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陌生男人的眼神示意,任司徒扭頭望向對面車道,隻見那裡停瞭輛轎車,待孫瑤也扭頭看過去時,那輛轎車的後座車窗隨之勻速降下,露出一個男人面無表情的側臉——
是徐敬暔。
任司徒雖沒見過徐敬暔,卻已萬分確定轎車中那男人的身份。隻因她多年之前見過徐敬延,前者與後者的眉眼何其相似,以至於任司徒隻看瞭一眼,便本能的心生警惕,一把按住瞭孫瑤的手腕。
孫瑤經歷瞭短暫的愣怔後,卻突然冷笑起來:“今時不同往日,他一瘸子能拿我怎樣?”
說罷便格開瞭任司徒的鉗制,大大咧咧地下車去瞭。
任司徒目送她腳步趔趄地走遠,心一直懸著。本來是自己遇瞭煩心事要找人出來喝酒,結果卻招來瞭徐敬暔這麼個大麻煩,想想真是讓人頭疼。
幸好沒過多久,孫瑤就安全回來瞭,她坐上任司徒的車,一臉可氣又可笑的神情。
任司徒再看向那輛黑色轎車時,黑色轎車剛剛啟動,從任司徒眼前一晃,轉眼便駛遠瞭,“他找你幹嘛?”
“他這麼興師動眾地過來,就是為瞭對我說聲抱歉。說我大半夜出來,他擔心我出事,才會派人跟著,讓我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孫瑤細細咀嚼這四個字眼,忍不住冷哼一聲,回眸問任司徒,“你說可笑不可笑?”
任司徒卻笑不出來。
這姓徐的,她和孫瑤都惹不起……任司徒低眉略一深思,不禁正襟危坐起來,勸道:“等你手頭這部戲拍完瞭,以後再有和他扯上關系的項目,都讓經紀人幫你推瞭吧。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當初找我的戲突然多瞭起來,我還以為是我的運氣終於來瞭……”說到這裡,連孫瑤都忍不住自嘲地笑瞭起來,隨後卻是越笑越悲愴,索性搖搖頭,讓腦袋徹底放空——
有時候連任司徒都無比佩服孫瑤的自我調節能力。反觀任司徒,身為專業人士,都做不到如此自如的調節自己的心態。
任司徒回到傢時已經將近六點,初晨的第一縷陽光怎麼也穿透不瞭厚重的雲層,也不知是因為清晨的水汽還是那糟糕的霧霾,窗外的天顯得一片灰蒙。一身酒氣的任司徒盡量放輕聲音地開門,躡手躡腳的換鞋進屋,直到這時才記起尋尋並不在傢,自己根本無需擔心會吵醒他。
昨兒下午尋尋賴在他的長腿叔叔傢打遊戲,一打就打到瞭晚上,她怎麼拖都拖不走,最終隻能讓他在那兒留宿。
自己先睡個兩小時,睡醒之後再去把尋尋接回來,任司徒這麼想著,衣服都沒換,直接倒頭就睡。
真是很久未曾有過的好眠,連夢都沒有來侵擾她,就讓她這麼黑甜黑甜的睡到瞭日上三竿,等任司徒滿身愜意地睜開眼睛時,沒拉上窗簾的臥室裡早已是陽光乍泄,任司徒立馬就從床上坐瞭起來,看一眼旁邊的鬧鐘,已經9點多瞭。
她這一身酒氣若是被尋尋聞到瞭,尋尋肯定會教育她一番,任司徒想到這點就頭疼,趕忙沖進浴室洗個戰鬥澡。
沖完澡,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瞭,任司徒披上浴袍快步來到衣櫃前,正準備換衣服,卻忽的聽見自己的手機鈴聲在響。
任司徒自己都記不起來自己把手機擱哪兒瞭,隻能呆杵在衣櫃前側耳細聽——鈴聲應該是從客廳傳來的,任司徒隻好馬不停蹄地開門跑出臥室。
可她剛出臥室門沒兩步,就生生地收住瞭腳步——
一個男人站在她面前,有些吃驚地看著她——
是時鐘,他正打著電話——
突然撞見她以這身姿態闖到他面前,他拿著手機的那隻手不由得一僵。
四目相對間,任司徒腦袋足有兩秒鐘的空白,直到發絲上未擦幹的水珠悄然滴落在她胸前,任司徒才猛地醒過神來,趕忙抓緊自己腰間的浴袍帶子。
她此番動作倒像是對時鐘的提醒,時鐘一低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那被浴袍領邊勒得緊緊的胸口。他不是沒見過女星穿深V禮服,隻是如今呈現在他面前的這番半遮半掩,反倒更……引人遐思。
這是個有著強悍自控力的男人,任是那胸前一景再美不勝收,他卻依舊能在下一秒就淡然地收回目光。
這女人纖長的鎖骨、線條美好的脖頸……時鐘的視線一路上抬,她的每一寸肌膚,他都隻是淺嘗輒止,既而淡定的移向別處,卻在看向她的嘴唇時,硬生生的頓住。
同一時間,時鐘的腦袋裡不由得回響起前一晚,自己和尋尋之間的那場開誠佈公的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