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溫存,也等晚上關瞭房門在房裡溫存吧。別刺激我這單身的。”
薇薇安話音一落,顧勝男當即推開路晉,坐瞭起來。
到最的東西就這麼溜瞭,路晉的目光“嗖”地抬起,極陰極寒極鋒利地瞪向薇薇安。
這回連一向無往不利的薇薇安都不由得縮瞭縮脖子。
薇薇安做一個“請”的手勢:“爺您繼續,小的不打攪您雅興。”
下一秒已識相地調頭回瞭客房,把客廳讓還給他們。
路晉這才默默的收回視線。瞅一瞅還瞪著一雙無辜大眼的顧勝男,路晉心底那一簇被薇薇安澆滅瞭的火苗很快死灰復燃。
可當他正欲攬過她繼續這個吻時,手機鈴聲歡快地響瞭起來。
連續兩次被壞瞭好事,路先生出離憤怒瞭!
顧勝男隻見他極其憤憤難平地咬瞭咬牙,眼裡冒著火地再度直起身體,去拿擱在茶幾上的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路晉眼中的怒火再度爆燃:“孟新傑!”
顯然電話那端的孟新傑被嚇得不輕。
顧勝男又聽路晉警告意味明顯地說:“如果你不是因為某件十萬火急的事打電話給我,我就立刻把你調回上海去。”
顧勝男完全聽不見孟新傑講瞭什麼,可她全程目睹瞭路晉臉色的變化,從慍怒到愣怔,最終定格為陰翳。
顧勝男正納悶著,隻聽路晉冷冷地丟下一句:“既然他都有膽子邀請我瞭,我為什麼不去?當然去。”
說完就掛斷瞭電話,把手機用力往茶幾上一扣。
顧勝男見他全然沒瞭方才那意亂情迷的模樣,皺著眉頭仿佛被愁雲籠罩,忍不住問:“孟新傑都跟你說瞭些什麼?”
路晉欲言又止一般地看瞭她一眼,短暫地沉瞭沉眉仿佛在思考該如何啟齒,最終他抬起眼再度正視她,卻隻是問她:“你明後兩天有沒有空去試禮服?”
這是什麼不著邊際的問題?顧勝男略窘。
但隨後路晉又補充道:“大後天陪我參加個晚宴。”
“什麼晚宴?”
“明庭集團成立二十周年的慶賀晚宴。”
明庭集團?
顧勝男再看一眼路晉的臉色,終於恍然大悟。
顧勝男腦中頓時飄出兩個形象,一個是她前不久見過的路晉母親的,另一個是她更久之前碰見的、將路晉趕出明庭酒店的那位女士。
這兩個女人年輕時應該都是美人吧……
顧勝男趕緊把自己跑遠瞭的思緒給扯回來,仔細算一算,從今天起到後天為止,自己都得上班,這令顧勝男不由得面露難色:“我要上班,沒時間去試禮服。”
路晉的嘴角當即不滿意地微微翹瞭起來。
顧勝男琢磨瞭一會兒,說:“我半年前參加酒會那次穿的禮服,大後天可以再穿一次。”
路晉很快就想到瞭那件禮服,當即搖頭:“那件不行,漂亮是漂亮,但不夠艷光四射,根本不足以鎮住全場。”
艷光四射?
鎮住全場?
顧勝男的一滴冷汗默默地順著背脊流下,派她去鎮住全場,未免也太看得起她瞭吧?
頓覺壓力山大的的顧勝男發自內心地提議:“要不你去找一個女明星做你的女伴?徐招娣跟娛樂圈的人很熟的,應該能幫你牽到線。”
她一說完,就見路晉又開始做一副安靜思考的樣子,還以為他是在考慮她的這個提議,卻不料他突然之間就站瞭起來,徑直走去敲客房的房門。
薇薇安一開門就看見瞭沒半點好臉色的路晉,正檢討這自己哪裡又得罪瞭這尊黑面神,就聽路晉說:“之前就聽顧勝男說過你是個服裝設計師。”
意識到這黑面神並非來者不善,薇薇安當即慵懶地抱起雙臂往門緣上斜斜一靠,語氣也恢復瞭一貫的驕縱:“沒錯,怎麼瞭?”
“我答應讓你在這兒借住,作為交換條件,你得幫我個忙。”
顧勝男還坐在客廳裡、探頭探腦地朝客房那邊望去,就見路晉和薇薇安一同返回客廳。
顧勝男十分好奇:“你倆剛才都聊瞭些什麼?”
話音一落她就被薇薇安從沙發上扯瞭起來。
薇薇安正欲拉著顧勝男往玄關走去,這時卻用餘光瞥見路某人正站在一旁陰測測地看著他扣在顧勝男腕上的那隻手。
薇薇安不動聲色地放開顧勝男的手腕,率先走向玄關。
路晉這才露出一絲滿意之情,取而代之地拉起顧勝男的手,領著顧勝男跟過去:“去趟他的工作室,他負責為你量身打造一件禮服。”
認識薇薇安這麼多年,顧勝男這還是第一次來到他的辦公室,不免的有些新奇。
這麼晚瞭,所有人都下班瞭,在昏暗的環境下看那些矗立在工作臺旁的人形模特們,著實令人膽寒,幸好薇薇安很快按亮瞭電燈。整間辦公室變得亮如白晝的同時,薇薇安拿起工作臺上的軟尺,丟給顧勝男三個字:“脫衣服。”
顧勝男頓時瞪大眼睛:“啊?”
尾隨其後進入工作室的路晉聽見這話,腳下猛地一頓。
薇薇安斜睨瞭一眼這大驚小怪的兩人:“你不脫衣服,我怎麼量你的三圍?我不量三圍,怎麼進行胚佈打版?我不進行胚佈打版,怎麼開始……”
見這兩人還是那副不甘不願的樣子,薇薇安這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必要向這倆外行解釋這麼多,便改口對路晉說:“你先回避一下,在外面等一會兒。”
路晉腳下紋絲不動,隻越發狐疑地看向他。
薇薇安隻好兩手一攤:“我見過的模特胴體比你見過的女人都還要多,你還防范我會對你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路晉想瞭想,走到薇薇安面前:“我來幫她量。”說著已不由分說地朝薇薇攤開掌心,示意薇薇安交出手中的軟尺。
薇薇安當即仰起腦袋扶住額頭,做無奈狀:“我不喜歡女人,你大可以放心。”
路晉依舊不為所動。
最終妥協的就隻能是薇薇安瞭——
他把軟尺往路晉掌心裡一拍:“行,我就不碰你的寶貝瞭。”
轉眼薇薇安就消失在瞭門外,還悉心地替他們關上瞭門。
顧勝男杵在那兒尷尬地無以復加,見到路晉真的似模似樣地拿著軟尺走向她,顧勝男覺得自己的耳後根都開始發燙瞭。
眼睜睜地看著他來到自己面前,顧勝男不由得咽瞭口唾沫。
路晉看看她,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軟尺,突然,伸手過來捏住瞭顧勝男的手腕。
顧勝男頓時心跳如雷:怎麼辦,他要讓她脫衣服瞭……
他要讓她脫衣服瞭,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此時此刻的顧勝男全然沒有料到,下一刻,路晉竟把軟尺往她掌心裡一放:“算瞭你還是自己量吧我怕我到時候會把持不住在他的辦公室裡犯下什麼無法挽回的錯誤到時候你又要跟我抱怨什麼美好不美好的瞭!”
路晉連珠炮似的說完,丟下她逃也似的走瞭。
當關門聲“砰”的一聲在顧勝男耳邊響起時,顧勝男眨巴眨巴眼睛,至今還沒反應過來:他剛才都對她說瞭些什麼……
門外的路晉,手還握在門把上。
路晉靠著門,腦子裡有遐思飄過。就在這時,薇薇安的聲音從不遠的黑暗處幽幽地傳來——
“千萬別告訴我你害羞瞭……”
路晉一愣。
立即站直身體,立即放開門把手,冷酷著臉、倨傲著腳步走向另一邊,哪裡有半點害羞的影子?
三天後。
位於明庭一號店頂樓的雙層開闊式會場內熱鬧非常,特意加造的景觀燈幾乎照亮瞭一半的夜空,漫天星辰為之黯然失色。
路晉著一身漿得筆挺的西裝坐於車內,經典的黑白色,領結系得一絲不茍,領針與袖扣折射出的暗光和他黑眸中透出的神采一道,將他的面容襯得異常嚴肅。
路晉的車已經在紫荊酒店內停瞭足足有半個小時,司機都等得不耐煩瞭,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方向盤。
路晉看一眼手表,不得不從兜裡摸出手機撥號。
為瞭避免黎蔓搗亂,他下午特意讓孟新傑在紫荊開瞭個房間,化妝師與發型師也一早在房內準備就緒,顧勝男一請到假就可以直奔那兒化妝換衣。可——這化妝換衣的時間未免也太長瞭。
電話很快通瞭,路晉立即開口:“還沒好?”
那端的顧勝男語氣同樣很急:“來瞭來瞭!我已經看到你的車瞭。”
路晉下意識地就掛瞭電話,打開車門,下車迎她。
可下一秒他就愣住瞭。
朝他迎面走來的那個穿著華美的長禮服、頭發高傲地挽起的女人……
路晉人生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驚艷”。
如果不是那女人徑直小跑向他,對他說:“愣著幹嘛?幫我提下裙擺,我穿著這裙子都上不瞭車瞭。”路晉至今還不會發現自己已經看著她走神瞭這麼久。
路晉凝瞭凝神,替這女人把裙擺弄上車。
路晉隨後上車,他一關上車門司機便猛一踩油門,迅速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