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瞪眼:“哪裡拖泥帶水瞭?我明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偵破瞭案件!”
“那你為什麼讓犯人逃走瞭?”段十一翻瞭個白眼:“這得多蠢才會相信人傢明天再說的話啊?”
小草語塞,咳嗽兩聲嘀咕道:“我那不是沒想到麼?顏無味也沒提醒我……對瞭,顏無味呢?”
她記得顏無味不是說回去找段十一麼?那段十一回來瞭,他人呢?
段十一用古怪的眼神看瞭她一眼:“小草啊,顏無味說到底是個賊,不可能一直與我們同路的。他和六音,有他們自己要做的事情。”
也就是說,接下來是暫時不會看見他瞭。
小草撓撓頭,“哦”瞭一聲,又問:“咱們這離開京城,大白誰來喂啊?”
“走之前,我托付給祁四瞭。”段十一道:“吃肉的狗不好養,吃大白菜的狗誰傢養不起啊?不用擔心它。”
說是這麼說啊,這一去江南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小草還是很想念大白的,那麼有靈性的狗,看不見她,不知道會不會得憂鬱癥。
段十一買瞭條小船,跟小草一起去附近的鎮上置辦行李。
“我說。”段十一揉揉額頭:“我讓你買的是幹糧。”
“對啊。”小草嘴裡塞著香酥雞,手裡拿著糖葫蘆,懷裡抱著一堆小籠包啊黃金酥什麼的:“這些都可以幹吃的!”
幹……段十一深吸一口氣,扛著背上的傷,轉身去瞭旁邊的大餅和饅頭鋪子,按照小草的食量,買瞭二十張餅和三十個饅頭。瞧著旁邊有買調料的,順手也買瞭點。
“我們為什麼不坐馬車,要乘船啊?”小草抱著東西走在段十一的身後,好奇地問。
段十一正想回答,側頭就看見人群裡有兩個人,穿的是平民裝束,周身氣場卻與這裡格格不入,目光四處搜尋著。
“走。”
小草被拉得一個趔趄,迅速地消失在瞭人群裡。
“可有見過這兩個人?”喬裝的青衣襟拿著小草和段十一的畫像,四處詢問著。
幸好這小鎮上的人算可愛,看段十一長那麼好看,這兩人長這麼醜,根據長得好看的是好人定理,果斷就沒有出賣段十一。
隻除瞭一個包著頭巾的女人。
“這個女的我見過!”商氏瞇著眼看著小草的畫像:“她前面在前頭的村子裡出現,說是六扇門的捕快!”
兩個青衣襟相互看瞭一眼,問:“知道她往哪裡走瞭麼?”
商氏一身襤褸,頭發凌亂,也不知道經歷瞭什麼事情,但是眼眸裡的不善是清清楚楚。
“知道,剛才還在這附近買東西呢,剛走不久,我盯著呢!兩位要是很想追上她,那就帶上我,我一點都不麻煩,還能看穿那小賤人的一切偽裝。”
兩個青衣襟有些震驚,這得多大仇啊?這麼記恨段小草?
不過段十一會易容,他們這追蹤也的確不好辦,兩人眼神一交換,幹脆就帶上瞭商氏。
自古有諺語是這麼說的:寧得罪小人,別得罪女人。小草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個疏忽,會給他們以後帶來那麼巨大的麻煩。
“有人在追我們?”小草敏銳地察覺到瞭,一坐上船就問段十一。
段十一淡淡地道:“你看錯瞭,是有我的愛慕者分散全國,已經有全國連鎖後援會,我為瞭低調才拉你走的。”
這話可信度好像不怎麼高啊,小草很想懷疑一下,但是一想付太師肯定已經伏法,六部官員又都是感激他們的,那誰還會閑得無事來追殺他們啊?
於是她就放心瞭,坐上船聽段十一的話換瞭一身男裝,又看著段美人重出江湖。兩人以夫妻的裝扮上路,目的是為瞭…呃,躲避段十一全國後援會。
白天行船,段十一當船夫,有適合野營的岸邊段十一都會停下來,去岸上抓兩隻野兔,烤瞭讓她就著饅頭大餅吃。
小草覺得這夥食一點也不比在六扇門的差啊,段廚師的手藝,做啥都是杠杠的。
隻是到瞭晚上好像不太安穩,四周總是時不時出現些黑衣人啊,或者是帶火的羽箭,朝他們而來。
小草很疑惑,段十一說:“這是黑粉,你不用管。”
當紅美男子的煩惱真是多啊,小草躺在船上看著天上飛來飛去的羽箭,心裡直感嘆還是長得平凡點好,起碼沒有性命之憂啊。14
“下一個縣城我們可以暫時落腳。”段十一脫瞭衣裳趴在她面前,小草就很自然地給他上藥。
“那裡的縣令說是遇見麻煩瞭,總捕頭的意思是讓我能幫就幫。”
小草點頭:“坐船太久也想吐瞭,能去陸地上住一陣子也好。”
段十一“嗯”瞭一聲,瞧著那虛無的夜空皺眉。
什麼東西黏得他這麼緊,連易容都沒用?也是小草腦子不好使,不然早被察覺不對勁瞭。
世昌縣頗為繁華,不知道是不是托瞭這個“世代昌盛”的名字的福。小草一進城門就瞧著街上車水馬龍的。不同於長安街上全是綢緞衣冠,這裡的人穿得質樸,甚至有點兒江湖氣息。但是人很多,很熱鬧。
“娘子。”小草踮著腳勾著段十一的肩膀:“咱們去哪兒落腳啊?”
段十一拿瞭把香扇擋臉:“去縣官傢就好瞭,我這兒還有總捕頭的推薦信呢。”
小草側頭看他:“你要用這模樣去?”
“嗯哼。”段十一朝她拋瞭個媚眼:“今天開始,你是段十一,我是段小草。”
啥?小草吞瞭口唾沫,段十一腦子壞瞭吧,不惜抹黑自己來幫她提高在人民群眾心裡的形象?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瞭。
兩人去瞭縣令府,一個瘦得跟皮包骨頭似的男人頂著官帽走出來,瞇著眼睛朝小草直作揖:“段捕頭啊,您可來瞭,這兒有件事快愁死我瞭,您看能不能幫著解決一二?”
小草看瞭看段十一,後者頂瞭她的腰一下,她立馬掏出段十一裝逼專用折扇,展開擋臉:“大人客氣,段某不過是小小捕頭,幫忙是應該的,不必行禮。”
“哎,那可真是多謝瞭。”瘦猴子縣令道:“敝姓趙,先帶二位去寒舍安置,再來說一說這案子吧。”
“好。”小草頷首,跟著往裡走。
縣令府裡女眷都跑出來圍觀這天下第一美男段十一,頭在走廊兩邊掛得跟花燈節的燈籠似的,趙縣令呵斥瞭兩聲,她們也伸著繼續看小草。
小草這個臉紅啊,舉著扇子都不想放下來瞭。後頭的段十一倒是左扭右扭,扭著他的大屁股踩著蓮花步好不自在。
“奇怪,段捕頭不是身高八尺麼?這人怎麼比身邊的女子還矮?”
“果然真人和傳言是有差距的,哎,也沒有畫像上那麼帥啊。”
“走瞭,別期待瞭,這天下哪裡真有那樣的神仙人物?”
小草聽著都覺得慚愧,看瞭身後的段十一一眼,小聲道:“讓你粉絲失望你都不在意啊?”
段十一掩著櫻桃小口,嘻嘻道:“能不讓她們全天圍觀我跟監視一樣,我就已經謝天謝地瞭,辦案哪能帶這麼大的尾巴,老娘又不是松鼠!”
老娘!
段小草一個呼吸不順暢,咳嗽瞭好幾下。這他奶奶的段狗蛋,自稱老娘都這麼自然,怎麼就沒投胎成個女人啊?
“到瞭,兩位可以先在這裡住著,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告訴趙某。”趙縣令客客氣氣地請他們在屋子裡坐下。
小草合瞭扇子,問:“你說的案子是怎麼回事啊?”
趙縣令臉上有些尷尬,揮退瞭下人,關上門才道:“不瞞二位,這事有些難於啟齒,還請二位聽後,務必保密。”
小草點頭:“這點職業操守我們還是有的,你但說無妨。”
趙縣令嘆瞭口氣:“我有個不爭氣的侄子,前些天看上瞭錢傢的小姐,趙某都準備去下聘禮的,但是錢小姐無意,不肯嫁。本來這事兒趙某也不打算強求,但是就在前天,錢傢小姐上吊自殺瞭。”
自殺不算命案啊,小草疑惑地看著他:“跟你侄子有關系?”
“說來慚愧…”趙縣令尷尬地道:“錢小姐死前衣衫不整,似乎是被人侵犯,羞憤自盡。錢傢人一口咬定是趙某侄子趙立安所為,且不肯讓仵作驗屍。現在都僵持著,沒能有個說法。那錢傢小姐,也就沒能下葬。”
小草皺眉,這不給驗屍,雖說可以理解,但是不驗屍怎麼證明是趙立安所為?
“我衙門裡的捕快和仵作都被錢傢拒之門外,二位是從長安而來,又是大名鼎鼎。若是二位肯去錢傢查看此事,說不定錢傢會允。”趙縣令一臉無奈:“我那侄子雖然不爭氣,明年也是要參加科舉的,若是因為這件事折瞭前程,我也沒辦法跟我夫人交代。”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瞭,這地方的衙門隻是因為立場尷尬不能查案,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案子。小草松瞭口氣,回頭看著段十一。
段十一嬌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與段捕頭去錢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