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朱偉的麻煩不小啊。”陳明章皺眉望著江陽。
江陽急切地問:“市公安局到底是憑什麼把雪哥刑拘的?”
陳明章抿瞭抿嘴唇,瞥瞭他一眼:“這事你也在場,他用槍指著嶽軍,並且最後開槍瞭。”
江陽頓時變瞭臉色。
陳明章繼續道:“他被監督處帶走後,他們發現他的警備登記裡少瞭兩顆子彈。監督處問他子彈去哪兒瞭,他說當時看到嶽軍被人劫持,情急之下朝天開瞭兩槍警告,事後還沒來得及寫開槍報告,就被帶走瞭。監督處隨即詢問瞭嶽軍,可嶽軍不是這麼說的。”
“嶽軍怎麼說?”
“嶽軍說當天晚上你和朱偉來找他,他看到朱偉喝醉瞭酒,氣勢洶洶要抓走他,朱偉說他害得朱偉下午在單位面子全失,要教訓他。嶽軍害怕要逃跑,朱偉朝天開瞭一槍警告他,他隻好停下來,結果朱偉不但揍瞭他,還掏槍頂著他的生殖器,要他非得作證孫紅運是黑社會,否則直接殺瞭他,理由是他攻擊你這個檢察官,朱偉出於保護你開槍殺瞭他。嶽軍說他隻在卡恩集團打工,認識胡一浪,完全不認識孫紅運,朱偉不信,在他襠下開瞭一槍,把他都嚇得尿失禁瞭,他無奈編造瞭胡一浪的犯罪事實,你們才罷休,接著又把他帶回瞭局裡。督察處查瞭朱偉的槍,上面確實有嶽軍的尿液,也去過你們吃飯的小飯館,小飯館的老板承認朱偉當天喝瞭多瓶啤酒,於是認定朱偉作為警察,酗酒開槍威脅民眾,暴力執法。”
江陽急道:“嶽軍在說謊!監督處為什麼沒有來調查我,我當天和朱偉寸步不離,為什麼不找我問清事實?”
陳明章嘆息道:“監督處把嶽軍交代的情況跟朱偉核實後,朱偉說一切都是他幹的,是他脅迫你這個檢察官跟他一起去做調查,他喝醉瞭,你受他暴力強迫,不得不去,不關你的事。而且我聽說他們來找過你們吳檢,吳檢保下瞭你,所以,他們才沒有找你。”
江陽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當即表示:“不行,我要去找監督處,我要說明情況,絕對不是嶽軍說的那樣。”
“沒用的,”陳明章搖搖頭,“我問你,朱偉是不是用槍指著嶽軍的襠部,最後還開瞭槍?”
“是,可是——”
“你不要再去自找麻煩瞭。兩顆子彈都找到瞭,彈道經過瞭分析,槍上有嶽軍的尿液,這是錯不瞭的,這是事實,對嗎?”
“可是——”
“事實就是事實,無論你們有多麼感人的理由,朱偉用槍指著嶽軍襠部並開槍瞭,這就是事實。這個事情性質很嚴重,比刑訊逼供還嚴重得多,你是檢察官,你很瞭解。警察用槍威脅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最後還開槍瞭,這事情放大瞭可以說故意殺人未遂。而且,李建國舉報朱偉在單位公開辱罵他,罵他是黑社會保護傘,對他個人聲譽造成嚴重損害。孫紅運舉報朱偉當天要非法拘留他這個人大代表,在沒有任何事實證據的情況下,對他個人名聲和企業的正常經營都帶來瞭很壞影響。副局長說朱偉私自盜取簽名,偽造傳單。這些都是事實,唉……”
江陽聽得全身都起瞭雞皮疙瘩,如果這些指控全部成真,恐怕朱偉要被判重刑瞭!他無法遏制地叫起來:“不行,我必須把情況說出來,我不能讓朱偉這樣平白坐牢,讓真正的罪犯逍遙法外!”
陳明章道:“這個時候你絕對不能站出來,絕對!”
“為什麼!”江陽眼睛血絲密佈。
“你不能辜負朱偉,他說你完全是受他強迫,他一個人攬下瞭所有責任,你們吳檢為瞭保你想必也做瞭很多工作。因為他們都知道,你還年輕。現在,你什麼都不要做。”
“可是這案子牽涉很廣,不止一個受害女童啊,遠遠不止一個啊!”
陳明章嘆息著:“我知道,是朱偉讓我轉告你,這件案子,到此為止吧。”
江陽仿佛身體被掏空一般向後倒在椅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