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正困惑之至,“她姓什麼?”
“謝。”
“上次到府上,可沒看見她。”永正從來沒有問過那麼多問題,這次他再也不能維持緘默,保持風度。
南孫眨眨眼,立刻知道王永正搞錯瞭,他焦慮的神情使她訝異,沒想到他會這麼關心,但他對女朋友的私生兒看法如何?南孫也好奇。
她微笑:“你以為是我的孩子。”
永正張大嘴,又合攏,心中大大懊惱這次誤會,太不敏捷瞭,根本不應該發生的,或許太著急瞭,一下子露出真相。南孫是個敏感慎密的人,這次印象分一定大打折扣。
南孫的聲音轉得有點憂鬱,“但願我有那樣的女兒。”
永正盡量放松,“將來一定會有子女。”
“要付出很大的心血,在我的環境裡,尚有其他較為重要的選擇,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王永正咳嗽一聲,忽然謹慎起來,不表示意見。
南孫看著他笑。
隔瞭很久很久,永正低聲說:“即使那是你的孩子,我也能愛屋及烏。”
南孫詫異,希望他知道他在說些什麼,這樣大的允諾,要以行動表示,不應輕口道出,她並不相信他做得到,但相信他這一剎那的誠意。
“讓我們開始比賽吧。”南孫說。
兩人在那夜都盡量忘記稍早發生過的事。
鎖鎖過瞭兩星期才回來。
南孫去接她,她沒有行李,不施脂粉,架著一副大大墨鏡,一言不發,跳上街車。
南孫問:“去哪裡?”
鎖鎖答:“恐怕又要到蔣府打擾幾天。”
南孫搞笑:“母女雙雙來,也不怕把我們拖垮。”
鎖鎖伸手拍打南孫。
不用說,南孫也知道,朱鎖鎖謝宏祖兩夫妻出瞭紕漏。
到瞭傢,鎖鎖累得倒頭便睡。
南孫見一切無恙,放心回公司,直忙到深夜。
南孫案頭有一枝銅座綠色玻璃罩的臺燈,光線很舒服,她就靠它挑燈夜戰。
鎖鎖睡醒瞭,摸上寫字樓,女秘書替她開門,她看見辦公桌後的蔣南孫,覺得有一種權威,是,人的時間用在哪裡是看得出的。
南孫當下詫異地笑:“你怎麼來瞭。”
鎖鎖打量環境,“你可身居要職瞭。”
“有什麼榮譽可言,人要吃飯。”
“看上去真神氣。”鎖鎖有點仰慕。
南孫笑得前仰後合,“哎呀,你倒來羨慕我。”
“出門次數多不多?”
“不大輪到我,由二老板親自出馬,我不過打理極之瑣碎的事。”
“我看,不消一會兒就升級。”
“不一定的,老板要辦事的時候想到我,等到論功行賞的時候,又是另外一批人,怨不得。”
“你像是見瞭很多世面。”
“就單準你一個人老練不成。”
鎖鎖苦笑,“我簡直歷盡滄桑。”
“怎麼瞭。”
“謝宏祖要同我分手。”
南孫一聽,頭馬上痛起來。
“我的事業,便是與男人糾纏,真沒出息。”
南孫隻得說:“做一行厭一行。”
“你怎麼說?”
南孫伸手推開桌上的文件與樣板。
“小謝一直像是很愛你。”
鎖鎖簡單地說:“現在不愛瞭。”
這倒也好,完全接受現實。
“他要同趙小姐結婚。”
“鎖鎖,那就算瞭。”
“你明白嗎,與我在一起一日,他父親就把他擱在冷宮一日,最近老爺身體不好,他害怕得很。”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
“南孫,以前我們也都不是這樣的。”
“如果你問我,我覺得到瞭分手的時間,就該分手。”
“拖一拖能夠使他生活不愉快。”
“你拿腳踩他,身子就不能高飛,劃得來嗎,你仔細想想。”
“南孫,你幾時看得那麼開?”
“我父去世那一天。”南孫嘆口氣,“你說得對,鎖鎖,我們都不一樣瞭。”
鎖鎖狡獪地笑,“待我找到適合的對象,才同他離婚。”
南孫看著她,“這可能是個錯誤的決定。”
“說些愉快的事,明天我要賣房子瞭,令祖母的老本可能賺得回來。”
“真的?但是恐怕與她五官瞭吧,已經賣斷給你。”
“我賺利息已經足夠。”
南孫黯然,“若不是銀行逼倉,我父不至激氣致死。”
“南孫,告訴我關於你的新男友王永正。”
南孫說:“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再也無暇搞男女關系。”
“老太太說他是。”
“她誤會瞭。”
鎖鎖隻是笑,老友的心情灰過炭,換瞭七個話題都無法令她高興,即使是朱鎖鎖,也覺技窮。
“你還不下班?回傢我向你報告令堂之近況。”
南孫終於抓起手袋。
女秘書待她們走瞭才恭敬鎖門,鎖鎖發覺南孫隱隱已有將軍之風范,暗暗欽佩。
鎖鎖問:“愛瑪琴有無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