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的表情神秘：“你猜猜？”
方笑愚正要說話，餐廳裡突然關瞭燈。黑暗突然來臨，眾人低呼一聲。
在一片驚訝聲中，法國服務員推著餐車過來瞭。餐車上放著蛋糕點瞭蠟燭，燭火一點點移動到瞭他們桌前。
其他賓客跟著一起歡呼，受氣氛感染，大傢一起鼓掌。
黑暗中，安德烈笑說：“方！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生日歌在唱著，周圍的人在歡呼著。莫菲看瞭看方笑愚，他似乎一點都不開心。
在昏暗的光線中，方笑愚的臉色看起來怪怪的。安德烈對此毫無察覺，他還在說：“雖然你在異國他鄉，但作為你的朋友，我不會讓你覺得寂寞的……大傢一起來為你慶祝生日，你開心不開心？”
方笑愚不說話。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祝方笑愚生日快樂，在一片祝福聲中，方笑愚越來越沉默。
孟靜站起來說：“方老師，許個願吧！許完瞭願望，你就可以吹蠟燭瞭！”
猝不及防的，方笑愚突然起身。
“抱歉，我還有事兒……”方笑愚的語氣生硬，“大傢慢慢吃，我先走瞭。”
方笑愚快步出瞭餐廳，餐廳的燈被打開，眾人面面相覷。
安德烈不解：“我說錯什麼瞭？難道，我記錯他的生日瞭嗎？應該不會啊！我都寫在備忘錄上的！”
莫菲看向窗外，走出餐館的方笑愚已經不見瞭，不知道去瞭哪裡。
好好的一場生日宴，結果鬧的是不歡而散。
方笑愚走瞭，安德烈也沒瞭心情。眾人沉默的吃瞭一頓飯，然後就各回各傢瞭。
“莫菲，你說方老師怎麼瞭？”走之前孟靜問她，“大傢給他慶祝生日，他怎麼說走就走瞭？”
“我也不知道。”莫菲含混不清的說，“也許……有什麼事兒吧？”
“什麼事兒比過生日還重要？”孟靜想不明白，“我們這麼多人被他晾在這兒……”
莫菲無聲的嘆瞭口氣。
方笑愚我行我素慣瞭，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也拿他沒辦法。莫菲琢磨著，估計又有一段時間見不著他瞭……可她回傢往樓梯入口處走時，被坐在臺階上的方笑愚嚇瞭一大跳。
又是這樣……又是醉醺醺的……
“你怎麼瞭？你怎麼喝瞭這麼多的酒？”莫菲看著揪心，“你身上還有傷呢！你還真是……你一點都不愛惜自己！”
方笑愚露出一個懶洋洋的醉笑，他仰頭看到莫菲，說：“啊，是你，你回來瞭……我愛惜自己，我怎麼不愛惜自己？喝酒，喝酒對身體有好處的，喝醉瞭，才不會覺得疼。”
聽方笑愚這樣說，莫菲覺得胸口發悶。有什麼東西一下下的在胸口上捶打，是頓重的疼。
“你為什麼好好的就跑掉瞭。”莫菲把工具箱放在一邊，她也坐在瞭樓梯上，“人傢安德烈好心給你過生日……”
“莫菲。”
莫菲勸說道：“你也太辜負安德烈的一番好意瞭，你都不知道，你走瞭之後，他有多下不來臺。”
“莫菲！”
莫菲停下瞭喋喋不休的話，不解的看向方笑愚。方笑愚笑笑：“我並不感謝安德烈為我做的事情，因為我根本不想過生日。”
哎，果然是這樣……
莫菲垂下眼：“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想接鐘叔的電話的嗎？”
“是。”方笑愚答的幹脆。
“既然這樣，你就乖乖待在醫院裡不要出來的啊！不想過生日還跑出來，搞的局面很尷尬……”
方笑愚咧嘴笑，他對莫菲極其坦白：“我不能自己呆在傢，尤其是今天這種時候……我會很想我媽媽和妹妹。”
莫菲愣住。
方笑愚的嗓音沙啞，帶著幾分醉意，他的聲線迷離：“我確實不喜歡過生日。以前我媽媽還在的時候，她、我還有我妹總是一起過生日……後來我媽走瞭，就隻剩下我妹妹陪我。過去這三年，我妹妹也不在身邊，我已經不過生日瞭……”
話說到一半，方笑愚突然看向瞭莫菲：“可是今年的生日，我不想自己度過。”
“對不起啊！”莫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不知道這些事情……”
方笑愚搖搖頭：“你說的沒錯，今天的事情，確實是我做的不對。等明天，我會去和安德烈道歉的。”
莫菲哈哈一笑：“我剛才有點著急，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啦！安德烈可以理解你的。”
方笑愚問：“你們晚上玩的開心嗎？我走瞭就開始後悔呢！據說那傢的魚做的特別好吃。”
“是啊，你是應該後悔，確實是蠻不錯的……”莫菲想瞭想，“嗯，要不我送一條魚給你！”
“你在開玩笑嗎？”
莫菲打開旁邊的工具箱，她從裡面拿出一個中國結。
用剪子剪掉瞭一個小結，莫菲把中國結拆瞭開來，又手指翻飛，用中國結的紅線開始編織。
方笑愚盯著莫菲目不轉睛，眼神十分溫柔。口袋裡的手機響瞭，來電顯示是鐘叔。方笑愚看著手機，猶豫瞭幾秒後伸手劃屏幕，掛上瞭電話。
莫菲抬頭看向方笑愚：“怎麼瞭？接電話呀？”
方笑愚笑容溫柔：“推銷電話，不重要。”
莫菲點點頭，手中的編織漸漸成形，是一條紅色的小魚。
“你手藝不錯啊！”
莫菲笑笑：“和方總監之前做的佈藝花比起來，還是要差一些。”
想起過去的事情，兩個人一起笑瞭。
莫菲在工具箱裡找出打火機，她將小魚的線頭用火燒斷，趁著線頭還熱，拇指和食指一捻，將兩個線頭固定在瞭一起。
莫菲又摘下瞭自己的兩隻耳環，掛在瞭紅色小魚上。紅色小魚變成瞭一個別致的車掛。
“送你。”莫菲笑說，“祝你長命百歲，富足有‘魚’！”
方笑愚聞言哈哈一笑：“謝謝！我一會兒就把它掛在車上。”
莫菲可惜的說：“晚上在餐廳裡，你多留一會兒多好？吹完蠟燭再走，你是不是能許個願望啦？”
“現在生日還沒過，”方笑愚看著她說，“現在許願也是一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