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媽媽最近忙,沒去兒子粉絲群,也沒上網,並不知道網上鬧的那些風風雨雨。現在一聽到黎語冰解釋,立刻冷笑,“欺負我兒子和媳婦,當我是死的?網絡暴力是吧?我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暴力!”
黎語冰眉頭一跳,“打人犯法……”
“你放心,絕對合理合法。”
第二天,黎媽媽到公司,從自己的秘書辦公室抽調人手,簡單說瞭一下情況,然後敲瞭敲桌子:“我要讓這幫混蛋跟我兒媳婦道歉。”
“那您兒子那邊?”
“我兒子那邊,”黎媽媽想瞭一下,“先跟球隊溝通一下,我這當媽的願意花錢給兒子請律師團隊,把那些造謠的人一個個都告上法院,告到他們傾傢蕩產。我要讓他們知道知道造謠的代價,給他們普普法。”
秘書聽得直擦汗:“好,我們馬上去辦。”
倆秘書分頭行動,一個去跟球隊接洽,另一個去找瞭個黑客偵探團,一天之內把人身攻擊棠雪的那十來個網友都給人肉出來瞭。現在網絡信息這麼發達,人們上網留下的痕跡越來越多,公開的加密的,很容易就暴露自己在現實中的情況。
拿到這幾個人的詳細信息,秘書找到自己聲音粗嘎的小舅子,一個個打電話進行人身威脅。
本來麼,人在網上罵人罵得正嗨皮呢,突然有人打個電話過來,告訴他:你是哪裡人,傢住什麼小區,你工作是什麼學校是什麼,勞資要帶著刀去找你玩瞭……
太尼瑪恐怖瞭好麼!
那些人都感覺自己被一股神秘力量盯上瞭,嚇得魂飛魄散,立刻服軟。
越是在網上上躥下跳戾氣沖天的人,越是在現實裡慫得要命。
他們一個個恨不得跪在地上打電話,大哥讓幹啥就幹啥。
晚上睡覺前,棠雪插著耳機跟黎語冰通電話,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黎語冰新聽來一個笑話講給棠雪,棠雪被逗得腹肌疼,卻故意繃著臉假裝困惑:“哪裡好笑瞭?黎語冰你笑點怎麼這麼低啊?”
黎語冰也有點懷疑自我瞭:“啊?”
棠雪終於忍不住瞭,捶著枕頭笑,“哎我說你是不是傻啊?”
黎語冰隻是笑,也不說話。低沉的笑聲輕輕地撓著她的耳膜,鬧得她笑著笑著,臉龐也有些熱瞭。
過瞭一會兒,黎語冰問她:“今天沒上微博?”
“上那幹嘛,上面都是妖怪。”
“上去看看。”
“不去!”
“去看看。”
棠雪登上微博,發現有好多人給她發道歉信,艾特瞭她,粉絲也一起艾特,搞得很熱鬧。點進去,道歉信文筆層次不一,但內容大同小異,都是為自己昨天不禮貌的言論道歉,希望能得到她的諒解。
有些人因為被她拉黑瞭,用大號發完瞭還註冊小號重新發一遍,生怕她看不到一樣,瘋狂地艾特她。
最神奇的是,所有道歉信都是晚上八點到八點零五分之間發的。
這些道歉信被眾人發現之後,許多人都在好奇一個問題:這些人到底經歷瞭什麼?
棠雪也想知道他們經歷瞭什麼。
但那些人似乎很避諱這種問題,一個都不回應,隻一味地求棠雪諒解。
“黎語冰,是不是你幹的?”棠雪問。
黎語冰不答反問,“還氣嗎?”
“氣什麼,犯不著……你到底對他們做瞭什麼?”
“不是我,是我媽,把他們都人肉瞭,以暴制暴。”
“阿姨可真……真牛,”棠雪聽著有點神往瞭,然後又問,“她怎麼人肉的?”
“花錢請人。”
棠雪真誠地感嘆:“有錢真好。”
“我媽跟你說過她的名言嗎?”
“什麼?”
“錢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可以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
棠雪一陣拜服,“我要給她跪下瞭。”
黎語冰低笑道:“等敬婆婆茶的時候再跪。”
……
網絡噴子集體道歉事件產生瞭非常強的震懾效果。那些人連自己經歷過什麼都不敢透露,信息量越少,想象的空間就越大。棠雪被傳成來歷神秘、背景強大的少女,越傳越邪乎,搞得大傢都怕怕的,也不敢罵她瞭。畢竟上網罵人圖的是發泄,又不是為瞭給自己惹麻煩,何必呢。算瞭,還是去罵別人吧。
星期一,黎語冰隨球隊飛北京,為明天的比賽做準備。
而棠雪在學校,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喻言他媽,這位阿姨真是令她印象太深刻瞭。
梁女士這回又跑去訓練館找她瞭,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味道。
但是這次,梁女士看樣子憔悴瞭不少,臉都瘦瞭。她本來面向就有點刻薄,現在臉上肉少瞭,顴骨突出,顯得更不好瞭。
棠雪有點猜不透梁女士又來幹什麼,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阿姨好。”
“棠雪,我是來是想跟你道個歉。上次的事情……對不起,阿姨話說得太重瞭……”梁女士講這話時表情有點別扭,臉部肌肉動瞭動,好像是很刻意地想扯出一點笑容,又極其地不熟練,所以看著特別難受。
棠雪看著都替她著急,“都過去那麼久的事兒瞭,算瞭都忘瞭吧……不過阿姨,您是不是從來沒跟喻言道過歉啊?”
梁女士愣瞭一下,“啊?”
“您一看就是不會和孩子道歉的,道歉像是要哭一樣。”
梁女士被她這樣說,竟然沒生氣,而是說道:“棠雪,阿姨今天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啊?”
“你能不能……”梁女士眼圈突然紅瞭,“能不能去看看喻言。”
棠雪一怔,“喻言他,他怎麼瞭?”
“我發現他在吃這個。”梁女士說著,從包裡掏出一個小藥盒,遞給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