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威,重罰大少(1)
韓玉騏不可思議地看瞭看歐陽大人,又看瞭看母親徐夫人,納悶不已,這兩人都中邪瞭嗎?對韓蕓汐那麼客氣?
“娘親……”
他正要開口,徐夫人一邊欠著身子,一邊厲色看來,罵道,“不知好歹的東西,狗眼不識泰山!還不快給王妃娘娘賠罪!雖然王妃娘娘是你親姐姐,可也容不得你開這種玩笑!”
她一邊怒聲訓斥,一邊不斷給韓玉騏使眼色,可是,韓玉騏這傢夥愚鈍得很,一點兒都不靈光,他狐疑地看著母親,站著一動不動。
徐夫人又氣又急,冷不丁起身上前揪住瞭兒子的耳朵,怒罵,“逆子,你給我跪下!什麼玩笑不好開,你跟你姐姐開這等玩笑,你知不知道威脅王妃娘娘是死罪啊?你想找死,沒人管得瞭你!”
“啊……疼,放開……放開!”
韓玉騏疼得叫苦連連,不得不順勢屈身而下,而就這個時候,徐夫人趁機在他耳邊低聲,“臭小子,你以為我願意順著她呀!傳言是真的!韓蕓汐真救瞭太子,你外公親口說的!”
什麼,傳言是真的?
韓蕓汐真救瞭太子,所以,她現在是大功臣瞭嗎?
韓玉騏隻覺得腦袋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撞擊瞭一下,震得他一時間都緩不過神來,雙腿一軟直接給跪瞭下去。
“王妃娘娘,這臭小子自小就是口無遮攔的,你也知道的,畢竟年紀還小,你就饒瞭他這一回吧,都是我的錯,是我教子無方,我給你賠不是瞭!”
徐夫人特誠懇,眼底卻藏著不滿,要知道,她之前對韓蕓汐向來都是頤指氣使,呼來喚去的。
這時候,一旁的歐陽大人也連忙求情,“王妃娘娘,大少爺這……呵呵,大少爺這確實不像話呀,隻是,這也算是韓傢的傢事,真鬧到大理寺去,你臉上也無光,讓外傢人看笑話瞭不成?”
韓蕓汐心下冷笑著,她當然知曉歐陽大人和吏部尚書的關系,歐陽大人這話說得真體面。
她沒有理睬徐夫人和歐陽大人,高高在上睥睨韓玉騏,半開玩笑似的問說,“大少爺,賤丫頭罵誰呢?”
這話一出,徐夫人和歐陽將軍全嚇到瞭,韓玉騏更是心驚膽戰,隻覺得雙腿發軟,跪都跪不住。
“韓……不不不,王妃娘娘,草民……草民開玩笑的呢,王妃娘娘別當真,草民嘴賤!草民給你賠不是!草民錯瞭!錯瞭!”
韓玉騏嚇得都有些語無倫次,如果韓蕓汐成瞭救太子的功臣,那她就不再是徒有其名的王妃瞭呀!
至少,皇室是承認她的,如此一來,以韓傢平民百姓的身份,對她稍有不敬,必是重罪!
想到自己剛剛的行為,韓玉騏後悔得腸子都綠瞭。
他冷不丁賞瞭自己一記耳光,“王妃娘娘,草民嘴賤,草民自罰!”
見狀,徐夫人陡然心驚,不可思議地捂住嘴巴,她的寶貝兒子呀!
可惜,韓蕓汐冷眼看著,不動聲色,毫無反應。
韓玉騏隻能硬著頭皮又扇瞭一下,當然,動作也不算大,他怕疼呀。
可是,都第二下瞭,韓蕓汐還是無動於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怎麼辦?
難不成還要繼續打下去嗎?不,他怕疼!
韓玉騏無奈之下,隻能朝母親投去求救的目光,徐夫人見那兩巴掌心疼得不得瞭,想發作卻又不敢,連忙欠身勸說,“王妃娘娘,好歹也是親弟弟,他也是無心之過,不是真的對你不敬。給個教訓,他下次就不敢瞭。”
這時,韓蕓汐終於開瞭口,“怕疼呀?”
“疼,臉都腫瞭,這教訓夠他記一輩子的瞭。”徐夫人連忙說。
“是嘛……”
韓蕓汐俯身下來,氣定神閑的撅起韓玉騏的下巴,韓玉騏無比緊張,動都不敢亂動。
韓蕓汐認真地端祥起他的臉,左看右看,都白白凈凈的,保養得比女子還細膩呢,一點痕跡都沒有。
如果他這樣也算疼,那她小時候手臂上被鞭子抽出的一道道傷口算什麼?那韓雲逸背後那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痕又算什麼?
韓蕓汐眼底閃過一抹慍怒,冷聲,“臉腫不腫,不是你們說的算!”
她說罷,狠狠地甩開韓玉騏的下巴,冷聲,“小沉香,給本王妃打!”
“不……”
徐夫人驚呼,語氣陡然凌厲三分,“蕓汐,他是你親弟弟呀,你們是同一個爹爹生的呀!你不能這麼狠心!”
韓蕓汐冷笑起來,“屋裡躺著的那個也是親弟弟,也是同一個爹爹生的,他又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呢?”
自己兒子幹瞭什麼,徐夫人當然心中有數。
她一時語塞,話鋒一轉,冷冷道,“蕓汐,這臭小子不懂事,難不成你也跟著……”
徐夫人的話還未說完,韓蕓汐就冷笑起來,“怎麼,二姨娘這是在怪蕓汐不懂事嗎?”
二姨娘?
徐夫人一愣,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韓蕓汐這是在稱呼她。
是,她不是正妻,但是,韓從安娶她可是按照正妻之禮,八抬大轎迎娶的,打從她進門第一天起,所有人都喚她徐夫人,今兒個還是第一次聽到“二姨娘”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代表著妾!
韓蕓汐這是在羞辱她呢!
徐夫人袖中的手都握成爪瞭,好個韓蕓汐,她都好言相勸瞭,她還想怎麼樣啊!如果不是玉騏有把柄落在她手上,她才不會如此低聲下氣的呢!
徐夫人深吸瞭一口氣,努力忽視韓蕓汐這一稱呼,盡力讓自己平靜,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忍。
“不不,我怎麼會是這個意思,蕓汐,你是大姐,你自小就比他們懂事。”
韓蕓汐冷笑,“二姨娘這意思,還是怪我不懂事嘍?”
徐夫人又一次語塞,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胳膊肘撞瞭下身旁的歐陽大人。
“王妃娘娘……”
歐陽大人正要勸呢,韓蕓汐卻抬手攔住,問道,“歐陽大人,你剛剛說以下犯上,杖責五十,不會是騙本王妃的吧?”
歐陽大人一愣,見韓蕓汐那麼認真,生怕攬罪上身,連忙搖頭,“不敢不敢,確實是杖責五十。”
“那剛剛韓玉騏又罵瞭本王妃賤丫頭,這也算是以下犯上吧?”韓蕓汐再問。
歐陽大人隻得點頭,“算的。”
“既然算,那兩次以下犯上,是不是該杖責一百呢?”韓蕓汐陡然厲聲。
這話一出,韓玉騏整個人就癱瞭,渾身無力,腦海一片空白,徐夫人嚇得臉色煞白,冷眼朝歐陽大人看去,滿滿的全是警告!
可是,警告又怎樣,歐陽大人也不敢得罪韓蕓汐呀,隻能避開她的視線。
“歐陽大人,把人給我帶出去,執刑!”韓蕓汐可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杖責一百,這是會出人命的,比起杖責來,扇ji巴掌算什麼呀?
他們隻有兩條路,要麼打,要麼杖責一百。
“打!”
徐夫人沒有選擇,她猛地站起來,急急道,“王妃娘娘,這臭小子該打!該打!”
趁著韓蕓汐還沒強硬要求杖責,她連忙上前拉住小沉香的手,“姑娘,你打!打!”
小沉香厭惡極瞭這對母子,狠狠甩開手,老神在在,慢悠悠道,“姑娘我這手小,大少爺皮厚,指不定大少爺的臉沒腫,我的手先腫瞭。”
韓蕓汐暗笑,這小沉香原來也是個小毒舌呀。
一聽小沉香不打瞭,韓玉騏似乎嚇傻瞭,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徐夫人眼底的陰沉濃得化不開,閃過一絲算計,眼眶一紅就哭瞭。
“蕓汐,你就放過你弟弟一馬吧,我求求你瞭……”
求?裝可憐?
韓蕓汐唇畔泛起一抹冷笑,朝至今還暈死在一旁的七姨娘赫連醉香看去,求有用的話,這位可憐的母親就不會被人威脅要搜身瞭。
求有用的話,她從小到大,也不會吃那麼多苦頭瞭。
韓蕓汐狠狠甩開徐夫人的手,不留情面,“歐陽大人,把人給我帶走!”
“不!不要!”
徐夫人大喊,攔下歐陽大人,“我打!我親自打!蕓汐,我親自教訓他!”
她說著,生怕韓蕓汐不再給機會,毫不猶豫一巴掌狠狠朝韓玉騏臉上甩去,“啪!”好一聲響亮。
這一下,直接把韓玉騏打醒瞭,他下意識捂住臉,正要躲,徐夫人冷聲,“來人,給我押住他。”
周遭的小廝一個個全都看傻瞭眼,聽徐夫人這麼一喊,才上來兩個人押住韓玉騏。
“娘……”
韓玉騏話剛出口,徐夫人又是一巴掌甩過去,“啪!”
這清亮亮的響聲,讓周遭眾小廝全心驚膽戰著,而歐陽大人都不敢看,別過頭去。
這兩巴掌,就讓韓玉騏臉頰出現瞭巴掌紅印,微微浮腫瞭起來。
徐夫人的手疼,心更疼,她多寶貝這個兒子啊!別說是她自己,就算是韓從安她都絕對不允許打兒子一下的。
可是,今日,她竟要親自動手,徐夫人的手在顫,心都碎瞭。
韓玉騏隻覺得兩頰火辣辣的,疼得他連摸都不敢摸。
這樣,夠瞭吧?
“王妃娘娘,腫瞭,全腫瞭。”徐夫人哽咽地說,心下恨不得沖上去甩韓蕓汐ji巴掌呢!
確實有些浮腫,隻是比起逸兒後背的傷,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打兩巴掌就要抵瞭一百杖責,徐夫人未免太會算賬瞭吧?
韓蕓汐瞥瞭她一眼,冷冷道,“本王妃剛剛就說瞭,腫沒腫,不是你說的算!”
什麼?
這話一出,韓玉騏都快哭瞭,徐夫人則早哭瞭,卻又不敢爭辯,隻能咬著牙關繼續。
左邊一巴掌,右邊一巴掌接連不斷,“啪!啪!啪!”聲響此起彼伏,好不激烈。
徐夫人的手疼,韓玉騏的臉疼,母子倆哭成瞭一片,可是韓蕓汐卻還是不喊停。
最後,周遭所有小廝全都不敢看瞭,心下紛紛恐懼著,這位大小姐,不……卻確切的說是秦王妃,真心不好惹啊,他們全看走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