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經費問題嗎?”卓依風笑嘻嘻的看著她,伸出食指晃瞭晃,“放心,我會幫你搞定。”
“上次組織秋遊就已經超過預算瞭,這次會長還撥款給晚會才怪。”劉雙燕不太相信的看著卓依風,說道。
“那要看什麼人去做。”卓依風想到那個冰山會長,忍不住就笑瞭起來,和曾經的蘇牧雲會長相比,他這張冰山臉可愛多瞭。
更何況,歐陽予曾經說過,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唉,跟著歐陽予,她都學壞瞭。
“喂,你不會是……”劉雙燕看瞭眼虛掩的門,湊到卓依風耳邊低聲問道,“打算色誘他吧?行不通的,會長不近女色,雖說你最近人氣挺旺……但即使是校花,他也不正眼看,真懷疑他是不是喜歡男人……”
“咳!流言就是這樣傳播的!我們的會長大人怎麼瞭?人傢三好學生,志向遠大,一心學習,不搞情愛就要被扣上‘同志’的帽子?那我也不談戀愛,豈不是會被當成變態?”卓依風為瞭維護學生會的尊嚴,還是咳嗽瞭一聲,義正詞嚴的說道。
“嗯,你也知道?大傢說你是隻喜歡屍體的變態……”劉雙燕神秘兮兮的說道,“還有人把你的老底翻出來瞭哦。”
“什麼?”卓依風沒想到自己熱愛醫學居然被人背後說成“戀屍癖”,她忍不住端起水杯往嘴裡送去。
“說你……咳咳,被人包養瞭。”劉雙燕輕聲說道。
“噗……”一口水噴瞭出來,卓依風算是領悟瞭人言可畏這四個字。
“當然,我是堅決不信的,我更相信另一個版本!”劉雙燕天天和卓依風在一起,知道她品行端正。
“還有版本?得瞭,別說瞭……”
“你是一直喜歡自己的弟弟,所以才拒絕別人的。”劉雙燕嘴快,哪能憋得住。
“唉,喜歡小鮮肉的人,怎麼可能讓老男人包養嘛,而且,你看上去又挺有節操的……說說唄,跟我說說到底哪個是真的?”劉雙燕其實是想打聽八卦。
學校裡對卓依風的傳言很多,劉雙燕早就心癢癢的想知道。
而卓依風似乎沒有以前的朋友,也沒有什麼傢人,但又不缺錢,穿的衣服大傢研究瞭很久,才發現全是高級定制的,這更讓大傢有好奇心。
“我們還是說說經費問題吧。”卓依風咳瞭一聲,她可不想提到自己的過去。
“好吧,先說經費。”劉雙燕人精一樣,見卓依風不想說,立刻把話題又轉移過來,“對冰山會長嘛,當然……咱們的風副別有一番風味,咳咳,如果真的要勾引會長……”
“你的臆想癥應該去看看瞭。”卓依風嘆瞭口氣,無奈的看著她。
“那是用什麼非常手段,讓冷漠的冰山會長對你俯首貼耳呢?難道是……用毒?”劉雙燕興奮起來,“研究室裡面的毒藥有好多種……”
“你真的想太多瞭。以後拜托這些課外書也少看點。”卓依風指著桌上的小說,那上面畫著香艷的女子,“等一會我和會長交班,你最好不要讓他看見這樣的書名和封面。”
“這可是純愛小說!”劉雙燕臉色微微一紅,急忙將那本書塞到抽屜裡,辯解道,“像會長那樣的人是不會懂得--純、愛的!”
“小心被他聽到,那你接下來一個月會很忙碌的。”卓依風看瞭眼站在門口冰冷著臉的俊俏少年,微微笑著說道。
“切,會長就會假公濟私,公報私仇,不過……”劉雙燕轉過身,立刻沒聲瞭。
“不過什麼?”眼前的少年冷漠的像冰雪一樣,連聲音都帶著雪的感覺,純凈,卻很冷。
“不過……會長一向是大人大量,心胸寬闊,從來不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中……”劉雙燕狠狠的踩瞭卓依風一腳,堆著假笑說道。
這個壞小風,居然不提醒她會長來瞭。
“劉部長,這個月宣傳部開銷超支,你先給我列個詳細的支出表,將這學期剩下的活動和開支做個統計,明天早上之前給我。”俊俏冷漠的少年走瞭進來,面無表情的說道。
“會長大人,我又不是財務……”劉雙燕委委屈屈的看瞭卓依風一眼說道。
“對,我忘記你是宣傳部部長。”元辰白凈的皮膚上,烏黑的雙眸像冰凍的黑寶石,微微一轉,“聖誕節的晚會取消,宣傳部的繪畫和策劃組,全組出動,去福利院義務幫助孩子們過個暖冬。”
“元辰!你這是假公濟私!”劉雙燕一拍桌子,聲音卻小的可憐。
“嗯,還有公報私仇。”元辰臉色不變,接著她的話說道。
“副會長,你看看……”劉雙燕不依瞭,她一轉身,直接靠在卓依風身上開始嚶嚀。
“可是我的腳很疼,沒法幫你。”卓依風拍拍她的背,忍著笑說道,“聖誕節就放棄約會和晚會吧,去福利院看看孩子也不錯……”
“不錯你個頭,老娘我都準備好聖誕晚會的事宜,也通知各路男友前來相看!”劉雙燕在卓依風耳邊咬著牙低聲說道,“你不把元辰搞定,下周五就別想離開學校。”
“要不,改到元旦吧。”推開她,笑瞇瞇的說道。
“不行!元旦還有另一批仰慕者!”系花劉雙燕斬釘截鐵的說道。
“時間不早瞭,我先換班,明天再說這些。”看瞭看窗外的陽光,抱著書徑直往外走去。
“喂,卓依風!”
身後傳來氣憤的聲音,卓依風恍若未聞的往門外飄去。
“劉雙燕,請過來一下。”依舊是元辰冰冷的聲音,立刻把劉雙燕關進冷凍室一樣,安靜無聲瞭。
懷裡的書中,露出一角信封,卓依風臉上的笑容淡去,微微斂著眉頭,如果隻是單純的大學生活,那該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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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請柬一直擺在桌前,卓依風坐在書房中,翻著《聖經》--想象著歐陽夫人的寂寞。
她對自己說的一切,真像一個故事。
並且卓依風不知道這故事的真假。
那天雨聲淅淅瀝瀝,她的聲音柔和平靜,說著往事,仿佛是在說和自己無關的過往。
二十五年前,她剛嫁入歐陽傢,隻有十八歲。
面對龐大錯綜的傢族,她還過於稚嫩。
嫁給歐陽傢,也並非隻因她的美貌,還有商業上的聯姻。
也就是說,她對歐陽傢並沒有感情,純粹是商業利益下的犧牲品。
有瞭歐陽予之後,她也漸漸能獨當一面,可以從容面對龐大的傢族和復雜的商業集團。
但是在歐陽予三歲的時候,他就被所謂的元老會帶走,從小開始訓練,想將他培訓成優秀的繼承人。
而她原本有些依靠的心因為兒子的離開,又開始漂浮起來。
這個時候,她再一次商業聚會上,認識瞭幾個年輕的朋友。
年輕的……
年輕而有朝氣,會放肆的笑,口無遮攔的開玩笑,不像歐陽傢族那般陰沉,步步為營。
他們就是卓依風和蘇牧雲的父母。
歐陽夫人在沒有精神支柱的日子裡,和卓依風的父母走的很近,和她的媽媽也成為閨中密友,無話不談。
甚至在媽媽懷孕的時候,笑言若是女孩,就定下娃娃親。
不過,那些隻是玩笑,因為在孩童時刻,卓依風從來沒見過歐陽予。
那時候也不可能看見他,因為連身為母親的歐陽夫人一年隻能見他幾次面,更何況這些外人。
歐陽予,也就是在那時,偶爾聽到卓依風的名字吧。
媽媽半開玩笑的娃娃親,是他殘酷訓練中,唯一有點溫暖的事。
但這種友情隻維持到卓依風兩三歲。
就在這時,秦念雲和歐陽夫人越走越遠瞭,不再那麼親密。
而卓依風幼小的記憶中,也沒有這樣絕美的人。
歐陽夫人沒有告訴她為什麼會和媽媽走遠,也沒有告訴她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她隻說瞭一部分的往事,就不願再繼續說下去。
歐陽夫人說,天色已晚,等以後找個好天氣,可是賞梅品茗再敘。
卓依風從不知,原來自己的父母曾是她最好的朋友,而蘇牧雲的傢人也從沒提過有關歐陽傢的事情。
在卓依風要告別的時候,歐陽夫人又說瞭一句,菩薩畏因,眾生畏果。
每當卓依風看見那張請柬的時候,都會想到她說這句話時,略帶悲憫的眼神。
菩薩畏因,眾生畏果。
因果之間的輪回,終於到瞭下一代嗎?
卓依風不知道這張請柬是誰發來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去參加蘇牧雲的訂婚儀式。
總覺得這張請柬是一封挑戰書,冷笑著看著她,似乎在嘲諷。
卓依風有些鬱悶的抓著頭發,終於看著電話,遲疑的伸出手。
“喂。”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卓依風聽到這個聲音,心臟一下緊縮起來,喉嚨發幹,半天沒有說話。
“喂?”那邊的聲音有一絲的不耐煩。
如果有人看到卓依風會有這種患得患失的表情,一定大跌眼鏡。
畢竟,在新同學的眼中,這個因能力和學習成績出眾而被破格錄取的副會長,相當的淡定淡然,從不會露出猶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