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棠雪去西區成功報道,領瞭冰刀冰鞋防具等東西,她吊瞭一天的心才真真正正地落下來。
美夢成真瞭啊。
與此同時,她更加地好奇瞭。
“褚教練,我想知道,您後來為什麼又答應瞭呢?”棠雪忍不住瞭,悄悄問褚教練。
“你有心思琢磨這個,不如琢磨琢磨怎麼在最短的時間裡把肌肉練回來,”褚霞指瞭指她懷裡抱著的那堆東西,末瞭往裝冰鞋的盒子上敲瞭一下,“就這一副冰刀,四千八。”
棠雪知道速滑冰刀的價值,她自己也有一副,平常去滑冰場都是自帶冰刀裝X的,不過她那副冰刀用挺久瞭,該換瞭。
冰上項目就這點不好,太燒錢。像她玩兒短道速滑這還算經濟適用型呢,其他的更貴。比如喻言的花樣滑冰,自己帶著個小團隊,有專人給他設計服裝和編舞。再比如黎語冰,學這麼多年冰球,耗材費教練費就是一筆相當可怕的數字,而且,他幾乎年年都去國外訓練,去最多的地方是加拿大。
要是沒點傢底,還真不敢這麼玩兒。
“褚教練,我一定不辜負您對我的期待。”棠雪說完這話,把東西先放下去瞭,她暫時不上冰,今天上午先練肌肉和平衡性。
訓練館裡有不少人,基本都是體育生,棠雪訓練的時候,很明顯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鄙視的眼神,都不帶遮掩一下的……
“你說,怎樣才能最快速地增肌?”中午吃飯的時候,棠雪問黎語冰,說完悠悠嘆瞭口氣,“我竟然有點懷念‘高大壯’這個外號瞭。”
黎語冰指著她的餐盤,“你吃著糖醋裡脊和紅燒肉問我這個問題?”
“唉,我累懵瞭,都忘瞭。”棠雪看著盤子裡的東西,感覺要和某些美食告別瞭,心裡竟然有點不忍,她問道,“紅燒肉也不行嗎?我練體育那會兒能吃紅燒肉的呀。”
“不適合現在的你。”
“哦,好吧,”棠雪深呼一口氣,痛下決心,“那這是最後一次瞭,就當是個告別儀式吧。”說著伸筷子,就要對紅燒肉下手。
黎語冰飛快出手,用筷子夾住瞭她的筷子。
“不是告別式,是葬禮。”他說著,把紅燒肉都倒進自己餐盤裡。
至於糖醋裡脊,隻能進垃圾桶瞭。
棠雪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黎語冰見她急得眼睛都泛起水潤的光澤,看起來特別可愛。他扶額,最近腦子完全壞掉瞭,老是覺得她可愛。
唔,算瞭,壞掉就壞掉吧,認瞭。
黎語冰又去食堂窗口轉瞭一圈,重新幫棠雪打瞭份午餐,回來時見棠雪盯著紅燒肉發呆,但並沒有下筷子。
黎語冰伸食指在紅燒肉和糖醋裡脊上方點著,一塊一塊地數,數完瞭說:“很好,一塊都沒少。”
棠雪也不想讓他好過,指瞭指紅燒肉說:“實不相瞞,這些,我都舔瞭一遍。”
黎語冰毫不在乎地吃瞭口紅燒肉,吃完瞭,還伸舌尖舔瞭一下嘴角,眼睛微微瞇著,挑釁的意味十足。
“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棠雪說。
“哦?”
“你是怎麼活到現在而沒有被人打死呢?”
“因為我心裡一直有一個信念。”
“哦?”
“棠雪能做到的,我也能。”
黎語冰,得一分。
吃完午飯,黎語冰對棠雪說:“你今天表現不錯,我要獎勵你。”
棠雪並不是很信任他……
果然,他沒有辜負她的期望,竟然給她買瞭個牛油果。
牛、油、果!
牛油果味道那麼奇葩,到底使瞭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才混進水果界,這一直是棠雪想不通的問題。
“你可以攝入脂肪,但最好是優質脂肪,它能滿足你。”黎語冰把牛油果遞給棠雪。
棠雪實在不太想接,“我覺得,我配不上這麼優質的脂肪,我就應該去吃劣質的。”
“不行。”黎語冰看著棠雪糾結得臉都團起來,他拉起她的手,強迫將牛油果塞進她手裡。
棠雪的手比他的小瞭很多,手背肌膚光滑細膩,落在他的掌心裡,那觸感令他有點愛不釋手。放開她時,他拇指的指肚狀似不經意地在她的虎口外圍輕輕摩挲瞭一下。
棠雪的註意力全在牛油果上,此刻滿臉都是嫌棄。
黎語冰又說:“下周開始,跟我一起加訓。”
連著一個星期,棠雪嚴格執行著黎語冰給她制定的食譜,還老跟著他加訓,天天累得像條死狗一樣。身體上受苦也就罷瞭,黎語冰還特麼對她進行精神打擊。
有一次倆人在操場練習側身上臺階,這個動作很能鍛煉腿部肌肉。棠雪動作慢瞭,黎語冰沒有鼓勵她也沒有安慰她,而是拿出瞭一串紅燒肉,在她面前晃瞭晃,說:“想吃就快點。”
棠雪好生氣,黎語冰把她當狗溜呢?她咬牙怒目而視:“黎語冰,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黎語冰轉身就跑。
棠雪追瞭上去。
倆人一路跑下看臺,橫穿跑道,黎語冰跑上草地時,棠雪追上來抓住他瞭,他就勢往地上一摔,把棠雪一起帶得倒在草地上。
棠雪爬起來發現自己騎在黎語冰身上,她借機掐瞭掐他的脖子:“你還敢犯賤嗎?”
黎語冰喘著氣,胸膛一鼓一鼓地劇烈起伏,他躺在地上看她,“不敢瞭。”
棠雪沒想到他投降這麼快,她收回手,想從他身上站起來,哪知道黎語冰突然一翻身,天旋地轉,倆人換瞭位,他把她壓在身下。
棠雪躺在草地上,黎語冰一條手臂彎曲,用小臂撐在她耳畔,身體虛虛地籠罩住她。
她推瞭他一下,“幹什麼你。”
黎語冰另一手撩瞭撩她額前的頭發,然後他的手掌扣在她發頂上,低頭望著她。
棠雪感覺這氣氛不太對。
黎語冰突然低下頭,她嚇瞭一跳,身體緊繃,飛快地眨著眼睛。
兩人靠得越來越近,近到棠雪吸氣胸膛高聳時,好像都能碰到他的胸膛,近到她鼻端裡全是另一個人的氣息。棠雪掙紮瞭一下,“喂!”
“別動。”他按住她,頭低得更近。
黎語冰的嘴唇幾乎擦到她的鼻尖,就在這樣的距離停下,停頓瞭有幾秒鐘,然後他說:“還在呢?”說著,指尖在她額頭往上某塊頭皮上輕輕地按瞭按。
那裡有一塊疤痕,掩在頭發裡,平常看不出。這塊疤痕是棠雪小時候玩樹杈自己弄傷的,當時流瞭不少血,搞出瞭頭破血流的效果,很嚇人。
黎語冰當時跟在她身邊幫她拿樹杈。他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去撿大風過境後的樹杈……
黎語冰看完疤痕,就把棠雪放開瞭,兩人從地上站起來,發現操場附近有人在看他們。
棠雪摸瞭摸鼻子,不發一言,轉身走向看臺。
黎語冰悠閑地跟在她身後,走瞭一會兒,突然笑瞭一聲。
棠雪扭臉瞪他一眼:“你笑什麼?”
“我說,”黎語冰低頭,清澈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臉上,“你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
“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