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拉夫和珍妮正往廚房走時,拉夫的手機響瞭,是尤尼爾打來的。他從先生請進酒吧的老板約翰·澤爾曼那裡要到瞭洛維·博爾頓在馬裡斯維爾的電話號碼,並且毫不費力地聯系上瞭克勞德。
“你怎麼跟他講的?”拉夫問。
“差不多就像我們在霍伊的辦公室裡決定的一樣,我告訴他我們現在對特裡的罪行有些疑點,想找他問一些問題,我還強調說我們並沒有認為博爾頓本人犯瞭罪,大傢都是嚴格以私人身份前來見他的。他問你是否會來,我告訴他會,我希望你不會介意。但我覺得他好像很介意。”
“很好。”珍妮直接上樓去瞭,拉夫聽見他們夫妻倆公用的臺式電腦被啟動瞭,“還有什麼?”
“我說如果梅特蘭是被陷害的,那麼博爾頓很可能會面臨同樣的危險,尤其他還是個有前科的人。”
“他有什麼反應?”
“他隻說瞭一句‘好的’,沒有做出任何辯解。但隨後他說瞭一件有趣的事,他問我是否能夠確定,在小彼得森被殺的那天晚上他在酒吧看見的那個人真的是特裡·梅特蘭。”
“他說的?為什麼?”
“因為那天梅特蘭表現得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博爾頓一樣,而且當博爾頓問他棒球隊表現得怎麼樣時,梅特蘭隻是很敷衍地說瞭一句概括性的話,沒有講任何細節,可當時他們隊已經打進季後賽瞭。他還告訴我,梅特蘭當時穿瞭一雙高檔球鞋,他說‘就像孩子們為瞭買那雙鞋會攢很久的錢,然後穿上它就能看起來像個黑幫成員一樣’。博爾頓說,他從來沒有見過梅特蘭穿那樣的鞋。”
“就是我們在谷倉發現的那雙鞋。”
“沒法證明,但我敢肯定你猜的沒錯。”
這時拉夫聽見樓上傳來他們傢那臺老掉牙的惠普打印機工作時發出的低沉而又刺耳的聲音,他很納悶珍妮到底在搞什麼鬼。
尤尼爾說:“還記得吉伯尼女士告訴我們,警方在療養院裡梅特蘭父親的房間發現瞭頭發嗎?是其中一個被害女孩的。”
“當然。”
“如果我們查梅特蘭的信用卡消費記錄,你敢打賭我們會發現他購買那雙運動鞋的記錄嗎?”
“我猜這位假想的局外人可以做到,”拉夫說,“但除非是他偷瞭一張特裡的信用卡。”
“他甚至都不需要那樣做。記住,梅特蘭一傢一直住在弗林特市,他們很可能在市中心的半數商店有過購物記錄,這個傢夥隻需要走進一傢運動用品店,挑中那雙高檔球鞋,簽個他的名字就可以瞭。有誰會問他呢?城裡的每一個人都認識他。遇害女孩的頭發和內褲也是同理,難道你不明白嗎?他頂著他們的臉,做著他自己的齷齪事,但他覺得那樣還不夠,他還把他們逼上絕路。因為他專食悲傷,他專食悲傷啊!”
拉夫停頓瞭一會,舉起一隻手捂住雙眼,用大拇指揉著一側太陽穴,其餘手指揉著另一側太陽穴。
“拉夫,你在聽嗎?”
“是的,我在。但是尤尼爾……你進入得太快瞭,我還沒有準備好。”
“我理解,就連我自己現在也不能百分之百接受這個,但你至少需要記住這種可能性。”
“但它不是一個‘可能性’,”拉夫心想,“它是一個‘不可能’。”
他問尤尼爾是否告訴博爾頓要多加小心。
尤尼爾笑瞭。“我說瞭,他笑瞭,他說他們傢有三把槍,兩把步槍、一把手槍,而且他老媽即使患著肺氣腫,老太太的槍法比他的都好。夥計,我真希望我能跟你們一起南下。”
“盡力成行吧。”
“我會的。”
拉夫掛斷電話,這時珍妮手裡拿著一小沓紙從樓上下來。“我剛剛上網搜瞭霍莉·吉伯尼,你猜怎麼著,那個講話柔聲細語、完全沒有穿衣品味的女人經歷過很多事!”
拉夫剛接過那些紙,他傢車道就亮起瞭車燈。他剛看瞭一眼第一張紙上的新聞標題:退休警官同另外兩人在明戈禮堂的音樂會挽救數千人,珍妮就一把將那些紙搶瞭回去。拉夫猜霍莉·吉伯尼女士便是“另外兩人”之一。
“去幫她拿行李,”珍妮說,“這些你可以在床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