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凌失蹤的這一天，唐明軒過的是雞飛狗跳。他好多年都沒有感受過如此的慌亂瞭，不過好在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奔波瞭一整天，到瞭夜裡唐明軒也不能休息。明遠大樓裡隻有幾處亮著燈，其中一處是總經理辦公室。
唐明軒的電腦桌上整整齊齊的貼著幾排便利貼，上面全都是等待處理的事情。需要確認的合同，等著批款的貨單，采訪稿件的初稿，以及新品設計的備選方案。
每做完一件事，唐明軒便撕去一張貼紙。被撕下扔在垃圾筒裡的便利貼堆的高，但桌上的貼紙看起來也沒減少。
唐明軒看瞭看時間，現在是凌晨四點。猶豫瞭一下，他打給瞭莫菲。
“國內現在是凌晨吧？”莫菲也剛進傢門，“你怎麼還沒睡？”
隻是聽到莫菲的聲音，唐明軒就覺得精神狀態好瞭不少。不想讓莫菲擔心，他撒謊說：“我睡醒瞭，有點口渴，就起來喝水。就想看看你在幹嘛，給你打個電話。”
“是嗎？”莫菲笑瞭，她一邊脫外套一邊說，“那你喝完水就快點睡吧！現在太早瞭。”
唐明軒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問：“你在幹什麼？”
“我？我……”莫菲同樣不想和唐明軒說出實情，“我在整理佈料，最近課比較多，我一直沒來得及弄。”
“你現在弄佈料，會不會打擾米多多休息？”唐明軒問。
莫菲在公寓裡看瞭看，米多多並不在傢：“估計她是去程楊那兒瞭吧？”
“她今天去程楊那裡過夜？”
“應該是。”
“那你不是自己在傢？”
“對啊！”
“要不，我去和你住吧？”
聽完唐明軒的話，莫菲臉一下子就紅瞭。想到過兩天唐明軒說來法國，那他們是不是要……
“不行，不可以。”莫菲害羞極瞭，她支支吾吾的說，“我這……我本來就是借住在米多多這裡，總不能我來借住，再帶著一個你。”
唐明軒靠在椅子上，他笑說：“要不然，我在巴黎買個公寓給你吧？”
“啊？”
“你就不要住在米多多那兒瞭。”隻要想起莫菲住的地方有程楊這個大男人進進出出，唐明軒心裡就泛起醋意，“搬出來，自己住。等我工作不忙瞭，我就去巴黎找你，你看……”
莫菲不喜歡這樣，唐明軒這種口氣，像是把她當成瞭養在傢中的金絲雀。
“好啊！唐總，你給我買一個公寓吧！”莫菲的口氣戲謔，她說，“要我說，你別給我買公寓瞭。你呢，給我買一個城堡，再給我請幾個管傢。出入都讓我有傭人使喚，最好再……給我買幾匹馬吧！我出門不坐車瞭，我天天騎馬去上學，唐總你覺得怎麼樣？”
莫菲話說的像模像樣，但諷刺意味極強。
唐明軒哪裡會不懂？他隻是無奈的笑笑。
“你不喜歡就算瞭，我也不是為瞭惹你不高興才這樣說的。”唐明軒笑道，“我是怕你一個人在巴黎辛苦，就想著為你做點什麼。”
莫菲意識到是自己太敏感瞭，她歉意的說：“對不起啊，我……我也不是一個人啊！有米多多，有程楊，還有老師和同學們……”
“他們怎麼能一樣？”他不能親自照顧，交給誰他都不放心。
“而且，你也經常來看我啊！”莫菲笑道，“你不就要來瞭嗎？”
“是我該說對不起。”唐明軒頓瞭一下，說，“莫菲，我可能暫時，去不瞭巴黎瞭。”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包裹住瞭莫菲，她呼吸都有些不暢快。
其實她早就有預感瞭，唐明軒忙的連消息都不回，怎麼可能說來就來呢？
哎，當總裁也是不能事事順心啊！有錢卻沒時間，結果也還是一樣。
“莫菲。”唐明軒輕聲叫她，“你是不是生氣瞭？”
“啊？沒有。”莫菲強打起精神來，她笑道，“我知道你工作忙，你還是要註意身體……我也不想你太辛苦啊！”
唐明軒就猜到她會這樣說：“所以，公寓你想買在哪裡？”
“哈哈！隻有方笑愚才會做這種蠢事兒，你才不會呢！”
“……”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莫菲意識到自己心直口快說錯瞭話：“那個，上海是下雨瞭嗎？我好像聽見雨聲瞭。”
唐明軒轉頭看看窗外的雲朵：“沒下。你早點休息吧！有空再聊。”
“好，晚安！”
“晚安。”
莫菲放下電話，有些自責的用手機敲腦袋：“我是豬腦子啊？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掛斷瞭電話，唐明軒繼續伏案工作。
第二天楊光來上班，他表情驚恐地看著垃圾筒裡的便利貼紙。
楊光翻看著辦公桌上一疊已經簽好字的合同，自言自語的說：“這些該不會是唐總一個人做完的吧？不應該啊！難道唐總又招瞭一個新助手嗎？一定是！不然他怎麼可能一個晚上做完這麼多……”
楊光邊說著，邊看著合同瞪大瞭眼睛。
唐明軒走進瞭辦公室，楊光嚇瞭一跳：“老板？！您這麼早就來瞭？你不會一晚上都在這兒……”
“把這些合同發出去吧，再幫我泡杯咖啡送到會議室去。”
“好的！”
楊光走瞭幾步，可好奇心又驅使他折返回來。上下打量著唐明軒，楊光是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瞭？”唐明軒皺眉。
楊光好奇的問：“您……已經要和JK的Robert談合作瞭？他不是夏總監挖來的資源嗎？您和他聯系，夏總監知道會不會生氣啊？”
“有什麼好生氣的？”唐明軒實事求是的說，“大傢都是在為明遠做事兒，至於JK那面，我在留學的時候，已經認識Robert瞭。”
楊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老板，所以，是你讓他聯系夏總監的嗎？”
楊光難得聰明瞭一次，唐明軒卻不想給他誇獎：“也不是，我也是JK要和明遠合作後，才知道Robert在那兒。”
唐明軒低頭繼續看合同，楊光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是不是得換個新助理瞭？”唐明軒不動聲色的翻著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