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還欠我一個大冒險

眾人動作都是一頓,齊齊朝季曼看過去。她臉上沒什麼驚慌的神色,倒是友好地拉著齊思菱的手道:妹妹的銀子是現成的銀錠子,還是銀票?

齊思菱一頓,掃一眼那包袱的形狀,道:五十兩銀子,五十兩銀票。

是哪傢錢莊的?季曼又問。

若是在幾天前,她還是個侍妾的話,這樣問齊思菱,齊思菱完全會無視她,說她狡辯。可是身份不同畢竟不一樣,她現在可是平妻,半個女主人。這麼溫和地問話,齊思菱焉能不答?

於是齊思菱隻能硬著頭皮答:應該是豐會行的,銀票是菘藍去兌換的,妾身也記不太清。

京城就兩傢最大的錢莊,一傢豐會行,一傢匯通錢莊。齊思菱這一說,也算是巧合瞭。

季曼揮手示意他們將包袱打開,裡頭的銀錠子散開,下頭的銀票就露瞭出來。

這麼多?齊思菱捂著嘴看瞭一眼,有些意外。

季曼覺得,這一出栽贓嫁禍好像和齊思菱沒什麼關系,她不過是順水推舟。為什麼呢?因為如果是她讓苜蓿栽贓,絕對就不會把銀子的數目說錯瞭。

三百六十兩銀子是很大的一筆錢,換成季曼現在的十兩銀子月錢,也夠她用三年。苜蓿白著臉跪下道:奴婢沒有偷菱主子的銀子。

你自然不可能偷。眼角看著陌玉侯要開口,季曼搶瞭他的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著齊思菱道:菱妹妹不是說瞭麼?是半夜進瞭賊,那賊偷的東西塞到瞭你那裡,怎麼能算是你偷的。隻是這數目看起來似乎不是菱妹妹說的,隻有一百兩。

齊思菱愣瞭愣,抿唇道:這可能不是妾身的銀子,妾身月錢七兩五錢,攢瞭許久才攢成的一百兩銀子,斷斷不可能變成這麼多。

季曼挑眉,伸手將銀票撿起來,遞到陌玉侯手裡。

寧鈺軒接過銀票看瞭看,豐會行的印章在上頭,明明白白。

齊思菱掌管後院賬目的時候,要兩袖清風是不可能的,這個寧鈺軒也能想到。隻是沒有想到,她管事不過四年,竟然有這麼多銀子?

這也是巧瞭,小偷偷瞭銀子,不逃跑,反而將銀子塞進瞭苜蓿的房間裡,為什麼不塞桑榆的房間?陌玉侯臉上沒有多少怒色,倒是頗感興趣地問瞭一句。

齊思菱臉色不太好看,還是開口道:侯爺,那不是妾身的銀子。

那你說苜蓿這裡的銀子是何處來的?寧鈺軒看著她道:一個丫頭的月錢就一兩銀子,苜蓿到我府上不過六年,滿打滿算也才七十二兩積蓄吧?

齊思菱看瞭季曼一眼,低聲道:也許是桑榆姐姐賞的呢。

季曼一臉無辜,指著自己的衣櫃和妝匣道:妹妹你可看清楚,我才剛漲瞭月錢,首飾衣裳都樸素得很,隻有妝匣裡有十兩銀子的積蓄,其他一概沒有,又哪來那麼大方打賞下人?

齊思菱覺得自己好像掉進瞭什麼圈套,簡直是有苦說不出。這翻出一包銀子,怎麼就說是她的瞭呢?她院子裡今晚上是的的確確遭瞭賊,陌玉侯也是在場的,不然也不會這麼興師動眾四處查瞭。她也就是想順水推舟,把罪名扣在聶桑榆頭上也好,卻不知怎麼,竟然說不過聶桑榆瞭。

她這張嘴也是越發厲害瞭。

苜蓿跪在一邊連連磕頭:這銀子跟奴婢可沒有什麼關系,侯爺明察!

季曼看著她惶恐的臉色,微微勾瞭勾唇角。

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挖的坑,可惜被她機緣巧合撞破瞭,不然今兒要是在她房間裡也搜出大量銀票,府中遭賊就是小事瞭,她們該圍觀的就是陌玉侯怎麼處置自己瞭。

幸好幸好。

這銀子,我看就還給菱兒一百兩,剩下的交給錢管傢充公瞭,如何?寧鈺軒輕聲道。

齊思菱甚為不服:侯爺

不必多說,鬧這麼久瞭,也該早些休息瞭。陌玉侯站起來道:菱兒你拿著銀子,就先回去吧。

她一個人回去?齊思菱心裡一涼,好不容易得瞭寵幸,侯爺說今晚要在她那裡睡,結果遭瞭賊,來一趟非晚閣,竟然帶不走人瞭?

這簡直是賠瞭夫人又折兵,齊思菱心裡懊惱,臉上卻還是換上得體的笑容:那妾身就不打擾侯爺休息瞭,明天早晨再給侯爺送些可口的早點。

嗯。寧鈺軒點頭,揮瞭揮手,屋子裡的傢丁丫鬟便都下去瞭。苜蓿看這事兒竟然被這麼簡單地揭過去瞭,心下有些愕然,卻還是收拾瞭銀子,按照陌玉侯說的去送給錢管傢。

季曼有些心疼銀子,白白丟瞭三百六十兩,要賣多少雪花膏才能賺回來啊。不過破財免災,想想也就算瞭。

我還以為能鬧多大的動靜,真是高看瞭她們,或者說低估瞭你。陌玉侯的眼神掃過來,一改平日裡的面無表情,倒是有些溫暖的笑意:你可真聰明。

季曼看著這尊佛,嘆息一聲道:侯爺要在桑榆這裡睡?

還是不願意?寧鈺軒起身,輕輕擁住她的腰:不願意也沒關系,我不碰你,但是我們今天,來說說心裡話可好?

好端端地,說什麼心裡話?季曼撇嘴,眼睛一亮突然道:那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石頭剪子佈。

真什麼?陌玉侯有些呆愣。

季曼將規矩給他說瞭一遍,寧鈺軒微微挑眉:這倒是不錯,來吧。

開玩笑,季曼大學的時候玩這個可是玩出經驗瞭,出石頭剪子佈的時候總是比人慢那麼一點點,但是看不出端倪,勝利率已經大大提高。跟這個古人玩,她難不成還會輸?

第一局,果然她贏瞭,開心地看著陌玉侯道:侯爺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寧鈺軒一點也沒遲疑,靠在床邊,微微一笑。

敢問侯爺,最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季曼瞇著眼睛問。

這個問題完全在意料之中,可是陌玉侯還是走瞭走神,垂著眸子道:喜歡安靜溫和的女人,會跳舞,會作畫,心地善良。

好麼,一個都跟聶桑榆不搭邊。季曼撇撇嘴,不過仔細一想,這跟溫婉也不是很搭邊啊,溫婉這女主當得,都快黑化瞭,現在哪裡還安靜溫和?

繼續。陌玉侯睜開眼。

季曼點頭,可是從第二局開始,意外發生瞭,她竟然連輸。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寧鈺軒問。

大冒險。她答。

吻我。

季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寧鈺軒笑得有些妖,一雙桃花眼裡映出她的樣子,叫人看瞭心裡撲通撲通直跳。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情,一貫是對她假笑,亦或是面無表情。今天是哪根筋錯瞭,會這樣來勾引她?

季曼深吸一口氣,玩遊戲之前就說瞭,要玩得起,不然這遊戲也就沒意思瞭。不就是嘴碰嘴麼,她吧唧一口就親在瞭他唇上。

侯爺顯然不是特別滿意,所以接下來的對話就一直是: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

吻我!

季曼親瞭他十幾次之後,終於覺得哪裡不對:你為什麼會一直贏啊?

陌玉侯無辜地攤手:你運氣差,有什麼辦法?來吧。

季曼心裡嘀咕見鬼瞭,便又吻他一下。這一下,陌玉侯卻按住她的後腦勺,翻身就將她壓在瞭床上,舌頭撬開她的牙關,溫柔地攻城略地。

這是要幹什麼?季曼下意識地推他,卻感覺寧鈺軒握住瞭他的手。

我一直在想你是誰,也一直在派人尋找聶桑榆。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頸間,季曼聽著這話,整個人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

他知道瞭什麼?

可是最近我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你是聶桑榆,卻又不是。寧鈺軒眼裡深沉如海:桑榆,你脫胎換骨瞭,讓我覺得好生喜歡。

季曼渾身起瞭雞皮疙瘩,心裡卻松瞭口氣,隻嘴角抽瞭抽道:侯爺這是色誘妾身?

嗯?陌玉侯微微一笑:你別多想,我是認真想對你好。皇上說半個月後大運河就開瞭,要乘畫舫下江南去遊玩一個月,體察民情。我是要隨駕的,也想帶著你去。

季曼嚇瞭一跳:侯爺為什麼帶上我?

一個月啊,他不是最喜歡溫婉嗎,為什麼不帶溫婉反而要帶她?

這是聶貴妃的意思,我也覺得帶上你要有意思多瞭。陌玉侯笑著咬斷她的肚兜繩子:要是畫舫上不好入眠,我至少還能聽你說故事。

季曼慌忙攔著他的動作,腦子裡有些轉不過彎來。這才幾天沒見,寧鈺軒沒道理變得對聶桑榆這麼好啊,雖然懷疑她是不是本人,可是又說帶她跟皇帝一起出遊,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侯爺說瞭不強迫妾身,妾身想安心睡個覺。感覺身上的人動作越來越過分,季曼忍不住喊瞭一聲。

陌玉侯停瞭下來,溫柔地替她將衣襟合攏,而後乖乖地躺在她身邊道:記得,你還欠我一個大冒險。

《春閨夢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