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若是要用雙腿從相國寺走回陌玉侯府,估計需要一整天。這是季曼運用方程換算出來的。
可是寧鈺軒出門都是馬車轎子輪番上下,雖然知道距離,但是竟然沒有想過走起來多累,竟然就答應瞭。
季曼唯一慶幸的就是她穿的是平底繡花鞋。
為什麼要跟他走這一段路呢?因為就原著來看,陌玉侯喜歡溫婉是喜歡她的真情和樸實,聶桑榆也有真情,也有樸實的地方啊,隻是沒有機會展現給他看,有機會瞭展現的方法也不對,所以寧鈺軒對聶桑榆一直有偏見,而對溫婉是青睞有加。
其實男人也就是種跟女人一樣膚淺的生物,愛看外在表現,看舒服瞭才會瞭解你內在。總得給個相處機會不是?
坦白來說,她這個女二做到現在,若是從溫婉的角度來說,也真是夠壞夠毒的瞭,搶她男人,逼得她要靠害自己的孩子上位,用盡手段跟她爭奪寧鈺軒的心,一步步將屬於她的東西全部拿走。
要換做她是溫婉,也該罵聶桑榆這個臭不要臉的小婊砸!
人都沒對錯,關鍵是看在哪個位置上怎麼做。
鏡頭回到當下,從相國寺出來,季曼就當真拉著寧鈺軒一起慢慢走瞭。鬼白就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跟著。季曼當然不會白癡兮兮地拿一串糖葫蘆就開心地滿街跑,她帶著陌玉侯專挑那種小攤子多的地方走,什麼同心結啊,紅繩啊,對佩啊,有什麼買什麼,反正是街邊小玩意兒,帶的錢也夠。
幾條街走下來,寧鈺軒身上的玉佩扳指就都換成瞭同心結和同心環。
他臉上的神色頗有些不以為然:“你覺得戴這樣的小玩意兒,我就當真能跟你長長久久?”
季曼搖頭:“不能。”
男人想花心,結紮都沒用,更何況戴個破同心環。
“隻是看著有意思,買給侯爺戴一戴。侯爺要是想丟瞭,那也無妨。”擺弄著自己腰間的同心結,她低聲道。
寧鈺軒輕哼瞭一聲,繼續跟在她旁邊慢慢走著。
兩人走得很慢也走得很久,街上的百姓漸漸少瞭,太陽也慢慢下山瞭,前頭的路卻不知道還有多遠。
“找個客棧住下來算瞭。”寧鈺軒皺眉道:“沒想到這麼難走。”
季曼也不虐待自己,挑瞭傢看起來比較好的客棧,帶著鬼白三人兩間上房。
你以為是她和寧鈺軒一間,鬼白一間麼?季曼也是這麼以為的,結果寧鈺軒拉著房門道:“我和鬼白一間,你在旁邊。要是有什麼事,叫一聲就好。”
季曼瞠目結舌地看瞭寧鈺軒很久,又看一眼垂著眸子表情恭順的鬼白,撿起自己掉落瞭下巴,乖乖走去瞭隔壁房間。
這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基情?不對啊,老婆孩子都有瞭還要染指純潔傢奴,是不是太禽獸瞭一點?
季曼在房間裡發瞭會兒呆,興奮地跳起趴在瞭靠床的墻上。不過天還沒黑,那頭隻隱隱有寧鈺軒吩咐鬼白去傳晚膳的聲音,其他什麼都沒有。
“夫人。”鬼白來敲門瞭。
季曼連忙跑過去,裝作困倦的樣子:“怎麼瞭?”
“夫人晚膳在房間裡用麼?”鬼白問。
季曼點頭:“好的,送過來就可以不用管我瞭。”
今晚說不定有好戲看,難不成堂堂陌玉侯,真的也是個雙性戀?不然好好的美人兒不抱,為什麼要和鬼白一個房間?
季曼渾身上下的八卦細胞都燃燒瞭起來,若是真的,一定要第一時間回去告訴溫婉,看她會是個什麼反應。
晚膳很快就送來瞭,還是鬼白親自端來的,季曼看見飯也覺得餓瞭,坐下拿起筷子道:“你先去伺候侯爺吧,吃完放這裡讓小二明天來收拾就行,也不早瞭。”
“是。”鬼白應聲出去,看瞭她一眼,關上瞭門。
桌上三個菜,季曼嘗瞭一口,竟然很咸。古代膳食本來就夠難吃瞭,鹽還放這麼多,怎麼吃?不過幸好她今天在街上還買瞭點心,準備帶回府裡的,幹脆就先吃一些。
吃飽瞭,就著房間裡的水洗瞭個臉,季曼就躺在床上去興致勃勃地等著瞭。
結果等瞭許久,那頭沒什麼動靜,倒是她的門被人輕輕動瞭一下。
季曼嚇瞭一跳,燭火已經熄滅瞭,這大半夜的不會有采花賊吧?
裝作夢裡咳嗽幾聲,門口的聲音就停下來瞭。季曼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看瞭看門栓,她睡前特意檢查過的,應該不會有人能打開,除非撞門。
繼續躺回床上,這次隔壁終於隱隱傳來瞭說話的聲音。
“睡瞭?”
“該是睡瞭,隻是房門鎖著。”
“她防備意識倒是強。”
季曼心裡一緊,忍不住坐起來,跟壁虎一樣貼在墻上。
“韶安此次來,也是想讓侯爺念念兄弟情誼。”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帶著些圓滑:“寧大人若是能出任鎮遠將軍一職,對於侯爺來說,也必然是有益無害。畢竟是血緣的關系,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秦大人太看得起鈺軒,鈺軒不過閑散侯爺,朝廷大事,怎能輪到鈺軒做主。”
“侯爺何必謙虛,誰人不知如今皇上越發依賴侯爺。本來寧大人擔任此職也是眾望所歸,不過朝中有人愛拿年紀資歷說事,皇上也就猶豫不決。侯爺要是能說上兩句…”
“二公子新婚燕爾,日子過得可還好?”寧鈺軒打斷瞭來人的話。
秦韶安頓瞭頓,接著道:“二公子娶瞭個好夫人,更是個好助力。”
“那便好,代我替二公子問安,時候不早,秦大人的意思鈺軒也明白瞭,就且讓鈺軒自己思量,如何?”
“好。”那人微微有些遲疑:“不過韶安還是冒昧提醒一句,侯爺若是想獨善其身,尊夫人也著實不該再留。”
“勞您費心。”寧鈺軒的聲音有些沉瞭:“夜色涼,大人小心慢走。”
季曼深吸瞭一口氣,慢慢地倒回床上,安靜地蓋上被子。
她還以為寧鈺軒真的傻到陪她走這麼遠的路呢,原來是陪她的同時可以順便出來跟人碰個面接個頭啥的。
這對話聽得也有些搞笑,竟然是一個外人來勸寧鈺軒推寧明傑做鎮遠將軍。寧鈺軒語氣之中多有推諉,那人卻還勸他連聶桑榆一塊兒舍瞭。
這是要做什麼?
“門鎖瞭?”那頭寧鈺軒又問瞭一聲。
鬼白答瞭一聲是,季曼接著就聽見有開窗戶的聲音,心裡一緊,這可是三樓,她的窗戶忘記關瞭!
翻墻爬窗真是會功夫的人必然會幹的事情,寧鈺軒動作也很幹凈利落,從她的窗子進來,摸索著找到瞭床,而後十分自然地躺瞭上來,完全當她是個死的。
手摟腰,腿跨腿,寧鈺軒跟抱娃娃似的將她抱著,長長地嘆瞭口氣,睡瞭。
季曼一動不能動,還要保持身子放松,呼吸平穩悠長,夾雜一些熟睡的磨牙聲。
抱著她的人悶笑一聲,輕輕地在她頭頂落下一吻。
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瞭,季曼裝作夢裡掙紮,一把將這人推開,翻身朝床裡睡。寧鈺軒輕嘖瞭一聲,終於老實躺在她旁邊不動瞭。
聶老爹是因為軍械出瞭問題導致打敗仗而被皇帝革職,敗仗死瞭元帥,寧明傑頂上,現在又有人來說,要寧明傑出任鎮遠將軍。季曼睡不著,腦子裡反反復復地想著這些事情。
可是她想不出個結果。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寧鈺軒就偷偷摸摸翻窗回瞭自己房間,季曼則掛著一雙熊貓眼,支著下巴想事情。
“回去吧。”陌玉侯用過早膳之後,光明正大地來敲她的門:“府裡該來貴客瞭。”
季曼下意識地拿身子擋著他的視線,不讓他看見桌上一動沒動的飯菜:“什麼貴客?”
“捧月公主聽聞我們傢有不幸,說也來看看。”寧鈺軒淡淡地道:“你和她說過話,能有兩分熟絡,就好好招待吧。”
想起那個拿著鞭子威風凜凜站在輪椅旁邊的女子,季曼點點頭:“那坐車回去吧。”
寧鈺軒還沒進房間就被她推瞭出來,急急忙忙拉著往下走。
鬼白結瞭帳,三人雇瞭馬車一路趕回侯府。因著要見客,寧鈺軒就將腰間的同心結取瞭下來,換上正式的玉佩。
“做什麼不連同心環一起取瞭?”季曼也將同心結取下,捏著玉質粗糙的同心環看著他問。
陌玉侯整理瞭衣裳,雲淡風輕地道:“就當留個回憶吧,你難得跟我出來。”
說得跟她下一秒就要英勇就義壯烈犧牲陰陽相隔瞭一樣。季曼撇嘴,將玉環丟進瞭腰間的荷包。
齊思菱站在侯府門口,見他們回來,很是有禮地上來道:“侯爺,夫人。二皇子府上的拜帖已經到瞭,二皇子妃估計也在路上,妾身已經準備瞭捧月公主最喜歡的點心和香料。”
“甚好。”寧鈺軒微笑點頭:“有你也省心不少。”
齊思菱看瞭季曼一眼,笑著引他們進去。
靈堂還有最後一天,溫婉卻是哭不動瞭,就紅著眼睛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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