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章

帽子和槍之類的零碎落地,然後是千裡。山下有疑似為路的東西,慣性和地上的冰殼子讓千裡一直摔到瞭另一邊。

摔得他都看見長江瞭,看見弟弟和幾十個金黃的瀲灩圓圈一起飛舞,看見雖居無定所,卻凝重如山石的父母,看見壇子裡的百裡……

他仰在路邊的溝壑裡,看著一架美軍運輸機從頭頂飛過。

爬起來,第一要務是撿回槍,然後是各種摔散的零碎,半途中斷瞭。因為身下——其實本來並沒有路,過的輪子和履帶太多瞭,也就成瞭路。千裡拿手指戳凍硬瞭的履帶紋,深到能進整個手指,這是他們從沒遇到過的重型。對比之下,解放戰場上的謝爾曼那都得叫中型。

凍硬的輪胎痕和履帶印,自目力極限而來,往目力極限而去,重重疊疊,難以計數。

千裡掏出信號槍,裝彈,發射。

《冬與獅(冰雪尖刀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