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韓蕓汐,龍天墨雖然有些不理解,但是,他並不會拒絕幫忙。
雖然父皇有所賞賜,但是韓蕓汐這個救命之恩是他欠下的,他本也是打算找機會還,而且,大赦天下是極好的理由,能為他爭取到不少民心,沉寂瞭那麼多年,重新出山,這第一pao必須打響瞭!
龍天墨點瞭點頭,道,“本太子久病得治,大赦天下這倒是個好主意,皇嬸先回去,晚些時候父皇過來,我就稟瞭此事。”
雖然知道龍天墨會答應,但是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韓蕓汐大喜,越發對這個太子另眼相看瞭。
臨走前,龍天墨叫住瞭她,“秦皇嬸,見瞭皇叔,代我問好,說我痊愈後,就過去看他。”
韓蕓汐點瞭點頭,據她所知,龍非夜和包括太子在內的皇子們,並不是非常親近呀,龍天墨此舉,明顯有討好龍非夜之嫌。
隻是,人傢久病終得治,龍非夜卻沒來瞧瞧,真有些令人心寒的說。
當然,韓蕓汐顧不上那麼多,她現在滿心都是韓從安的事情。
韓蕓汐回到秦王府就沒有出門,一直在等消息,還時不時讓小沉香到外頭去打聽打聽。
誰知,都第二日下午瞭,大街上的告示還是沒有撤掉,滿街議論依舊。據說韓傢內部幾房人先後都去探監,都無法見到韓從安,回來之後為爭奪傢產都打起來瞭。
雖然說龍天墨出面,成功的概率很大,但是,沒有得到確切答復的時候,韓蕓汐還是會緊張的,畢竟時間很緊。
是夜,韓蕓汐站在窗邊,看著帝都夜色,眉頭緊鎖,明日,就是最後一日瞭,龍天墨那邊到底什麼情況呢?而天心夫人當年難產的真相,又是怎樣的呢?天心夫人和韓從安之間有什麼秘密呢?
這一宿,輾輾反側真難眠呀。
然而,翌日清晨,好消息就來瞭。
小沉香一邊敲門,一邊大喊,“主子,主子,皇上一早頒佈瞭大赦天下令,除瞭謀反罪之外,所有死罪一改免瞭,改會永久監禁!說是太子親自請命的!”
韓蕓汐幾乎是從床榻上跳起來的,洗漱穿戴好,飯都顧不上吃,立馬就往天牢裡跑。
大赦天下令才剛剛頒佈,消息傳得最快的莫過於天牢,韓從安遠遠地聽到不少議論聲,甚至還看到幾個死囚被押出死囚牢房。
“聽說是太子提議要大赦天下的,呵呵,這一回我們是算是托瞭太子的福啊!”
“可不是,很快我們就能出去瞭吧?
“瞧瞧,那幾個死囚都被帶走瞭,估計要放他們走瞭吧!呵呵,很快就會輪到我們的!”
……
議論聲充滿瞭整個牢房,韓從安趴在鐵門上聽,渾濁的老眸明亮瞭許多,他心下驚嘆著,之前怎麼沒發現韓蕓汐這麼聰明,她居然沒去求天徽皇帝,而是去求瞭太子,居然能想出大赦天下這個辦法來!
這真的是之前那個韓蕓汐嗎?
他一直覺得這個女兒比不上她母親,可是,如今這種想法卻動搖瞭。
很快,韓蕓汐就過來瞭,韓從安打量她的眼神都變得有些異樣,“女兒,你真聰明。”
“看樣子,皇上大赦天下的事情你是知道瞭。”韓蕓汐可沒好氣。
“你也該把為父帶出死囚牢瞭吧?”韓從安的精神狀態明顯好瞭很多,雖然一身狼狽,卻站得筆直,頗有氣度。
韓蕓汐眼底閃過一抹譏諷,冷冷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真相呢?”
“至少,先讓為父離開這裡。”韓從安很堅定,大夫大多有潔癖,他太討厭這個死囚牢房腐臭的死亡氣息瞭。
韓蕓汐唇畔的譏諷在擴大,如果韓從安覺得可以在她這裡得寸進尺的話,那就大錯特錯瞭。
她瞇起瞭雙眸,冷聲警告,“韓從安,你現在可是死不瞭瞭,信不信我可以讓你天天都生不如死?”
光加不怕穿鞋的,如今,韓從安死罪免去,可不再是光腳漢子,韓蕓汐的威脅,他能不怕嗎?
見韓蕓汐那一臉危險,韓從安雖然有些不樂意,卻還是見好就收。
他指瞭指墻腳,示意韓蕓汐坐下來說話,韓蕓汐像上一次那樣,靠著在墻腳坐下,眸光清冷,直勾勾地看著韓從安。
看得出她的戒備,韓從安坐下來,竟嘆瞭一口氣,“放心吧,都這個時候瞭,我不會騙你的。”
“廢話少說!回答我的問題,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韓蕓汐冷聲。
韓從安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韓蕓汐心跳都險些停止瞭,太意外瞭!
他說,韓蕓汐,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我,韓從安,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什麼!
韓蕓汐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萬分震驚,眼睛都不自覺瞪大瞭三分。
看著韓蕓汐這份驚詫,韓從安眼底不自覺流露出一抹哀傷,所有人都知道他對這個女兒從來都沒有盡過做父親的義務,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內心深處是多麼希望這個女兒是他的親生骨肉。
不僅僅是現在韓蕓汐發跡瞭,他才如此希望的,早在韓蕓汐還在娘胎裡的時候,他就是這麼期盼著瞭。
隻可惜……他配不上那個女人。
震驚的韓蕓汐一緩過神裡,陡然怒聲,“韓從安,你騙人!”
天心夫人就是一個傳奇,是一個才華橫溢,仁心慈醫,她怎麼會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呢?怎麼會有私生女呢?而且,韓蕓汐更不會相信,就韓從安這種胸襟,能容得下出軌的女人,能養著別人的孩子呀!
“我沒有騙你,我有證據。”韓從安很淡定,別說韓蕓汐,就算天寧帝都任何一個聽過天心夫人事跡的人,都不會相信這件事的。
然而,這卻是千真萬確的,否則,韓蕓汐怎麼說也是韓傢嫡女,又是秦王未婚妻,他怎麼會連她臉上一個小小的毒疤都不治呢?
“什麼證據?”韓蕓汐急急問。
“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你。”韓從安很認真,不是威脅,而是一種堅定。
可是,激動的韓蕓汐忽略瞭他眼底那一抹堅定,猛地站起來,“你休想!我已經保住你的命瞭,你還有什麼籌碼跟我談條件?”
不管怎樣,韓蕓汐都不相信天心夫人會出軌,如果她真的是私生女,那也必定是韓從安對不起天心夫人。
這件事已經讓韓蕓汐很憤怒瞭,韓從安的條件無疑的激惱瞭她。
然而,面對這樣的怒火兇兇的韓蕓汐,韓從安卻非常從容,“韓蕓汐,你先聽我把事情說完,再回答我,不遲。”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瞭一串鑰匙,穿過鐵柵欄,遞到韓蕓汐面前。
韓蕓汐微驚,她認得這鑰匙,這是庫房鑰匙,是一傢之主的象征,庫房裡,不僅僅的存放瞭韓傢的財產,而且最重要的是兩樣東西,一樣是韓傢珍藏的藥材,另一樣便是《韓氏醫典》。
每個醫學世傢都會擁有一部自己的醫典,記載秘方、秘籍典籍,一代代相傳,隻傳給傢主繼承人,而《韓氏醫典》正是韓傢的傢族至寶。
得到這些東西,相當於得到瞭整個韓傢,雖然因為韓從安入獄,韓傢早已聲名狼藉,但是,韓傢的底子還在那呢,其他的不說,就單單這《韓氏醫典》上記載的醫術,就足以成就新一代名醫瞭。
看著眼前的鑰匙,韓蕓汐一動不動,韓從安是打算把庫房鑰匙交給她嗎?
這不太可能吧,且不說她非韓傢血脈,就算是,她也已經是外嫁的女兒瞭,並沒有資格繼承韓傢傢主之位的。
韓從安這算什麼條件?
韓蕓汐退瞭一步,遠離那把鑰匙,冷冷問,“你什麼意思?”
“答應我,盡你所能,扶持新傢主,重振韓傢,一切以韓傢為重。”韓從安一字一句說道,不滿血絲的雙眸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重振韓傢?
韓蕓汐非常意外,她原本以為韓從安會威脅她把他從牢房裡撈出去呢,卻沒想到他竟會提出這種條件來。
不為自己,而是為瞭韓傢。
韓蕓汐一直以來都對這個“父親”充滿瞭失望和不屑,在她的印象裡,這個老東西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然而,此時,她卻在看到他大義。
隻是,韓蕓汐不明白,他的大義,為何要她傾盡所能,一切以韓傢為重來實現呢?
韓傢,為她做過什麼嗎?給過她什麼嗎?那不過是一個承載她痛苦回憶的地方,憑什麼要求她來為韓傢風險犧牲?
何況,按照韓從安說的,她和韓傢,其實連僅存的血緣關系都沒有瞭呀。
看著韓從安眼底的堅定,韓蕓汐唇畔勾起一抹嘲諷,“你似乎很有自信,我會答應你。”
“因為,你娘的事情除瞭我之外,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包括,你親生父親!”韓從安語氣堅定。
“我已經說過瞭,你連這條命都是我的,你沒有籌碼跟我談條件。”韓蕓汐驚冷聲。
韓從安卻笑瞭,“韓傢如果敗在老夫手上,老夫要這條命何用?老夫唯有自裁以謝列祖列宗!”
韓蕓汐並沒有放心上,在她看來,韓從安還沒有自裁的勇氣,可誰知,韓從安說罷,居然以轉身,就猛地朝一旁墻壁撞去!
見狀,韓蕓汐立馬驚瞭,“不要!”
韓從安要真死瞭,她這幾天的努力都白費瞭呀,她上哪裡去找真相啊?
然而,韓蕓汐這一句“不要”,並沒有攔住韓從安,他是來真的,一撞就頭破血流,此時,竟還要繼續撞!
韓蕓汐驚瞭,看樣子她是看錯瞭這個老東西,傢族的使命在他心底是那樣根深蒂固。
“好,我答應你!”韓蕓汐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