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徒開著車,不知該用何種表情面對這兩個自作主張的人,尋尋眉開眼笑地看瞭會兒擋風玻璃外的街景,心情甚好的樣子,突然間想起件十分重要的事,這才偏頭看向任司徒:“對瞭,他問我明天中午想吃什麼,我說隨便,他就說幹脆來我們傢吃午餐吧,然後我就答應瞭……”
回答尋尋的,是猛地一聲剎車聲。
任司徒這回真淡定不瞭瞭,車子還沒剎穩,她已豁然轉向尋尋:“你答應瞭???”
尋尋無所謂的聳聳肩:“就當考驗他吧,能吃下你做的東西的人,是真愛……”
任司徒無奈扶額瞭:小小年紀的,懂什麼叫“真愛”麼,就知道亂用詞語……
但更令任司徒為難的是:她雖然不想和這位老同學有什麼深入的接觸,可她也不想這老同學因為一頓糟糕透頂的午飯而徹底避她唯恐不及啊!!!
廚藝絕對是任司徒的死穴,以至於她隔天一早就醒瞭,一想到中午那頓飯就沒有瞭要睡回籠覺的欲望。
任司徒坐在床邊想瞭想,正要決定中午叫外賣解決時,她房門的門把手就被人從外頭轉開瞭,任司徒一抬眸,就見一個小小的、剛到門把手高度的身影出現在越開越大的門縫外——
“你什麼時候去買菜?”
尋尋扒拉在門沿旁,一雙賊溜溜的大眼睛期待地望著任司徒。
任司徒不由得瞥一床頭櫃上的鬧鐘,此時才7點剛過,尋尋一向是愛賴床的孩子,主動早起這還是頭一遭,任司徒就不明白瞭:這孩子怎麼就會對時鐘如此的情有獨鐘?
“要不中午吃外賣吧?”
“不!”
遭到斷然拒絕的任司徒忍不住煩悶地捏瞭捏眉心。
“其實吧,第一次吃你做的東西的時候,我就在心裡告訴自己,以後長大瞭,絕對不能娶你這樣不會做飯的人當老婆。”
聽到這裡,任司徒忍不住扶額,原來早在一年多前,尋尋就已經在心裡默默嫌棄過她的廚藝瞭,也難為他強忍住哀怨,吃瞭一年多她做的飯。
那邊廂,尋尋兩手一攤作無奈狀,繼續道:“有句話說的好,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必須先抓住男人的肝。”
肝?“……是胃吧。”
尋尋卻不理會任司徒的糾正,小胳膊隨意地一揮就把“是肝還是胃”這個問題拋諸腦後,隻撿重要的說:“總之!你別賴床瞭,我們現在就去買菜。”
見任司徒還坐在床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尋尋索性直接進入房間,拉起任司徒就走。任司徒被拉著走瞭兩步,就紮穩腳跟不肯挪動瞭。尋尋暫時按兵不動,拍瞭拍臉部肌肉做好準備,回頭後立即給瞭任司徒一個大殺四方的小貓求饒的表情:“求求你啦~”
任司徒最吃他這一套,剛到嘴邊的拒絕話就這麼硬生生噎瞭回去,頓瞭頓,投降般改口道:“那也得等我先換套衣服吧?”
尋尋還保持著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壓著眉眼小聲“哦”瞭一聲,獨自出去,關上門讓她換衣服。
可他一關上門,任司徒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歡呼雀躍的高呼:“耶!”任司徒真是拿這鬼精靈沒辦法瞭。
隨便吃瞭點早餐後,任司徒就在尋尋那翹首企盼的眼神下,帶著尋尋出門買菜去瞭。可兩個小時後,任司徒拎著兩大袋食材回到自傢廚房,這才是她真正犯難的開始——
尋尋每周一到周五都是在學校吃的午飯,至於晚飯和周末的三餐,大多數時間任司徒都是帶尋尋去盛嘉言那兒以蹭飯形式解決的。她唯一會做的菜就那麼幾個,可她今天竟然在尋尋的攛掇下買瞭從來不會做的鱸魚,從來不會做的排骨,從來不會做的雞翅……
尋尋就坐在客廳裡看電視,不時地跑進廚房監工,而當尋尋第三次興沖沖的跑進廚房,卻仍見任司徒連爐灶都還沒打開,尋尋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所托非人瞭。
可轉念一想,尋尋頓時計從心來,又趿著他那小黃人拖鞋跑回瞭客廳。不一會兒就打著電話回到廚房。
正當任司徒忙的手忙腳亂時,耳邊響起尋尋脆生生的聲音:“嘉言叔叔,救命!”
任司徒一愣,豁然扭頭看向聲音來源,隻見尋尋拿著她的手機,一臉抓著瞭救命稻草的表情繼續道:“任司徒約瞭一個叔叔來傢裡吃飯,可她根本就不會做飯,愁死我瞭,你能幫幫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