……不好啊……!」幕雪逝被三皇子的手攥得兩眼冒金星,整個人都要被急死了。
三皇子也是雙目發紅,他從進來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屋子裡有陌生人的氣息。再看到幕雪逝的這副樣子,讓他怎麼能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