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少將軍?
“慢著,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謀殺你們少將軍瞭?”韓蕓汐怒聲質問,好心扶人被訛詐的壞風氣難不成在古代也有嗎?
李長峰一腳揣起地上的匕首抓在手中,冷聲,“我們所有人的兩隻眼睛都瞧見瞭,女人,不管你是什麼人派來的都準備受死吧!”
已經被押著的車夫急瞭,想說出身份卻又覺得不妥,連忙解釋,“誤會瞭!誤會瞭!我們剛剛路過這裡看少將軍躺在這裡,我傢主子好心相救,並無惡意,真正的兇手早就逃瞭。”
李長峰挑眉審視著韓蕓汐,冷哼道,“好心相救,怎麼還動刀子呢?你們蒙誰呢?來人,把這個女人抓起來。”
“動刀子是為瞭救他,他中瞭毒針,位置非常深,如果不及時取出,後果不是你一個侍衛擔當得起的。”韓蕓汐語氣嚴肅,震懾全場。
李長峰莫名地都有些遲疑瞭,兩個時辰之前少將軍追一個奸細一路追到附近,隨後就失蹤瞭,到底發生瞭什麼,誰都不知道。看瞭看手中的匕首,李長峰不敢冒險,這件事他確實擔當不起。
“廢話少說,來人,押她回將軍府,有什麼誤會,和大將軍說去吧!”李長峰抱起穆清武,急急便走。
“你會後悔的!”韓蕓汐大喊,該死的東西,穆清武都中毒瞭他還敢動他,這隻會讓毒素加速在五臟六腑裡彌漫。
去將軍府就去,怕他們不成,她沒做虧心事坦坦蕩蕩,堂堂將軍府難不成還能屈打成招不成?
然而,到瞭將軍府,韓蕓汐卻發現自己太高估穆將軍府瞭。
穆氏這一傢子都當兵的,全都是粗魯蠻橫,動手不動口之人。
穆清武被送回房間,趕來的禦醫急匆匆跟瞭進去。
韓蕓汐和車夫被丟到大堂中央,穆大將軍濃眉大眼大胡子,眉角上翹,兇目圓瞪,手持長鞭指著韓蕓汐,“說,是什麼人派你來的!”
誰派她來的?
她這個樣子像刺客,奸細嗎?連反抗都沒有就被帶到將軍府來瞭。
這幫蠢貨,穆清武遲早會被他們害死。
韓蕓汐坦坦蕩蕩,氣度不凡,“我最後說一次,我隻是路過想救人,少將軍中毒瞭,情況非常危急,不及時施救後果不堪設想。”
“笑話,你這種女人本將軍見多瞭,人證物證確鑿你敢狡辯?”穆大將軍說著,拿著鞭子一步一步朝韓蕓汐走來,鞭子空甩瞭幾下,剌剌作響,聽得周遭的人都心驚膽戰。
韓蕓汐眸中隻有堅定和嚴肅,不屈不饒,不畏懼,冽冽的目光直直地看入穆大將軍的眼睛。
穆大將軍閱人無數,倒是頭一遭見識這麼大膽的女子,隻是這又怎樣?
“本將軍讓你還狡辯!”他說著,冷不丁揮起鞭子就朝韓蕓汐身上甩去。
韓蕓汐沒有躲,她知道自己躲不過,硬生生就挨瞭一鞭,手臂立馬皮開肉綻,隻是,她眉頭蹙都沒有蹙一下,直勾勾地盯著穆大將軍看,一句一句道,“你會後悔的!”
“本將軍讓你先後悔!”穆大將軍說著,又揮起一鞭子,這個時候,李長峰送顧太醫出來瞭。
這位顧北月顧太醫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出頭,卻是太醫院的首席禦醫,他沒有穿太醫院復雜的官服,而是一襲幹凈簡單的白衣,溫文爾雅,一張安靜的臉,即便不笑,都給人溫暖的感覺。說他是大夫,卻更像個讀書人。
穆大將軍狠狠瞪瞭韓蕓汐一眼,急急朝顧北月那邊去,一樣很粗魯,“快說,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
“高燒不退,昏迷不醒,還得觀察兩天。”顧北月說著輕輕蹙眉,似有所遲慮。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麼就昏迷不醒瞭?你說呀!”穆大將軍的吼聲震耳欲聾,一副要把顧北月吃瞭的樣子。
雖然穆大將軍手握兵權,位高權重,可顧北月官拜二品,是皇帝禦用的太醫,穆大將軍再怎麼著也不能這麼吼人傢。
顧北月顯然有些無奈,卻不予計較,仍舊是很認真,“無傷無痛,脈象也很正常,我也納悶著,所以得觀察兩天才能確定。”
顧北月是首席禦醫,他都這麼說瞭,其他太醫也就不用請瞭。
穆大將軍惱火著,不悅道,“來人,安排顧太醫去客房,這兩天就住這瞭。”
這時候,韓蕓汐卻哈哈大笑起瞭,“笑話,天大的笑話!堂堂首席太醫,連中毒的脈象都把不出來,再觀察兩天,我保證你可以直接幫穆清武收屍瞭。”
這話一出,全場頓時一片寂靜,全朝韓蕓汐看過來,這個女人說……什麼呢?
顧北月也看過來,這才註意到韓蕓汐的存在,他也懷疑是中毒,不過不確定就沒說瞭。
“你!你敢詛咒我兒子!”穆大將軍脾氣非常暴躁,沖過來揮鞭就要打。
這個時候,一旁的車夫終於忍不住瞭,大喊,“大將軍,打不得打不得,這位是秦王妃呀!”
啊?
秦王妃?
穆大將軍的鞭子僵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一屋子的人都全震驚瞭,怎麼會這樣?
“你說什麼?”穆大將軍沖著車夫大吼。
“大將軍,這位是秦王妃,今早剛剛隨秦王殿下進宮請安,我們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少將軍的,王妃娘娘斷斷沒有謀害少將軍呀!請大將軍明鑒!”車夫說著,怕他們不相信連忙出示秦王府的門牌。王妃娘娘被打瞭,這讓他回去怎麼交待?
眾人見瞭那出入秦王府的門牌,不得不相信,再看韓蕓汐手臂上的傷,一個個神色都復雜起來。
這女人就是韓傢的廢材,自己踹轎門下轎進門的那位……秦王妃,韓蕓汐?
韓蕓汐原本不想亮出身份,王妃的身份給瞭她許多特權,同時也給瞭她不少束縛,尤其是她這個不被認可的王妃,還是低調點好呀。
既然車夫都爆出來瞭,韓蕓汐想,這幫人也該有所收斂瞭吧?
可誰知道,穆大將軍停在半空中的鞭子竟冷不丁狠狠甩下,這一回雖然沒有甩在韓蕓汐身上,卻也嚇得她不輕。
“秦王妃又怎麼樣!蓄意謀殺少將軍,一樣是死罪!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穆大將軍橫眉怒目,大臉漲紅得如同兇神惡煞。
敢傷他的寶貝兒子,別說秦王妃,就算秦王來瞭,他一樣理直氣壯。
何況,這個女人並不受秦王待見,連大婚之日秦王都沒有露面過,有名無實,不過是個空頭銜,誰怕她?
韓蕓汐很意外,也很無奈,隻是,她顧不上那麼多,迎上穆大將軍憤怒的目光,冷聲,“我不想跟你多廢話,我最後說一次,你兒子中毒瞭,再不解毒,我保證一個時辰後,大羅神仙都救不瞭他!”
“哈哈哈!”穆大將軍大笑起來,“聽聽!你們都聽聽她說什麼?韓傢的廢材也會看病瞭?太陽打西邊出來瞭吧?”
穆大將軍笑著朝顧北月瞥瞭一眼,“顧太醫,你聽到瞭沒有,她的診斷和你的可完全不一樣。一個廢材,一個首席禦醫,你們讓我聽誰的?”
這話,滿滿的全是諷刺,惹得一屋子的人哈哈大笑,顧北月看著韓蕓汐,卻沒有笑,他微鎖瞭眉頭,似乎在琢磨什麼。
很快,穆大將軍的笑聲就停瞭下來,“來人啊,把這女人押下去!待少將軍醒瞭,送大理寺處置!”
韓蕓汐實在忍不住,轉頭看去,眸光陰狠,硬生生震懾得上前來的侍衛齊齊後退,跟這幫人爭辯簡直是在浪費穆清武的生命!
她惡狠狠瞪瞭穆大將軍一眼,索性在一旁坐下,冷冷道,“顧太醫,你去檢查少將軍臍上兩寸位置,玄靈穴和冥幽穴,銀針試毒,我到底有沒有說謊,很快就會見分曉。”
韓蕓汐話音剛落,一個嘲諷的笑聲突然從門外傳來,“什麼玄靈穴和冥幽穴,從來沒聽過,韓蕓汐你說謊也打個底稿吧。”
隻見一個身著鵝黃長裙的女子走瞭進來,相貌姣好,眸光傲慢,此女正是那日打落韓蕓汐大紅蓋頭的女子,大將軍府的大小姐穆琉月。
她和帝都無數女人一樣,都堅信世上沒有人配得上秦王,她不奢望能嫁,卻也不允許其他女人嫁。
韓蕓汐這個廢材不僅僅搶走瞭秦王,居然還來謀害她的哥哥,她絕不放過!
穆琉月一走進來,就拉著穆大將軍的手,一邊挑釁地看著韓蕓汐,一邊道,“爹爹,你還不趕緊把她送到大理寺去,她拿刀子要殺我哥那是所有人都瞧見的事情!跟她廢話什麼呢!一個廢材,她懂什麼醫術?”
韓蕓汐不記得自己得罪過這位大小姐,怎麼就感覺到深深的敵意呢?
她一個頭兩個大,默默計算著時間,穆清武的毒素就快滲到五臟六腑瞭。
穆大將軍當然不會相信韓蕓汐,沖著一旁的侍衛大吼,“都是飯桶嗎?還不把人押走!”
可是,就在這時候,顧北月突然出聲,“慢著!”
玄靈穴和冥幽穴顧北月是知道的。
這兩個穴位可不是普通的穴位,如果不是內行人聽都沒聽過這兩個名字,更別說它們具體的位置瞭。
腹上兩寸位置,韓蕓汐卻準確地說出來瞭。而且,這兩個穴道對五臟六腑的毒性非常敏感,確實是試毒的最佳位置。
韓蕓汐居然知道,這足以說明她並非廢材,她的話並非不可信,顧北月原來就琢磨著穆清武是不是中毒瞭,解毒是他的弱項,所以遲遲不敢診斷不敢亂說。
如今看來,信韓蕓汐一回,未必不可。
“穆大將軍,王妃娘娘說的有理,我馬上去試試。”顧北月急急說。
穆琉月立馬兇巴巴拉住顧北月,“顧太醫你不準去!誰不知道她是韓傢的廢材?她懂什麼穴道什麼毒?笑話!”
“大小姐,人命關天,如果真是中毒,時間就是性命,請你不要胡鬧。”顧北月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