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陸寶寶和張東昱分手,張傢長輩極度失望。作為這樁婚事的媒人,心有不甘的工會主席企圖出馬遊說陸寶寶回心轉意。後來,不知道張東昱跟她說瞭什麼,張主席被摁住瞭。
陸教授聽說之後也深感惋惜,再三追問陸寶寶原因,陸寶寶一個勁兒跟她打馬虎眼。陸教授靈機一動,自作主張打電話給張主席,想請她出面說和張東昱和陸寶寶復合。
張主席正一肚子邪火找不到出氣孔呢,陸教授這可真叫送上門來。憤懣的張主席來瞭個竹筒倒豆子,三言兩語噼裡啪啦就把杜拉拉和張東昱的情史倒瞭個底朝天,末瞭她請教陸教授這個中人該如何做才好?
陸教授哪有這個思想準備,急怒攻心,電話一撂人就倒瞭。得虧不是周末,小郭在傢,趕緊打120叫來瞭急救車,小郭挺聰明,知道遠水解不瞭近渴,她沒有急著找遠在廣州的王偉,而是慌不迭地打電話通知瞭陸寶寶的父親和陸教授的單位。
陸寶寶的父親打來電話報信的時候,拉拉和王偉下班剛回到傢,拉拉聽王偉叫瞭聲舅舅,對方急促地講瞭兩句什麼,王偉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瞭。
從王偉跟對方的對答中拉拉已經明白瞭大半—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瞭!陸教授知道瞭她和張東昱的事。聽說人直接拉進瞭手術室,拉拉的臉也綠瞭,恍惚中她聽到自己的心像一個玻璃杯那樣砰地跌落到瞭冰冰涼的水泥地上。
王偉放下電話就上攜程買機票,所幸當晚九點廣州飛北京的最後一個航班還有座位。買好瞭機票,王偉開始收拾行裝,整個過程中,拉拉一直一言不發地站在臥室門邊看著王偉,她不敢靠王偉太近。
王偉三下兩下就收拾好行李,他準備出門瞭。這時候拉拉才走近兩步,怯生生地說瞭句:“我也去。”王偉沒看她,自顧自背起包說,你去幹嘛,去瞭也幫不上忙。拉拉看出王偉絕對沒有可能帶上自己瞭,隻得退而求其次,她懇求道:“那我開車送你去機場?”王偉大步流星直接往外走,扔下三個字:“不用瞭。”
王偉走瞭。拉拉一個人手足無措地在房子裡來回打瞭幾圈轉,心底湧起從未有過的張皇和淒涼。她竭力穩住心神,開始上網搜索腦溢血的後果,越搜心越慌,越搜氣越短。
拉拉發瞭一會兒呆,終於下定瞭決心,就算招王偉白眼,她也得趕去北京,哪怕她的婚姻就此結束,她至少要看一眼陸教授,當面說一聲對不起。
拉拉打電話給黃國棟請假,黃國棟聽出她情緒很不好,關心瞭她幾句,她就崩潰瞭,眼淚刷地順著臉頰就下來瞭,哽咽得語不成句。黃國棟對拉拉的失態大感意外,以為拉拉單純是因為婆媳感情特別好才導致情緒失控。
小郭附在王偉耳邊低聲告訴他,拉拉來瞭,在外面走廊裡等他。王偉吃瞭一驚,眉頭一皺,他看瞭看病床上的陸教授,交待小郭說,我出去一下,你看著點。
兩人一照面,王偉劈頭就說,不是讓你別來嗎?“媽怎麼樣瞭?”拉拉硬著頭皮問瞭一句。
不知怎麼的,王偉的思想忽然開小差瞭,他想到拉拉對他提起陸教授的時候,從來不說“媽”如何如何,而總是說“你媽”如何如何。
拉拉又問瞭一句:“手術順利嗎?”王偉才回過神來,說,順利。拉拉說那就好。王偉不以為然地哼瞭一聲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就好瞭,還在重癥監護室待著呢,人都還昏迷著。”
拉拉一時語塞,她想不到既吉祥如意又不顯得輕描淡寫的話,躊躇瞭一下老老實實地問:“不會留下後遺癥吧?”
王偉嘆瞭口氣說:“說不準。現在先得看人什麼時候蘇醒過來。醫生說,就算能過這一關,一半以上的概率會留下後遺癥。”拉拉難過地“哦”瞭一聲,接不上話瞭。
王偉問她,你是住酒店還是住傢裡?拉拉囁嚅道,我都可以。
王偉把傢裡的鑰匙遞給拉拉說:“隨便你,你自己決定吧。我和小郭這些天都要跑醫院,你自己照顧自己。我得回病房瞭。”
王偉轉身要走,拉拉忙叫住他,王偉皺瞭皺眉說,你還有什麼事兒?拉拉鼓起勇氣說:“我想,現在媽需要人陪護,我留下來,好歹能替替你。”
王偉看瞭拉拉一眼,說:“醫生說瞭,接下來二十天很關鍵,得讓病人靜養,絕對不能再刺激她瞭。張大姑現在懊悔得不行,我讓她別來,免得老太太一醒來看到她又氣昏過去。可她說瞭,要不每天來偷偷看一眼,她也沒法活瞭—你去,碰上瞭不方便。”
王偉話還沒說完,拉拉的臉就“騰”地紅瞭,她訕訕地懇求王偉:“我真的想上去看一看媽,我什麼也不說,就待一小會兒。”
一絲苦笑浮上王偉的臉頰,他說:“你說也沒用,她現在意識都不清醒。”拉拉咬咬牙說,我隻看一眼。
陸教授躺在病床上,沒有一點意識,身上插瞭好幾根管子,邊上是一堆的儀器把人圍在當中。拉拉一看差點沒掉下淚來,這還是那個教訓她要提防卵子老化的核物理學傢嗎?王偉拉瞭她一把,意思人你已經看到瞭,該走瞭。拉拉隻得跟著王偉離開。
王偉把拉拉送到樓梯口,拉拉問王偉,你什麼時候回傢?
“我沒有時間陪你。我媽現在吉兇未卜,你剛才也看到瞭,她那副慘樣!我是真沒臉向我爸交待呀,把我媽照顧成這個樣子。” 王偉難受地說,“老實說,現在我隻能為人子,沒有精力為人夫。”
拉拉被王偉說得很不好受,她尷尬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給你和小郭準備點吃的。”
王偉打斷她說:“我看,要不你過兩天就回廣州吧,你公司裡事情不少,在這兒又搭不上手,白耽誤工夫沒必要。”拉拉說,我不走。王偉心想,隨你便,看你能堅持多久,你這種要當總監的大忙人,別說是婆婆病危,恐怕就是親媽病危,你也守不過兩星期去。
接下來的日子,王偉基本都守在醫院裡,小郭也跟著在醫院幫忙,除瞭晚上睡覺,她很少回來。拉拉一個人悶在傢裡像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
有時候拉拉早上起床看見王偉換下來的衣服才發現他前一天晚上回來洗過澡瞭,至於具體什麼時間回來的什麼時間又走的,她一點兒不知道。有一次,拉拉好不容易碰上王偉回傢,卻見他眼窩深陷,一臉的疲憊,話都懶得說。看著王偉和小郭忙碌奔波,自己卻什麼忙也幫不上,顯得特多餘,拉拉又尷尬又難受,尤其是和小郭照面的時候。
小郭雖然文化不高,但人很能幹,情商還特別高,該她管的事情她眼裡很是有活,不該她管的事情她一個字不多說,比如她從不問拉拉為什麼不去醫院看陸教授,這讓拉拉對小郭非常感激。
小郭向拉拉講述過陸教授那天為什麼打電話給張大姑的事情,她其實已經知道張大姑說瞭什麼,但她對拉拉隻字不提,隻說兩個老太太在電話裡不太愉快。拉拉聽的時候,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
過瞭幾天,有一天晚上小郭回來高興地告訴拉拉:“陸教授醒過來瞭,能認人瞭,王偉跟她說話她都明白。”
拉拉心裡一陣狂跳,緊張得舌頭都捋不直瞭,結結巴巴地問小郭:“有、有、有沒有後遺癥?”
小郭謹慎地說:“好像說話說不清。”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一出口,小郭就後悔瞭,馬上又改口道:“有沒有後遺癥我也不知道,大夫應該會交待王偉的吧。”
拉拉忙問手腳能不能動,小郭猶豫瞭一下,含含糊糊地說自己弄不清楚,因為醫生不讓陸教授多說話也不讓陸教授下床。拉拉不信小郭不知道,她就在病人邊上,病人四肢有沒有活動障礙總看得到的。可拉拉越是追問,小郭越是裝傻,什麼也問不出來。
這一來,拉拉實在忍不住瞭,她迫不及待地想去醫院看一眼,弄清楚情況到底怎樣瞭。拉拉生怕王偉不同意,第二天,她沒有和王偉打招呼,自己一個人悄悄上醫院去瞭。等摸到病房門口,拉拉並不敢造次擅入,她害怕陸教授看到她受刺激,別又暈過去瞭,那她杜拉拉可就真成瞭十惡不赦瞭。
拉拉在病房附近心事重重地徘徊來徘徊去。開始,她想打小郭的手機,把小郭叫出來問問裡面是否方便。作為兒媳這麼去求一個護工,當然是顏面掃地,可拉拉已經顧不得那許多瞭,臉皮都可以不要瞭,還在乎厚一點嗎?問題是,拉拉想,小郭那個人謹慎得很,一定不肯多管這個閑事的。拉拉想來想去,還是隻有打王偉的手機。讓他說幾句難聽的她有思想準備,就怕王偉不肯跟她多唆,直接轟她走。
拉拉來的時候勇氣鼓得足足的,這會兒自己一設想各種可能性,又躊躇起來。她退而求其次地盤算著,不讓見也沒關系,好歹可以當面問問王偉,婆婆的病情到底怎樣瞭?哪怕多嘴討人嫌呢,不聞不問才不是東西。
拉拉正自己想得出神,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拉拉嗎?”拉拉這一驚幾乎魂飛魄散,不知道是撞見誰瞭,她猛地轉過身來,面前赫然立著的正是陸寶寶父女倆。
陸寶寶的父親是一個離休的老軍人,雖然年過六旬,卻依然保持著軍人挺拔的身姿,眉宇間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拉拉見過他幾次,趕緊低眉順眼地叫瞭一聲“舅舅”。
陸父問道:“來看你媽?”拉拉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是的。”說著,她用眼角的餘光悄悄往病房門口掃瞭一眼,陸父看在眼裡,問她:“那你怎麼不進去?”拉拉咬瞭咬嘴唇老老實實地交待說:“我怕我進去不合適,擔心惹我媽生氣。”陸父點點頭,又問她:“王偉知道你來瞭嗎?”拉拉搖搖頭,我沒告訴他。
陸父嘆瞭口氣,招呼拉拉道,來,你隨我來,舅舅跟你說兩句。拉拉跟著老頭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陸寶寶拉開一點距離跟著他們,她一直沒有說話,站在幾步開外看著。
陸父說:“拉拉呀,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不懂,也管不瞭。你和王偉以後會怎麼樣,還能不能過下去,那都不是我說得上來的。但是,我想請你幫個忙,不要再刺激王偉他媽媽瞭。好好的一個傢弄成這個樣子,已經夠慘的瞭!拉拉,聽我一句勸,你還是回避瞭吧,最好現在就離開北京回廣州去吧。等過瞭這半年,再說。”
拉拉含淚解釋:“舅舅,我隻是想知道,我媽的病情怎樣瞭?”
陸父嘆氣道:“唉,我都聽不明白她講話瞭!”老人紅瞭眼圈,不想再說下去,他對拉拉擺擺手道:“唉!走吧!千萬別讓王偉他媽再看見你,人隻有一條命,沒瞭就再也見不著瞭。拉拉,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你也有爹有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道理你一定明白吧?”
雖然從小郭語焉不詳的回答中,拉拉已經預感到情況不妙,這時候當面從陸父嘴裡得到證實,拉拉還是一下子變得面如死灰,尤其陸父最後說的那幾句話,更是讓她心如刀絞,她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跟傻瞭似的。
陸寶寶看拉拉那副神情有些於心不忍,她走上幾步,小聲勸父親道:“爸,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拉拉。都是那張大姑缺德!”
老頭一把甩開女兒的手,厲聲訓斥道:“你也不是什麼好鳥!離我遠點兒!”陸寶寶臉色一變,掉頭就走。老頭氣得劇烈地咳嗽起來,好容易喘息稍定,他“哼”瞭一聲,倒背雙手氣咻咻地走開瞭。撇下拉拉一人站在那裡,隻感到千分的心灰萬分的沒趣。
拉拉硬著頭皮在北京又待瞭幾天,夜裡也不敢睡死,豎起耳朵聽著從大街上遠遠兒傳來的各種動靜,還不時從床上起來往窗外探頭,就怕錯過王偉回來。可是王偉一直沒有回傢,連換洗衣服都是由小郭來來回回給他帶的。
再說拉拉請假後,公司裡的事情,但凡通過郵件能處理的她每天都上網及時處理,郵件不能處理的急事大事,就由黃國棟頂替她。SH中國正在籌備架構改組,這一陣子黃國棟手邊事情特別多,她這一走也有十天瞭,黃國棟開始委婉地催她回去。
廣州那邊一再催促,北京這邊又直言不諱地轟她走人,拉拉終於決定離開。她打王偉手機,王偉沒有接,直接把電話給掐瞭。過瞭一個多小時他打回來瞭,問她什麼事。拉拉說要回去瞭。王偉問她票買瞭沒有,拉拉說買好瞭,明天中午的航班。王偉沉默瞭一下說,回去吧,在這兒幹耗著也不是個事兒。
那天晚上,拉拉收拾好瞭行李,一個人趴在窗前的桌子上發愣。偌大的房子就她一個人,房間裡靜得讓人心裡發慌,就像把握不住前途看不到希望那樣。
王偉是什麼時候進屋的拉拉一點兒不知道,她感到有人在輕輕推她,睡眼朦朧地抬起頭來才發現王偉正站在面前,她一時產生瞭錯覺,竟以為兩個人一起在他們廣州的傢裡。
等到清醒過來,拉拉霍地立起來,問王偉吃晚飯瞭沒有,王偉點點頭,拉瞭張椅子在邊上坐下,拉拉一下子敏感到瞭他的味道,不知怎麼的她特別想好好地聞一聞他,這個念頭是如此強烈,她不得不暗罵瞭一聲自己不害臊。她給他泡瞭一杯茶,他接過去捧在手裡,沒有喝,他低頭看茶,她默默看他。過一會兒王偉抬起頭來說,我回來看看你,明天送不瞭你。拉拉“嗯”瞭一聲,想給他一個微笑,但是沒能成功地笑出來。
王偉問拉拉,舅舅說你去過醫院?她點點頭,耳邊仿佛又響起瞭陸父的聲音:“你和王偉以後會怎麼樣,還能不能過下去,那都不是我說得上來的。但是,我想請你幫個忙,不要再刺激王偉他媽媽瞭。好好的一個傢弄成這個樣子,已經夠慘的瞭!” 她趕緊晃瞭晃腦袋不讓自己再去想那天的對話。
看著王偉消瘦瞭不少,拉拉心疼地問他,你自己身體還好嗎?王偉說,我沒事兒。她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摸他的臉頰,卻又感到他會避開,隻好硬生生地忍住瞭。
談話的節奏很慢,兩人似乎不約而同地在回避著什麼。
拉拉有些緊張,她一邊猜測著王偉晚上還回不回醫院,一邊腦子裡產生瞭一個近似迷信的念頭,她相信,王偉今晚是否留下對他們倆的未來非常重要,他留,他們的婚姻就能越過這道坎兒繼續向前,他走,那麼他們共同的前途將變得非常渺茫。
王偉穿得整整齊齊,不僅沒有寬衣的意思,而且他的坐姿讓人感到他正處在一個有約束的環境中,帶著幾分正式幾分註意,那不是一個人在自己傢裡、在太太面前的坐姿。這讓拉拉暗自絕望。
後來,王偉終於說,我該回醫院瞭。拉拉一肚子想留他的話說不出口,她被動地跟著王偉站起身,送他到門口。王偉轉身攔住她說不早瞭,你別出來瞭。她溫順地站住瞭,微笑著說路上小心。
王偉看出拉拉的淒惶不安和故作鎮靜—自從得知母親腦溢血,沉重壓抑和不知所措使得他不願意去面對她,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和她相處—那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心疼她瞭。可他仍然說不出她需要的話,他知道她需要什麼,卻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做到,所以隻好什麼都不說。
拉拉目不轉睛地看著王偉,她想說我愛你,特別想說,可是嘴唇張瞭幾次也沒說出來,這是她第一次深刻地瞭解,即使非常非常“我愛你”,有時候就是說不出來。
第二天臨出門前,拉拉發瞭條手機短信通知王偉:“我回廣州瞭。媽媽的事情,非常對不起。”拉拉想,短信有短信的好處,王偉要是不想和她多唆,那麼他隻消簡單地回一條短信就足以打發她,他甚至可以幹脆不予理睬,反之,如果他還在意她的感受,那麼他收到短信後自然會打來電話。
短信發送出去後,王偉半天沒有回音。拉拉不死心,去機場的路上她一直把手機拿在手上,隔不上十秒鐘她就要低頭看看手機。可是直到要登機瞭,王偉還是沒有回復,拉拉隻好準備關機。可就在這時,手機忽然一顫,拉拉的心跟著一陣狂跳,低頭一看真是王偉的短信來瞭!她面色緋紅哆哆嗦嗦地打開瞭短信,內容隻有兩個字:“收到”。
倒是陸寶寶聽說拉拉離開北京,後來給她發瞭條短信:“別太擔心,姑姑還是有希望康復的。”拉拉淡淡地回復:“謝謝”。
拉拉不想和陸寶寶多唆,她清楚地記得,在零八年春節舉辦婚禮前,她再三向王偉提議,把事情向陸教授說明以爭取主動,可是當時王偉聽瞭陸寶寶的主意,錯過瞭那次機會。這些天拉拉不止一次感慨地想,如果當時就說瞭,也許和王偉的婚禮就辦不成瞭,可是無論如何,不會比現在更糟。
事到如今,拉拉不想怪誰,但是她覺得她有權利選擇不和誰做朋友。
在過去的兩年裡,她和王偉吵架的理由十分蕪雜,以至於當事人杜拉拉本人也詫異於自己的好鬥,但是其中三分之二的爭吵根由正是陸寶寶,而陸寶寶至少算不上完全無辜,這點拉拉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