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面冷如霜,大步流星,王若辰和王書辰緊隨其左右,要小跑才能跟上。
兄弟二人都知道父親王公和龍非夜私交甚好,隻是,王傢中最得父親器重的他們二人至今都沒有機會和這位冷面王爺接觸,這算是第一次。
如果能得龍非夜支持,他日在傢主之位的角逐中,必有勝算。
王若辰一邊小跑跟著,一邊找話題奉承,“秦王殿下,想必這隻松鼠大有來頭吧?
龍非夜沒回答。
“殿下,那隻松鼠平素也是以藥為食?”王若辰再問。
龍非夜還是沉默。
王若辰自己有些尷尬,訕訕笑瞭笑,“呵呵,想必也隻有殿下的財力才能養得起那小玩意吧。”
好吧,確切的說龍非夜壓根就沒在聽。
王若辰遲疑瞭下,道,“殿下,西周楚傢的楚清歌在客房那邊侯著。”
龍非夜不僅沒有回答,而且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王若辰很不甘心,直接將王公搬出來,道,“秦王殿下,傢父對那小玩意也頗有興趣,專門吩咐我兄弟二人務必要照看好。”
可惜,龍非夜當他是空氣。
最終,王若辰見龍非夜那冷酷的側臉,隻能悻悻地閉嘴瞭。
這個惜字如金的男人,不樂意理睬的時候,任何人的面子都是不會給的。
很快,王傢二兄弟就將龍非夜帶到一個專門賣雪域名貴藥材的櫃臺。
不用王傢二兄弟說,龍非夜第一眼就看到坐在藥材堆裡的小東西。
此時,小東西已經把自己吃成瞭一個球,肚子都挺不起瞭,沉甸甸地下墜,一身白毛一根根全都立起來,整個兒就像個毛球。
它估計是吃撐瞭吧,坐在那兒氣喘籲籲的,似乎沒察覺到有人靠近。
別說,那小樣還真可愛。
王傢二少見瞭,都忍不住笑瞭。
可是,萬年面癱的龍非夜非但沒有笑,反倒眸光犀冷地審視小東西,對於可愛的小玩意,他向來就沒有興趣。
別說小東西瞭,此時此刻,就算韓蕓汐在他面前扮可愛,他都未必會笑。
他表情肅冷,審視著小東西,終於開瞭金口,聲冷如冰,“金卡呢?”
金卡被小東西坐在屁股下面呢!
“在下這就取來!”
王書辰連忙上前,他一手拎起小東西,一手拿金卡,身體擋住瞭小東西的視線,所以它很不幸地還沒瞧見龍非夜。
其實小東西的警惕性向來很高的,就算沒瞧見,它也可以嗅出周遭的氣息是不一樣的,可是它早就判斷自己在這裡是安全的,敢靠近它的就隻有王書辰瞭。
任由王書辰拎著,小東西一身豎起的白毛全都落瞭下來,特溫順地咧嘴露沖他笑,酒足飯飽,心滿意足心情好。
王書辰拿著金卡,本想將小東西放回去的,可猶豫瞭一下,還是拎在手裡,轉身,將金卡和小東西一同遞向龍非夜。
“殿下……”
豈料,王書辰的話還未說完,小東西突然“吱”一聲驚叫,剛剛才回落下去的白毛像是多米諾骨牌逆流,瞬間一根根重新立瞭起來,堪比炸毛!
蒼天啊!它看到誰瞭!
它驚呆瞭!
王若辰和王書辰都被小東西的尖叫驚到,之前聽到的叫聲都是歡快的,傲嬌的,可這聲尖叫猶如殺豬般慘烈。
龍非夜視線掃瞭金卡一眼就接過瞭,確定這是他給韓蕓汐的那張,他冷冷打量著小東西,並沒有伸手去抓,嫌臟。
可是,小東西自作多情地以為龍非夜要抓它瞭,它猛地掙脫開王書辰的手,竄得老遠老遠,頭也不敢回地跑。
小玩意在這裡,韓蕓汐就一定在附近,龍非夜原本要下令暗衛秘密搜查,一見小東西跑,他二話不說就追瞭出去。
王若辰和王書辰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辦是好。
“楚清歌那邊……”王若辰煩惱瞭,楚清歌可不好應對呀。
王書辰思考瞭片刻,嘆瞭一口氣,“暫時讓她等吧。”
楚清歌是一定會等龍非夜的,隻是,龍非夜還會不會回來,那就不知道瞭。
見龍非夜追來,小東西嚇得膽子都沒瞭,難不成金卡不是主人的而是他的,它花瞭太多被他發現瞭?
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畏懼這傢夥,它現在就隻有一個念頭,趕緊回到主人懷抱裡去避難。
小東西跑出藥材協會,立馬往客棧跑去,龍非夜緊隨不放。
他跟著小東西時而上串下跳,時而往前飛掠,寬大的玄色披風一收一揚,頎長精煉,敏捷如獵豹身體不斷閃現,凌厲、霸氣,單單看他這跑姿,便是一種享受。
小東西原本可以跑得更快的,可惜它吃太飽瞭,它好害怕好害怕,萬一被龍非夜追到,怎麼辦?背後那追捕實在是氣勢洶洶!
然而,龍非夜其實並沒有盡全力在追,他故意保持瞭一定的距離,太早抓到這小玩意,誰帶他去找那個女人呢?
這一逃一追,很快龍非夜就追到瞭韓蕓汐和顧七少下榻的客棧。
小東西一竄到屋內,立馬察覺到不對勁,主人離開瞭!
而龍非夜跟到窗前,冷眸將屋裡的一切一一掃視一遍,立馬吩咐隨身暗衛,“去問一問可有人跟她同行。”
同行者必定會在隔壁開房間,以韓蕓汐的能耐,必定是有人相助,她才能躲過他的重重追蹤,悄無聲息躲在藥城來的。
小東西並沒有在屋內久待,見龍非夜堵在窗口,它便破門而出,一邊跑一邊努力聞,沒多久便追蹤到主人的氣息,調整方向追瞭去。
龍非夜始終和小東西保持一定的距離,他的臉越來越冷。
韓蕓汐,滿藥城都是懸賞令,你看到瞭居然還敢躲!
韓蕓汐哪裡會知道一場狂風暴雨正在靠近,此時,她和顧七少還在沐傢後院的竹樓裡。
韓蕓汐給啞婆婆做瞭一個非常詳細的檢查之後,那素雅的小臉便再也看不到笑容。
啞婆婆原本的聲帶和耳蝸都很正常,完全是個正常人,如今這又聾又啞的,完全是被人下毒所致。
聲帶因為毒素的作用而囊腫,影響瞭發聲,而且還在持續腫大,耳蝸則因為毒素的作用,一直出於發炎狀態,已部分出現潰爛,影響瞭聽力。
再過幾年,啞婆婆就不止又聾又啞,每天還會被炎癥、疼痛折磨。
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毒手!
見韓蕓汐那臉色,顧七少有些不安,“怎麼樣,搞得定嗎?”
“是糜毒,中毒太久,很難辦。”韓蕓汐淡淡道。
解毒系統有解藥藥方記載,並沒有備藥,而且那三味藥材都極其罕見,韓蕓汐長這麼大都還沒見過呢。
就算能找到解藥,解瞭毒,韓蕓汐也無法保證啞婆婆能痊愈,畢竟她中毒太久瞭。
“糜毒……”顧七少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他算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毒瞭。
“先帶她走吧,要解這毒估計得花些時間瞭。”韓蕓汐認真說。
她又一次想取下墻上那副畫像,可是啞婆婆卻直搖頭,她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她使勁地將韓蕓汐和顧七少往門外推,尤其是對韓蕓汐,激動地要她走,趕緊走。
沐心和毒宗餘孽有奸情,這是沐傢所不能容忍的,沐傢應該毀掉所有證據才是,為何要留一個啞婆婆在這裡守著沐心的舊居?
韓蕓汐不是笨蛋,她看得出來啞婆婆強行要守在這裡是有原因的。
但是,想知道這一切必須先治好啞婆婆,所以,啞婆婆必須走。
這裡畢竟不是久留之地,韓蕓汐朝顧七少使瞭個眼色,顧七少立馬明白她什麼意思。
他走到啞婆婆身旁去,冷不丁一掌劈下,就這樣將啞婆婆給劈暈瞭,一手扛上肩。
這妖孽雖然長得比女人還漂亮,但絕對是隱藏力量型的妖孽,韓蕓汐見他強有力的手臂,豎起瞭大拇指,隨即利索取下那副畫像,將東西收拾打包好。
“走!”
顧七少笑道,“毒丫頭,再扛你一個,本少爺也辦得到。”
韓蕓汐皮笑肉不笑,“走不走呢?”
“去哪?”顧七少其實想問這個問題。
“先回客棧再議,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排毒。”韓蕓汐認真說。
既然一時半會是找不到解藥,但是,她得先替啞婆婆把能排掉的毒先排掉,盡可能的減少傷害。
顧七少點瞭點頭,一手攬住韓蕓汐的香肩。
誰知道,他們才剛出門,一批黑衣殺手便從四面八方飛出,將整座竹樓包圍住!
為首之人飛落在韓蕓汐他們面前,頭矮矮的,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個精細鬼。
韓蕓汐在藥材森林就見過這個人,他和君亦邪是一夥的,正是沐傢的傢主沐英東!
韓蕓汐萬萬沒想到這老頭子藏得那麼深,竟會武功。
“等瞭那麼久,沒想到等來的竟是秦王妃!真真令人意外呀!”沐英東怪裡怪氣地說。
之前在藥材森林韓蕓汐帶著蒙面,沐英東沒見過她的臉,如今龍非夜那一張懸賞令讓天下人都記住瞭韓蕓汐這張臉。
一聽沐英東這話,顧七少微瞇的雙眸立馬露出陰狠的殺意,無疑,沐英東已經在這裡埋伏很久瞭。
“顧七少,你中套瞭。”韓蕓汐冷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