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願意

其實根本無須擔心,我和洛然的愛情進行得無比順利,在合適的時候遇到瞭一個合適的人,兩情相悅,似乎所有的波折和不足都在繞道而行。

他有一顆柔軟的心,體貼入微地呵護著我,每次有他在身邊,我都感覺此生足矣。

秋天已過,冬天好冷,我躲進瞭洛然的懷裡。也在這一天,我成為他的女人。

洛然的腿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我問他怎麼瞭,他說小的時候太皮,從山上摔下來把腿摔斷瞭,不過現在啥事兒也沒有瞭,好人兒一個。

“洛然,你告訴告訴我,你這麼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為什麼都三十多瞭還不結婚呢?”我撫摸著他寬厚的胸膛,調皮地問。

“哈哈,真會聊天兒……不是大致都給你匯報瞭嗎,寧缺毋濫唄。”他笑著輕吻我的頭發。

“就是要求高唄。”

“是緣分,我第一次去房子見買傢就碰到瞭你……”

“你這麼相信緣分嗎?”

“緣屬天定,分是人為。”

“是,還真把我為到床上來瞭……”

“傻姑娘……你知道嗎?其實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春天來瞭。”

“春天……那還有冬天呢?”

“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們的世界裡永遠沒有冬天,”他溫柔地把嘴唇貼近我的耳邊,“我們一直走下去,走它個地老天荒。”

“這算是山盟海誓嗎?”

“山盟海誓都是騙人的,真心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喜歡我什麼呢?”

“自然、不裝、懂事兒、會聊天兒,還有……美。”

“擇重點!”

“美。”

我盡情地呼吸著熱戀的空氣,盡管這空氣經常讓我幸福到眩暈。他的情史並不復雜,也沒我想象的那麼多情,談過的幾個女朋友早已成為簡單的過往。

2010年過完春節,我和洛然飛往泰國度假,在曼谷四面佛前我悄悄許瞭心願:希望能夠嫁給洛然。

我愛他。

他說的每一句話,他的一顰一笑,他的舉手投足……我願意像隻小鳥一樣依偎在他懷裡,靜靜地看他一輩子。

夏天臨近,我真的發現自己懷孕瞭,其實這本不意外,畢竟我身心健康最近又沒采取任何避孕措施,但真正看到那兩條紅線時卻還是難以抑制內心的喜悅和忐忑,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更怕因此而影響他對我們愛情的定奪。

有時候男人逼得緊瞭,會跑。

何況我們滿打滿算才熱戀瞭半年。

沒想到洛然知道後居然比我還開心,他抱著我轉瞭一大圈兒,“好好好……我有兒子瞭哈哈……我有兒子瞭……”他把我輕輕放在沙發上,捧起我的臉,“看,我說咱倆是一對吧?現在咱倆誰也別想跑,拴到一塊兒瞭,你隻能嫁給我瞭對不對?”

“德性……”我嗔笑著推瞭他一把,“你怎麼知道就是兒子?”

“什麼都行,閨女也成,反正要生一大堆的。”

“哼,連求婚都沒有,我才不要嫁給你。”

“生活真的需要那麼多儀式嗎?”洛然笑嘻嘻地問,轉頭從錢包裡取出一張黑卡,單腿跪到我面前:“親愛的梅蘭女士,你願意嫁給我嗎?”

“討厭,我不要卡!”我緊緊捂住胸口,那顆瘋狂的心臟,隻怕一松手就會跳出來。

“我這不是還沒準備戒指呢嗎?隨後補上好不好?卡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願意嗎親愛的?”

“真的不是因為懷孕才求婚的嗎?”

“有什麼區別呢?反正你都是我的人瞭。”

“當然有區別!如果奉子成婚,愛情就要打折扣瞭。”

“小傻瓜,不愛你還娶你,我洛然是在給自己找虐嗎?嫁給我,真的,我愛你梅蘭,真的愛你。”那炙熱的眼神,瞬間融化瞭我的心。

洛然,我願意。

真的,我願意。

這麼順利地戀愛和結婚,隻怕是電影裡才有的美好結局,願望達成如此之快,快得讓我簡直不敢相信。

我美滋滋地跟遠在煙臺的父母匯報,父母大概瞭解瞭一下洛然的情況,囑咐我既然懷孕瞭就不要亂跑,他們會坐明天的快車來北京。

我說你們先別急,我明天要去見洛然爸媽,你們過兩天再來。

我分別又跟方沁、燕子、菲兒匯報瞭情況,那仨丫頭一個個比我還興奮,她們之前也是見過洛然的,自是為我高興不已。

第二天我們驅車前往洛然父母傢,車駛進西四環外一處別墅區,我不由得暗自一怔,北京的別墅在順義的居多,我都不知道臨近市區居然有這麼豪華的所在。

“哇……你是不是有什麼沒告訴我的?這房子……”我把車窗摁下來,望著眼前穿梭而過的美景,狐疑地問。

“這是我父母的,跟我沒關系,我名下的公司是靠自己奮鬥得來的,跟他們沒關系。”洛然淡淡地解釋瞭一句,臉上的表情陰晴莫測,我也不好再問什麼。

洛然的父親滿頭白發,不怒自威,洛母看上去卻年輕得很,多年的養尊處優讓他們的氣質和舉動頗有派頭,但似乎對我們的到來並沒有過多喜悅,我心下不免惴惴不安起來。

保姆剛端上茶就被洛然一把摁住:“去換一杯鮮榨橙汁來。”他轉頭對父母說:“梅蘭懷孕瞭。”

“哦?”兩位老人對視一眼,洛父臉上波瀾不驚,洛母對保姆吩咐道:“去換吧。”

拘謹的空氣在偌大的客廳裡彌漫開來,還是洛然的母親打破瞭僵局,問我哪兒人,什麼大學畢業,在哪兒工作,現在戶口在北京還是在原籍,等等等等,我恭敬地一一作答,洛然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待我都回答完畢,他坦誠地說:“我們準備結婚瞭。”

洛母轉頭去看瞭洛父的表情,後者眉頭微蹙,卻未開口,我斂眉低首,感覺到洛父自是一傢權威,但跟兒子之間的關系好像又較平常傢庭微妙一些,心裡正在打鼓,保姆過來說可以吃午飯瞭。

這頓飯是我有生以來吃過的最別扭的一頓,幾乎全程四個人都沉默不語,甚至連個笑臉也沒有,洛然更是一言不發,等把飯碗一推,就說下午還要帶我去醫院檢查,起身告辭瞭。

從別墅出來我吐出一口長氣,洛然攬住我的腰:“是不是覺得很壓抑?”

“他們是不是不喜歡我?”

“他們誰都不喜歡。”

“那我們的婚事……”

“是我娶你又不是我們傢娶你。”

“可我還是不明白……他們怎麼也不表個態呀?”

“我倆的事他們今天才知道,我之前也沒提過,我爸就是那樣的人,這兩年都不太愛說話。”

“那阿姨呢?”

“呵呵,阿姨……其實我也叫‘阿姨’。”

“啊?”

“親爹後媽。我媽老早就過世瞭。”

“你都沒跟我說過。”

“其實,梅蘭……有些話,總需要有講出來的契機,比如今天……”

“那我聽著。”

“我說過的,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我們之間一定會發生什麼,就像老天爺安排好的一樣……咱倆認識這麼久瞭,我越來越覺得你就是我想要找的那個人,漂亮、懂事、有教養、不貪財……我其實也已經準備向你求婚瞭,本來求婚前是想讓你見見我爸的,但一知道你懷孕我就覺得這事兒不能拖瞭,所以今天來也沒事先跟我爸打招呼,可能唐突瞭一些,他們也沒有思想準備。我呢,跟傢裡的關系一直不太好,所以也沒有跟你提及過,而且我也不想讓你……怎麼說呢?總之我希望我愛的人是真心想嫁給我,而不是嫁給我們傢。”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想讓我太早知道你們傢的……實力?因為你怕我貪圖虛榮愛上的是錢,這個理解對嗎?”

“你呀,就是太聰明瞭。可這理解也對也不對,一來我不想讓我們的愛情摻雜太多別的東西,我的事業跟傢裡比起來,實在是九牛一毛;二來嘛,這關系……我們真的跟別的傢庭不太一樣。”

“既然是這樣,那我問你,洛然,你記不記得,你一開始給我的印象其實就是很成功,非常成功,你告訴我自己名下有很多產業,前女友是明星,第一次約會你開著豪車來接我……如果你不想找一個奔著你錢來的,為什麼要讓我覺得你就是一個有錢人呢?”

“那是因為第一眼後,我實在太喜歡你瞭,也太想引起你的註意,所以有點兒用力過猛……也正是因為如此你才對我不冷不熱瞭好久吧?也因為你的不冷不熱我更相信你是個不貪圖虛榮的好女孩兒,才更堅定瞭追求你的決心……所以這世上的事兒啊,都是一環扣一環,有因才有果。”

“也就是說我經過瞭你對我的考驗?”

“你呀……”他戳瞭戳我的額頭,“我都說瞭冥冥中自有天意,你和我,註定是要成為夫妻的。”

“可你們傢現在的態度……”

“好啦,乖……”他笑著攥瞭攥我的手,“反正你這個人我是娶定瞭,我過年都三十五瞭,好不容易碰到有結婚沖動的人,我怎麼舍得弄丟瞭呢?再說瞭,你這肚子裡可是姓洛的。”

“那你得給我講講你們傢的事兒,我可不想這麼糊裡糊塗的。”

“好,一會兒回傢以後咱們坐下來慢慢聊,因為要說的還挺多的。”他溫柔地一笑,“都告訴你,好嗎?”

《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