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拉夫驚嘆瞭一聲,這是他唯一能夠想到的話。
“這是真的嗎?”珍妮問,“佈萊迪·哈茨費爾德……什麼?他怎麼能夠將他自己的意識植入到那醫生腦中呢?”
“是的,也許是巴比諾給他服用的試驗藥物的作用,但我從不認為那是他能夠那樣做到的唯一原因。哈茨菲爾德的身體裡已經有什麼東西存在瞭,我給他當頭一棒,把那東西敲瞭出來,我相信就是那樣的。”霍莉轉向拉夫,“但你不相信,對吧?我可以讓傑羅姆打個電話,他會跟你說同樣的話……但你也不會相信他的話。”
“我不知道我該相信什麼,”拉夫迷茫地說,“這一連串的自殺行為竟然是由電子遊戲中的潛意識信息引發的……報紙上報道瞭嗎?”
“報紙、電視、互聯網,統統報道瞭。”
霍莉停頓瞭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她的指甲沒有塗指甲油,但十分整齊;她已經戒掉啃指甲的毛病瞭,就像她已經戒煙瞭一樣。霍莉已經摒棄瞭曾經的習慣,有的時候她認為,自己擺脫壞習慣便是走向精神穩定之旅(如果不是有真正的精神問題的話)。摒棄惡習是一個很難的過程,惡習就像朋友一樣不離不棄。
這時霍莉沒有看他們兩個任何人,而是望向遠方,她開口繼續說:“比爾被診斷出患上瞭胰腺癌,與此同時,巴比諾和哈茨菲爾德之間的事情開始瞭。之後比爾住瞭一段時間的院,但他很快就回傢瞭,那個時候我們所有人都知道結局會是怎樣……包括他自己,雖然他從來沒有那樣說過,他一直在和該死的癌癥鬥爭,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那個時候,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去看望他,一方面是為瞭確保他在正常飲食,另一方面隻是為瞭和他在一起坐著,為瞭陪在他身邊,但也是為瞭……我也不知道……”
“當你和他一起時,”珍妮替霍莉說,“他就是你生活的全部?”
霍莉又笑瞭,那種燦爛的笑容讓她顯得很年輕。“是的,就是那樣,完全正確。有一天晚上——就在他再次住院之前不久——他們傢那片區域停電瞭,是一棵樹倒瞭砸到瞭電線,還是怎麼回事,當我到比爾傢時,他正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抬頭望著星星。他說,‘街燈亮著的時候,你永遠不會看到這樣的星空,看看!有多少星星啊!多亮啊!’”
“那天晚上,就好像能夠看到整條銀河一樣。我們在那裡坐瞭一會兒,我想大概有五分鐘吧,我們兩個沒有講話,就那樣抬頭看著星星。然後他說,‘科學傢們開始相信宇宙是沒有盡頭的,我上周在《紐約時報》上讀到的。當你能夠看到所有可見的星星,並知道在它們之外還有更多的星星時,那就容易讓人相信瞭。’比爾病重之後我們就沒再談論過佈萊迪·哈茨費爾德和他對巴比諾所做的事,但現在想來,他當時講的那些話就是在說那件事。”
“天地之間的事情遠超我們的想象。”珍妮說。
霍莉笑瞭,“我想莎士比亞說得最好,我想,他說的所有話幾乎都是絕句。”
“也許他當時不是在說哈茨菲爾德和巴比諾,”拉夫說,“也許他是在講他自己的……病情。”
“他當然是瞭,”霍莉說,“他也是在講這世間所有的謎,那也是我們需要做的——”
話還沒說完霍莉的手機就響瞭起來,她從褲子後兜拿出手機,看著屏幕讀瞭信息。
“是亞力克·佩利發來的,”霍莉說,“戈爾德先生的包機計劃於九點半起飛。您還打算踏上這趟探險之旅嗎,安德森先生?”
“絕對的。既然我們要一起——管它什麼呢——你最好開始叫我拉夫吧。”他兩大口喝完杯子裡的咖啡,然後站起來,“珍妮,我不在的這幾天,我想安排兩個人盯著咱們傢,你有什麼意見嗎?”
珍妮眨瞭眨眼睛說:“隻要長得好看就行。”
“我會試著聯系一下特洛伊·拉梅奇和湯姆·耶茨,他們兩個長得都不像電影明星,但就是他們倆在球場親手逮捕的特裡·梅特蘭。感覺至少讓他倆為這件案子做點兒貢獻是好事。”
霍莉說:“有件事我需要檢查一下,我想現在就做,趕在天亮之前。我們回房間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