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人害我,恒還之

如果可以封個掌管子嗣的神,季曼覺得可以讓陌玉侯來當,此人妻妾滿園,然而誰該有孕,誰不該有孕,誰的孕能生下來,誰的孕隻能早夭,都在這位爺的算計之中。

雖然慕水晴懷孕、錦瑟懷孕看起來都像是意外,溫婉的流產也像是意外,但是這幾個孩子來瞭又去瞭,寧鈺軒幾乎沒有什麼損失,該來的時候來,該去的時候去,還將溫婉從一開始的小脾氣十足,變成瞭現在的隻能聽他任他。

季曼不能認為這一連串的子嗣事件都是寧鈺軒所為,但是至少是有他的默許,這一切才能發生。

然而對於聶桑榆,寧鈺軒是從來沒有過讓她有孩子的打算。從這香料就能看出來瞭,以前她停用過一次,他還說那香料好聞,讓她重新用。

結果裡頭是什麼?麝香、藏紅花。以以前聶桑榆那身子骨,加上這些東西,能懷孕就出鬼瞭。

不過現在她肚子裡這個東西,寧鈺軒大概也是千算萬算都想不到的。聶桑榆這麼差的身子,已經被毒害得差不多瞭,竟然還能懷孕。也虧得南巡一路上他忍瞭又忍沒碰她,總共寵幸五次,事後必然親手喂她喝茶,卻還是讓她懷上瞭。

天意弄人?季曼笑瞭笑,她要是藏著把這孩子給生下來瞭,不知道寧鈺軒會不會氣得掐死她。

隻是這院子裡的女人大概是不會想到陌玉侯會不要自己的孩子的,所以不知道是誰,在背後跟她玩陰的。也虧得她還有聶桑榆這個高能隊友,不然當真糊裡糊塗被人害瞭。

出瞭水記胭脂鋪,順便又拿瞭點零花錢,季曼在街上逛瞭逛,買瞭點小玩意兒回去。雖然這孩子前途未卜,但是好歹也算她也有份幫忙懷的,能保她必然要保。

府裡不知道是誰知道瞭消息,苜蓿也不知道和李大夫勾搭著想怎麼害她。散散心回去,又要面對這些齷齪事瞭。

不過這次再手軟,季曼也是對不起聶桑榆惡毒女二的名頭瞭。

回到非晚閣,季曼剛踏進屋子,就見寧鈺軒正坐在桌邊,苜蓿臉上有些緋紅,見她回來,臉色微微變瞭變,下意識地退後瞭一步。

季曼當做沒看見,笑道:侯爺怎麼過來瞭。

想來這裡坐會兒,結果你出門瞭。寧鈺軒抬頭看瞭她一眼,笑著將人拉過來坐下:你這屋子裡的香味是越來越好聞瞭。

季曼心裡跳瞭跳,抿唇道:以前那香味兒壓得慌,我讓人換瞭一味花香調的,和瞭麝香和香草,是不是更好聞?

古代女人不通藥理,不像現代人看多瞭連續劇,知道麝香是幹嘛的。大多女人都隻當的普通香料。

寧鈺軒頷首:換個味道也不錯。

苜蓿已經去倒瞭茶來,遞到季曼手邊。季曼抬眼看瞭她一眼,轉頭對陌玉侯笑道:侯爺,苜蓿也是到瞭該許配人的年紀瞭,我這個當主子的也不能留她太久,您說是不是?

嗯?苜蓿要許誰?寧鈺軒看向她。

苜蓿的臉色刷地白瞭,抿唇道:主子,奴婢還想多陪您幾年。

這都十七瞭,再陪該嫁不出去瞭。季曼掩唇笑道:你不是挺喜歡那李大夫麼?恰好侯爺在這裡,咱們不如就求侯爺做主,將你許出去如何?

苜蓿勉強想笑,卻是笑不出來。一雙眼水汪汪地看向陌玉侯,嘴裡回著她道:奴婢還不想嫁

這種含情脈脈的眼神,季曼要是看不出來,那她就是傻的。丫鬟愛上男主人這樣的戲碼都快被演爛瞭,她想演,她不介意幫幫忙。

當下季曼裝作沒看見,打趣瞭兩句就先放過瞭苜蓿。轉頭對寧鈺軒道:侯爺晚上來妾身這裡麼?

寧鈺軒挑眉:怎麼?你也喜歡爭寵瞭?上次半路將我截走,菱兒可還在生你氣呢。

季曼咯咯直笑:無妨無妨,多氣氣自然肚量就大瞭。晚上妾身還是給侯爺備著雞湯。

陌玉侯看瞭她兩眼,覺得這笑得跟狐貍一樣的表情,還真是有點可愛。

所以不管這人晚上打算算計他什麼,寧鈺軒還是決定來非晚閣。

季曼又讓苜蓿將李大夫找瞭來,並且找瞭借口將苜蓿打發走瞭。

李大夫站在屋子裡,季曼也沒讓他坐下把脈,就這麼一直看著他。這人也不是臉皮厚的人,被看一會兒就受不瞭瞭,小聲問:夫人找子修何事?

今天我跟侯爺提起瞭苜蓿的婚事,她年紀也不小瞭。季曼微微一笑,和顏悅色起來。

李子修微微松瞭口氣,拱手道:在下一早同苜蓿姑娘說過,會迎她過門的。

苜蓿同意瞭嗎?季曼問。

李子修笑著點頭:苜蓿說等您願意開口放她,她便嫁給我。

季曼挑眉,這呆子也是真傻,人傢夢著飛上枝頭呢,還以為當真會嫁他?

今日我說把苜蓿許給你,侯爺也不會反對。季曼慢悠悠地道:可是苜蓿說她還不想嫁人。

李大夫的臉上一僵,微微皺眉:怎麼會?是不是她太害羞瞭?

季曼深深看他一眼,嘆瞭口氣道:女人是種很危險的動物,有時候對你好,也不過是有所圖謀。很多男人不知不覺中被利用,幫著做瞭壞事,都還茫然不知。

不會的。李子修搖頭:苜蓿不是這樣的人,她說過會嫁給我,也也沒有讓我做什麼壞事。

這男人眼神幹凈,倒不是陰險之人,隻是情商有點拙計啊。季曼搖搖頭:聽聞今天晚上會有天雨,你不如到時候約瞭苜蓿看看,你倆反正也算是我允的婚事,不用太過顧忌。

李大夫腦子裡想瞭很多,眼神都迷茫瞭。聽見季曼這話,隻當是恩典,點瞭點頭道:多謝夫人。

陌玉侯今天的公文有點多,季曼捧著雞湯先去瞭他的書房。

怎麼,怕我不過去不成?寧鈺軒看著她笑:還將湯送過來。

妾身這不是怕湯涼瞭油重麼?季曼頗為委屈,舀瞭一碗雞湯出來遞給他。

寧鈺軒接過來慢慢喝瞭,輕笑道:真是煞費苦心,回去吧,我等會兒就過來。

季曼笑著退下,出門對苜蓿和甘草道:你們回去就都睡吧,不用伺候瞭,剩下的我自己來,聽見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兩個小丫鬟都紅瞭臉,大概是覺得自傢主子這是要認真爭寵瞭,於是都回去各自睡下。

季曼就關上主屋的門,在院子門口等著。

天色很快黑瞭,也沒有月光。寧鈺軒是被鬼白扶著過來的,步子有點急。

侯爺?季曼上前接住他,鬼白告瞭個禮,就退下瞭。

聶桑榆,你想幹什麼?溫熱的氣息噴在季曼的脖頸間,寧鈺軒整個人撲在她身上,渾身的熱度透著衣裳傳出來,很是不一般。

妾身什麼也不想幹啊。季曼無辜地眨眨眼:侯爺這是怎麼瞭?

一邊小聲問,一邊扶著陌玉侯往側堂走。

靠著屋外的柱子,寧鈺軒已經有些失瞭神智,咬著她的脖子留下不少印記,最後清醒地給她說瞭一句話就是:我再也不要喝你的雞湯。

之後就緊緊抱著她,再沒有瞭神智。

季曼笑得賊兮兮的,輕輕去推開側堂的門,將寧鈺軒引到苜蓿床邊,而後飛快脫身,關上門。

侯爺?過瞭一會兒,苜蓿像是被驚醒瞭,低呼瞭一聲。不過之後,就再也沒有聲音瞭。

季曼站在院子裡看瞭一會兒天,可憐無月,說好的天雨也沒有來,怎麼看都是寂寥。

側堂開始有十分壓抑的呻吟聲傳瞭出來,季曼打瞭個呵欠,轉身回屋去睡覺瞭。

第二天,甘草尖叫瞭一聲,拉開瞭撕逼大戰的序幕。

你侯爺怎麼會在苜蓿姐姐房裡!甘草本來是想叫醒苜蓿去伺候的,沒想到進來就看見滿屋狼藉,苜蓿與陌玉侯衣衫不整,昨晚明顯是發生瞭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

甘草臉都白瞭,大聲罵瞭一句不要臉,扭身就往季曼這邊跑過來。

季曼揉揉頭發,再揉揉臉,一副等君一夜君未來的憔悴模樣,問甘草怎麼回事。甘草一邊說一邊氣得罵,替她不值得,眼淚都出來瞭。

於是一大清早,府裡就熱鬧瞭,苜蓿衣衫不整地跪在瞭院子裡,淚水漣漣地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侯爺來瞭奴婢的房間

那你為什麼不喊不叫?侯爺要是走錯瞭地方,你為什麼不提醒他?燈芯問。

苜蓿啞口無言,她本就愛陌玉侯的天人之姿,本以為是遙不可及,哪知他突然主動親她吻她要瞭她,她怎麼舍得拒絕?

她是有私心的,忍著那麼疼沒叫喚,就是想著一旦木已成舟,主子就不能把她許配給李大夫瞭吧?

寧鈺軒坐在主屋裡,面無表情地看著季曼。

季曼扁扁嘴:侯爺,這事真不怪妾身,妾身是想自己承寵的,是您後來非跑瞭出去。妾身還以為您跑的是其他姨娘那兒呢,卻沒想到去瞭側堂。

《春閨夢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