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花魁選舉,過程很驚喜,結局很意外,眾人其實也不明白那位公子為什麼就看上何愁的舞瞭。倒是有聰明人分析:“可能是他不會跳舞。”
說的也是啊,文武全才,但到底是個男人,怎麼可能會跳女人的舞?如此說來,何愁奪魁也是順理成章。
既然成花魁瞭,那不少客人自然也就湊上來點何愁的臺,何愁笑著選瞭趙傢公子,今晚的花魁大賽也就在一片喧鬧之中落瞭帷幕。
“公子好厲害啊!”靈殊跟在他倆後頭走,滿眼都是小星星:“天哪,太厲害瞭,您是沒瞧見方才斷弦姑娘那一夥人的臉色,太難看瞭哈哈哈!”
風月嘴角直抽。回頭看瞭她一眼:“小丫頭,你先前還討厭這位公子來的,立場能不能堅定點?”
嚇得看瞭殷戈止一眼,靈殊連忙低頭不吭聲瞭。
現在哪裡還敢討厭啊?萬一被他一箭射穿瞭怎麼辦?
殷戈止頭也沒回,進屋讓瞭風月進門。轉頭就將靈殊和觀止關在瞭外面。
風月一愣,抬頭看他。
腰身被人捏著,壓在人炙熱的身子上,迎面對上的就是這人一雙暗潮翻湧的眼睛。
明白瞭,發情瞭。
老實說應付殷戈止這樣的人真是太輕松瞭。他完全不跟你玩虛的,想睡你就是想睡你,簡單直接,耿直真實。
就是半點沒人情味,讓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妓子的身份。
伸手給人寬衣解帶。風月輕佻地勾瞭勾他的下巴,笑道:“既然今兒得公子一句功夫好的誇獎瞭,奴傢也不能懈怠。”
殷大爺躺上床,壓根沒想動彈,就看著身上的人風情萬種,妖嬈迷人得像一條柔軟的蛇。
若是按房中術來選花魁,眼前這妖精一定會毫無懸念地奪魁。連他都受不住的人,有幾個人能逃脫她的魔掌?
心裡莫名地就有點不舒服,殷戈止垂眸,突然問瞭一句:“明日你是不是要開始伺候太子瞭?”
風月一頓,很是不滿地看瞭他一眼,嬌滴滴地道:“這種時候,哪有問這個的?”
腰肢被人一掐,風月停瞭動作,雙頰緋紅,咬牙看著他答:“是。”
腰上的桎梏松瞭松,不知怎麼的又捏得更緊。身下的人神色莫測,眼裡陰晴不定。
難得一個女人這樣讓他覺得舒坦,要不要,幹脆給她贖身?畢竟要是別人來碰瞭,再給他,他會覺得臟。
可是,這人有哪裡好,值得他青眼相加?床上功夫上乘的人也許不止她一個,隻是他還沒碰到罷瞭。
難得因為男女之事起瞭猶豫之心。殷大皇子認真地思考瞭起來。
身上的人恍然未覺,小心翼翼地低下頭來,張口就咬瞭一下他的唇。
倒吸一口涼氣,殷戈止回神,皺眉看著她。
“方才公子在臺上。奴傢就想,您這唇上要是有一抹艷色,當真也該是傾國傾城。”風月低笑:“滿樓的姑娘,都會被您比得黯然失色,現在一瞧,果然如此。”
聞到血腥味兒,殷大皇子瞇眼看瞭這不要命的妖精許久,伸手便扣在她後腦勺上,以唇印唇。
風月一愣,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一撞,看著身下的人,差點失瞭神。
掰開她的腦袋,捏著下巴端詳一二,殷戈止淡淡地開口:“如此,也算絕色。”
嗯?
低頭看進他的眼裡,瞳孔上映著的姑娘面若桃花,唇紅如火,當真是絕色。
“哎呀呀,奴傢不著脂粉也很好看的。”略微慌張地別開頭,風月隨口說瞭這麼一句。
“哦?”殷戈止來瞭興趣:“洗把臉我看看。”
“……”
她為什麼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搬瞭一塊巨石!
風月尷尬地笑瞭笑。伸手就往人傢衣襟裡伸:“這良辰美景花好月圓的,咱們為什麼要做那麼無聊的事情?還是來快活快活吧?”
殷戈止皺眉,還想再說,卻被她這作怪的手攪得悶哼一聲。睨她一眼,他翻身,抓著人就準備好生教訓一番。
月落烏啼,東宮之中一殿燈火尚明,葉禦卿看著手裡的東西,眼裡滿是好奇。
“殿下。”侍衛長馮闖在旁拱手道:“王漢已經關押在司刑府,看易小姐的意思。可能明日審瞭再定案。”
“還給她審什麼?”輕笑一聲,葉禦卿道:“既然證據確鑿瞭,他也該畏罪自殺瞭,省事。”
馮闖一頓,接著便低頭應下。
手裡的紙上寫著殷戈止最近的動作,葉禦卿看瞭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是從何處找到這些證據的?按理說,腰牌這種東西,他就不應該拿得到。王漢雖然退下來瞭,到底也是習武之人,不可能如此疏忽讓人偷瞭腰牌。就算讓人偷瞭,他也該向將軍府稟明才是。”
馮闖搖頭:“殷殿下仿佛是憑空就得瞭證據,上門定罪瞭。”
憑空?葉禦卿笑著搖頭:“本宮不信事情會湊巧到這個份上,夢回樓裡那位姑娘,查清楚瞭嗎?”
“那位姑娘無親無故,身邊唯一信任的丫鬟也說她是隨魏國的難民一起流入吳國的,平時安分,鮮少與什麼特殊的人有來往,也沒有經常出門,按理說除瞭買太多綠豆糕有些古怪之外,其餘一切正常。”
“隻是,今日殷殿下一從易府離開,回去更衣之後,就去瞭夢回樓找那位姑娘。”
嗯?葉禦卿眼神幽深,看瞭某處好一會兒。才恢復瞭笑意:“如此,那也就罷瞭。”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上誰不是問題,隻要別看上個麻煩。
一宿纏綿後起身,風月看瞭看屋子裡,已經沒瞭殷戈止的人影。
“主子。”靈殊端著水盆進來,嘖嘖有聲地道:“可不得瞭瞭,包下花魁的那位公子,竟然賞瞭何愁姑娘五十兩黃金!”
黃金可是稀罕的玩意兒,市面上流通著的本來就少。這位爺還一拿就拿瞭五十兩出來,嫉妒得一眾姑娘眼睛都紅瞭。
“何愁運氣不錯。”風月笑瞇瞇地道:“這位恩客是個大方的,走,咱們也去看看熱鬧。”
奪瞭花魁又拿瞭黃金,何愁的房門口的確是熱鬧非凡。風月憑著力氣大不要臉,順利地擠瞭進去,朝著何愁就笑:“恭喜恭喜。”
何愁與她不熟,隻禮貌地回她一禮。拳頭大的金錠子就放在桌上,周周正正的,閃閃發光。
民間大多流通碎銀,拿小秤稱的,多瞭還要用鉗子鉗掉些,所以模樣都不周正。隻有官傢流出來的金銀,才會是完整的。
風月垂眸,隨手拿瞭個鐲子當賀禮給她。便出瞭包圍圈。
這天下的官兒,不管哪個國傢,都是十官九貪,就算本性不貪的,在官場裡改變不瞭現狀。也隻能隨波逐流,所以一般要除去誰,最好的罪名就是貪污。
殷戈止不會跟個紈絝子弟過不去,目標多半是趙悉的老爹趙麟,送他個百姓告趙麟侵占良田的狀紙看來不夠,還得再挖點東西。
想著想著,風月也就沒註意前頭的路,冷不防地就撞上個人。
“風月姑娘。”胖胖的恩客笑得樂呵:“不知姑娘是那位公子包下的,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姑娘海涵。”
這是上次塞瞭她銀票的人,上回瞧著還那般跋扈,今日就這般有禮瞭?看來,似乎是認得殷戈止。
不陰城裡認得殷戈止的,那十有八九都是個不小的官。
臉上瞬間掛瞭燦爛的笑意,風月頷首:“哪裡哪裡,大人今日來是?”
“剛問瞭金媽媽,說姑娘晚上還有客人,在下也不敢叨擾。”眼珠子轉得跟黃鼠狼似的,這人笑道:“就這會兒想同姑娘聊聊天,當然瞭,銀子照給。”
白天的生意,果然都不是妓子該做的生意。
裝作很貪財的樣子,風月眼睛都亮瞭:“大人想聊什麼?奴傢自當奉陪!”
恩客一瞧,這姑娘真是一隻單純的狐貍精啊,有戲!於是立馬跟著她上樓回瞭房間。
“實不相瞞,在下對您接待的客人,很是崇敬。”東扯西扯瞭半晌,這人終於開口道:“想問問姑娘,那位公子可有什麼特殊的喜好?”
看瞭一眼他的手,手心無繭,食指中指的關節側面倒是有黃繭。風月一臉認真地回答:“說來也奇怪,那位公子看起來脾氣不太好,也不讓奴傢多說話,大概是喜歡安靜吧。至於特殊的喜好,奴傢暫時還沒發覺。”
胖子點頭,想瞭想,笑道:“是這樣的,我傢有個妹妹啊,愛慕他許久瞭,想讓他嘗嘗她親手做的點心,但總也沒機會。姑娘要是能幫忙,那在下必定重謝。”
風月想也不想就應瞭:“好啊,隻要給銀子,這些忙都不是問題。”
還真是個勢利的妓子呢,楊風鵬心裡冷笑,面上卻是高興,伸手就扯瞭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出來塞進她的腰帶:“等會兒我便讓她做瞭點心送來,下回那位公子來,隻要吃瞭,你還有好幾張銀票可以拿。”
還真是不把錢當錢嘿?風月笑得眼睛彎成瞭月亮,一臉天真地應瞭:“好,奴傢定然給您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