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指揮部的軍官在整理成箱的軍人證,類似的箱子堆砌出瞭半邊墻壁,這都是出發之際為保密考慮代為保管的。
我們看到其中的一個熟識的名字:“談子為。職務:某團參謀長”。
宋時輪聽到軍列進站的鳴笛,走出房屋。他的眉頭自長津湖開戰之日就沒展開過,因為九兵團一直瀕臨絕境,直到把絕境打成勝利。慘勝。
完全臨戰狀態,也確實戰痕累累的軍列緩緩入站。軍列還沒停下,就已經飽覽瞭那些在生存線上掙紮,卻以肉體較量鋼鐵和高能炸藥的人們,那些傷痕累累,傷員率近百分之百的人們——但他們看不見那些已經回不來的人們。
軍列停下。沒有這種要求,但是歸建的部隊仍習慣性列隊。還能成列的是少數,幾十個、十幾個幸存者的連比比皆是。
宋時輪靜靜地站在某個角落向他殘破的軍隊敬禮,他沒打算上去講什麼,因為這樣的一支部隊,一切你想講述的,都已經盡在不言中,或者說盡在行為中。但是宋時輪忽然間淚流滿面,因為他看見萬裡:
萬裡一個人安靜地站著,既孤獨,也安於孤獨——一個人的第七穿插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