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惡毒的婆婆回來瞭

這言下之意,頗有些陌玉侯虐待瞭聶桑榆的意思。寧鈺軒微微挑眉,輕笑道:“生病的時候總是會想自己的娘親,這倒是情有可原。你們兄妹也許久未見瞭,不如就坐下好生談談,我出去逛逛花園。”

聶青雲看瞭季曼一眼,點頭。

季曼捏緊瞭手,要和這人獨處?她很想開口把寧鈺軒留下來,但是看他一點也沒停留的步子,就知道那丫是故意的,絕對不會幫她打掩護。

等人走出去瞭,聶青雲才坐在床邊,微微皺眉看著她道:“桑榆,這次也是你太過瞭,連父親都在傢氣得大發雷霆,想保都保不瞭你,隻能委屈你當個侍妾。”

季曼咬唇,想想聶桑榆的性子,便委屈地道:“我也隻是太愛他瞭…”

聶青雲不疑有他,看著面前憔悴瞭不少的妹妹,到底還是心疼:“你要是在這裡過得不痛快,那我要不要同陌玉侯說說情,讓你回傢幾天?我也好照顧你。”

季曼連忙搖頭:“不,我要在鈺軒身邊,哪怕看著他也是好的。”

聶府也不是什麼良善的宅院,勢力那麼大,勾心鬥角肯定不比侯府好,她才不要回去。

聶青雲嘆息一聲,伸手撫瞭撫她的頭發。他很疼愛這個妹妹,不僅因為她的娘親與自己娘親是親姐妹,也因為桑榆小時候經常護著他,別人都說她驕縱蠻橫,隻有他知道她的心其實很善良。

季曼裝頭痛地閉著眼,有些痛苦地道:“哥哥,我想睡覺。”

“嗯,睡吧,我也出去和陌玉侯說會兒話。”聶青雲站起來,溫柔地替她掖瞭掖被子。

季曼心裡松瞭口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直到聽見門合上的聲音,才偷偷睜開瞭眼。

聶青雲走出房間,看著狹小但是開滿薔薇的院子,臉色也不算太難看。院子的石桌邊,寧鈺軒正泡瞭兩杯茶等他。

“聶大人可是有話?”寧鈺軒看著坐下來的人,問。

“侯爺應該也有話。”聶青雲掃瞭一眼茶盞,淡淡地道。

陌玉侯微微一笑:“鈺軒不如直言瞭,聶大人可覺得桑榆有何處奇怪?”

聶青雲挑眉:“侯爺此話何意?桑榆怎麼會奇怪?”

陌玉侯轉頭看瞭房間一眼,低聲道:“聶大人不覺得桑榆性子變得溫順瞭許多?甚至可以說,是與以前完全不一樣瞭。”

聶青雲頓瞭頓,仔細想想剛剛桑榆跟他說的話,與以前也並無分別啊。寥寥幾句,桑榆就睡瞭,他就算想看哪裡不對,也是看不出來的吧。

“她雖然以前不懂事,但也總是要長大的。”聶青雲道:“侯爺在懷疑什麼?”

寧鈺軒沉默,杯子裡的茶喝瞭半盞才開口道:“恕在下冒昧,聶大人可記得桑榆身上有何胎記?”

聶青雲一愣,接著臉色有些難看:“侯爺與桑榆在一起六年之久,這些事情竟然要來問在下麼?”

這事說起來也真是慚愧,寧鈺軒每次寵幸聶桑榆,都是例行公事熄瞭燈草草瞭事,還真沒註意她身上有什麼東西。不過作為親兄妹,從小一起長大的聶青雲應該會知道。

“她脖子後面有一顆痣。”聶青雲看著陌玉侯,聲音沉沉的:“侯爺若是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就自己去看吧。”

脖子後面?寧鈺軒暗暗記下,臉上卻裝作不在意地道:“聶大人多慮瞭,我也是突然好奇,就這樣問問。聽說最近皇上將河北鹽運相關的事情都交由瞭你負責…”

不談傢事談國事,這二人還是很有共同話題的。陌玉侯雖然是個閑散侯爺,但是關系網很是復雜,也有一定的分量。加上皇帝寵愛,連聶向遠也不敢小瞧瞭他。

兩人在院子裡就聊到瞭日落,臨走的時候聶青雲還去看瞭一眼依舊在‘熟睡’的聶桑榆,感嘆瞭一句:

“若他愛的是你,那該多好。”

季曼沒明白這有什麼好不好的,不過見人走瞭,她還是松瞭口氣。

晚上的時候寧鈺軒突然上床與她同眠,季曼嚇瞭一跳:“侯爺,奴婢還在生病。”

“嗯,我不會動你,就是一起睡罷瞭。”陌玉侯笑瞇瞇地,將她背對著抱在懷裡。

從未有人跟她這樣親近過,季曼耳根子都紅瞭,咬著牙不敢做聲,還要裝出很幸福的樣子。

寧鈺軒看著她脖子後面的小黑痣,眼裡奇怪的神色更濃。

小說裡的每個女二都是得天獨厚的條件,有很足夠的陷害女主的後臺,聶桑榆也不例外。季曼記得她之所以後面能大作特作,就是因為有陌玉侯的母親撐腰,作為惡毒的婆婆,陌玉侯的母親寧老夫人簡直和聶桑榆是黃金搭檔,一個陷害,一個給懲罰,折騰得女主死去活來。

而現在,季曼終於盼來瞭她的救星,寧老夫人在去佛山上住瞭兩個月之後,終於肯回來瞭!

陌玉侯一大早就把季曼叫瞭起來,讓苜蓿給她換一套最好看的衣裳。瞧瞧她的氣色,好瞭不少,至少沒有太過病嬌,能帶出去見人瞭。

苜蓿為難地在衣櫃裡找瞭許久,隻找出一套稍微貴氣的藍色長裙,其餘的衣裳首飾都賣瞭,哪裡還有啊?首飾盒裡都隻有幾根銀簪子瞭。

不過季曼倒是很大方地體地朝陌玉侯道:“如今奴婢隻是侍妾,太過華麗未免有越矩之嫌,這樣簡單正好。”

陌玉侯看瞭一眼她的首飾盒,沒有說話,像是默許瞭。季曼就穿瞭長裙,挽瞭白色的挽袖,梳一個簡單的墮馬髻,跟著寧鈺軒就往薔薇園走。

侯爺在非晚閣住瞭兩天,寸步不出,可急紅瞭不少人的眼。非晚閣的墻頭上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著,看侯爺將院子裡種滿薔薇花,又看侯爺請瞭聶桑榆的哥哥來看望,哪怕是溫婉,心裡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更何況這兩天,慕水晴一直陰陽怪氣地在溫婉面前說聶桑榆如何充好人,說她如何陷害自己。即使溫婉不信,心裡難免也有些計較,打量季曼的目光都更深沉瞭些。

所以當季曼在雪姨娘身後站著瞭的時候,很多雙眼睛就都落在瞭她身上。

“桑榆的病可好瞭?”溫婉開口問瞭一句。

“謝夫人關心,已經沒有大礙瞭。”季曼微微屈膝:“多虧侯爺照顧,桑榆感念於心。”

齊思菱微笑道:“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妹妹以前的事情,想來侯爺是不計較瞭。以後咱們一傢人,就好好過日子瞭。”

千憐雪也笑著應和:“是啊,傢和萬事興。”

慕水晴也笑瞭笑,柳寒雲站在一邊垂著頭沒反應。季曼想,這是在說擺平瞭聶桑榆一人,他們就傢和萬事興瞭是麼?

真是玩得一手好擠兌。

不過她不惱,老夫人的馬車就要到瞭,以後有的是擠兌回去的機會。

溫婉看起來有點緊張,偏偏寧鈺軒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一直坐在一邊,一句話也沒說,甚至沒有轉頭看溫婉一眼。

季曼瞧著溫婉咬唇望著陌玉侯的模樣,心想這應該是賭氣瞭吧。別看寧鈺軒平時看起來挺精明的,有時候偏偏孩子氣得很,一點逆著他,他就能陰著臉沉默半天,更何況現在溫婉是將他推瞭出去,還想讓他笑臉相迎?

比起這些古代女人,季曼實在更瞭解男人的心思,雖然她還沒怎麼談過正經戀愛,但是天涯混多瞭,什麼極品男人沒見過,理論知識已經很豐富瞭。

所以比起溫婉的不知所措,她更知道這時候要的不是矜持,而是去給男人臺階下,去捧著哄著。

但是她是女二,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破壞男女主感情的女二,怎麼會給溫婉這個機會呢?相反,她要拆散他們,才能好好完成聶桑榆的心願。

善良?那是女主該有的東西,和女二沒關系。

於是她開口瞭:“侯爺在奴婢那裡的時候,也總是念著夫人是否吃好睡好。這會兒正好得空,老夫人也還沒回來,夫人可以與侯爺說說話,咱們都當沒聽見就好。”

這話說得俏皮,也是為他們好的樣子,連寧鈺軒聽著,都難得地抬頭看瞭她一眼。

溫婉聽見侯爺關心她,心裡倒是松瞭口氣,轉頭卻見寧鈺軒望著別處,倒是有些嗔怒:“侯爺哪裡會關心我,瞧瞧現在,連看都不願意看我,還哪裡來的話好說?”

陌玉侯張瞭張嘴,卻是冷哼瞭一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溫婉自然不能失瞭身份,也不能撒嬌,隻能瞪著他的側臉幹著急。連聶桑榆都幫他說話瞭,這人為什麼不能服個軟?她又沒做錯什麼!

寧鈺軒不說話,氣氛倒是有些尷尬。溫婉下不來臺,一張臉繃得緊緊的。季曼倒也不再開口,就站在一邊等著,直到外頭傳來傢丁的稟告,說老夫人的馬車已經進城瞭。

不過恰好的是,宮裡也來瞭人,說是皇帝要見陌玉侯,有要事相商。寧鈺軒還沒能等寧老夫人到府門口,就急忙忙地上馬進宮瞭。

這下溫婉才是徹底慌瞭。

《春閨夢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