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呀!
太後看著藥娟扇,心塞得眼眶都紅瞭一圈,她舍不得呀!
然而,沒多久,她的手臂又隱隱有些瘙癢瞭。
想起黃太醫的交待,她隻能忍著心疼,“來人,把這……把這個……”
猶豫再三,她總算是說出口,“來人,把這藥娟扇鎖櫃子裡去!”
夜幕很快就降臨,太後疲憊地倚在榻上,望著緊鎖的櫃子,心如刀割,痛苦至極。
夜,對她來說將會是這輩子都擺脫不瞭的噩夢!
夜深瞭,黃太醫又偷偷到秦王府去,聽他說起今日在乾坤宮的情況,韓蕓汐哈哈大笑起來,一旁的趙嬤嬤和楚西風也都跟著開心。
黃太醫今日在乾坤宮裡所說的一切自然都是韓蕓汐交待的!
韓蕓汐第一天進宮救顧北月的時候就對太後下毒瞭,一種名叫蟬香的毒。
這種毒隻有和藥娟扇上的藥味相互作用才會發揮出毒性來,白天毒性很低,隻會造成身體軀幹小瘙癢,而夜裡則會直接作用在頭皮上,引起頭皮瘙癢難耐。
蟬香本就是罕見的毒,而藥娟扇也是罕見的藥材,鮮少有人瞭解,而二者相互作用會引起中毒更是沒多少人知道的。
韓蕓汐料定瞭太後一出現問題就會懷疑到她頭上,就會懷疑是中毒。
她有足夠的自信太後能請的毒師檢測不出蟬香。
太後找毒師解決不瞭問題,隻能再回頭找太醫院的人,而太醫院除瞭顧北月,就黃太醫的醫術最高瞭。
所以,韓蕓汐早就交待好黃太醫如何應對瞭。
“王妃娘娘,這招太絕瞭!老奴佩服!佩服呀!”趙嬤嬤在宮裡伺候瞭那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有人能這麼玩的。之前她怎麼就沒發現王妃娘娘如此腹黑呢?
“痛快!呵呵,王妃娘娘,依屬下看太後一定會忍不住取出藥娟扇!”楚西風笑道。
想象一下太後睡不著又不敢取出藥娟扇,左右為難,各種痛苦的表情,著實大快人心呀!
韓蕓汐回頭朝至今還昏迷的顧北月看去,淡淡道,“顧北月,我替你報仇瞭,你何時才會醒呀?”
韓蕓汐這麼一說,大傢便都安靜下來。
雖然狠狠地耍瞭太後一把很值得高興,但是,顧北月不醒,韓蕓汐終於是無法真正開心起來的。
“我再把把脈吧。”黃太醫淡淡道。
誰知,他都還沒坐下呢,蜷縮在顧北月手臂邊的小東西卻尖叫起來,“吱吱!吱吱!”
它一邊叫,一邊指著顧北月的左手,韓蕓汐看去,竟見顧北月左手手指在動。
“他動瞭!動瞭!黃太醫,快動……不不,快看!”韓蕓汐興奮得都語無倫次瞭。
黃太醫也很興奮,他看瞭一眼,確定顧北月的手指在彈動,他連忙去翻看檢查顧北月的眼皮。
最興奮的要數小東西瞭,它立馬跳到顧北月臉邊,用毛茸茸的爪子不斷撓他,希望把他叫醒。
黃太醫當機立斷取出金針,“王妃娘娘,你們回避一下,下官再行一次針,問題就不大瞭。”
韓蕓汐好不舍得呀,其實她特想說,大男人光個膀子也沒什麼的,就算有什麼,她也不介意,反正她看多瞭。
可惜,一想起這座宅邸的男主人,她隻能默默地和趙嬤嬤退出去瞭。
一出門,趙嬤嬤就迫不及說,“王妃娘娘,有件事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
韓蕓汐戒備起來,這趙嬤嬤跟她向來直話直說的,隻有跟龍非夜才會這麼小心翼翼的,今天這是怎麼瞭呀?
見王妃娘娘的表情,趙嬤嬤好無奈,“王妃娘娘,老奴還是直說吧。顧太醫要是醒瞭,就送他回去吧?”
韓蕓汐沒說話,繼續挑眉盯著趙嬤嬤看。
趙嬤嬤覺得自己沒說錯什麼,可是,就是被盯著無比心虛,她支支吾吾瞭許久,又道,“王妃娘娘,這個時局下,這件事萬一傳出去,對顧太醫不好,顧太醫畢竟是宮裡當差的。”
韓蕓汐忍不住翻白眼,“宮裡要是不知道我和他的關系,能把他整成這樣?”
都不知道趙嬤嬤在顧忌什麼呢,她和顧北月關系好已經是人人皆知的瞭。
趙嬤嬤也好想翻白眼呀,這女主子看著挺聰明的,可為什麼經常在一些事情上犯糊塗呢?
她留顧北月好些天瞭,就不怕秦王殿下不高興嗎?
如果換成是其他事情,趙嬤嬤早就直接說,可偏偏這件事牽扯到秦王殿下,她總不能直接說秦王殿下會生氣吧,這顯得她傢主子多沒氣度?
萬一,秦王殿下知道她這麼說,又會怎麼想呢?”
韓蕓汐懶得理睬趙嬤嬤,徑自坐在石階上等,趙嬤嬤糾結著該怎麼說。
此時,屋內楚西風已經幫忙將顧北月的上衣都脫瞭,黃太醫正在行針。
楚西風已經試探過顧北月的手脈瞭,並沒有會武功的跡象,此時,顧北月的衣服都脫瞭,楚西風趁著黃太醫不註意,又摸瞭顧北月幾處穴道,然而得出的結論還是一樣的,顧北月不會武功。
楚西風不知道秦王殿下到底怎麼盯上顧北月的,但秦王殿下不會盯錯人的呀!
顧北月怎麼可能不會武功呢?
楚西風百思不得其解,又試探瞭幾次,卻還是一樣的結論。看樣子他隻能如實稟告給秦王瞭。
沒多久,黃太醫收瞭針,顧北月還是沒醒。
韓蕓汐一進一看,特失落,還以為他馬上就會醒瞭。
“怎麼樣?”她擔憂地問。
“王妃娘娘莫急,最遲明日上午,顧太醫一定會醒的。”黃太醫很肯定。
韓蕓汐暗暗松瞭一口氣,放心瞭!
打從她和顧北月在將軍府認識至今,顧北月一直都在幫她,也一直都被她連累,如果這一回顧北月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定會內疚死的。
小東西聽不懂黃太醫說什麼,見顧北月沒醒,它立馬跳到韓蕓汐身上,躁動不安,“吱吱吱”叫個不停。
“笨蛋,它不會有事的!放心吧,明天就醒瞭。”韓蕓汐笑著說。
小東西見韓蕓汐笑,似乎也明白瞭,它興奮得高高躍起,凌空翻瞭個跟鬥,而一落在榻上,它立馬又窩到顧北月身旁去蹭來蹭去,像極瞭在撒嬌。
黃太醫看得一愣一愣的,很好奇這隻松鼠到底是什麼寶貝,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在秦王府裡還是不要問太多為妙。
確定顧北月能醒,韓蕓汐整個人都輕松瞭好多。大半夜的她都顧不上休息,也顧不上趙嬤嬤的勸說,連夜到韓傢藥庫裡去找藥。
楚西風隻能寸步不離地跟著去瞭。
韓蕓汐從韓傢藥庫裡找出瞭不少溫補良藥,很適合體質弱的時候進補,她拿瞭大一包丟給楚西風。
也不知道楚西風是不是受瞭趙嬤嬤影響,他越看越不高興,在回府的路上,他忍不住嘀咕瞭一句,“王妃娘娘,這麼好的藥材不自己留著?”
“我又不需要的。”韓蕓汐隨口回答。
“或許秦王殿下用得著。”楚西風又說。
誰知道,韓蕓汐樂瞭,低聲,“我給他留瞭很多好東西。”
楚西風好無奈,都不知道怎麼說下去瞭。
“楚西風,今晚上你得好好守著,萬一顧太醫夜裡就醒來,一定要來通知我!”韓蕓汐認真交待。
顧北月病得太重瞭,她不得不謹慎。
“屬下知道。”楚西風心不在焉地回答。
這時候,馬車正緩緩路過穆將軍府後門,韓蕓汐隻是隨意地看瞭一眼,竟見兩道熟悉的聲音從後面門裡傳出來。
“太子和穆清武?”韓蕓汐震驚瞭。
楚西風連忙背過身去,沒讓他們發現。
馬車走遠瞭,韓蕓汐卻出聲,“楚西風,剛剛我沒看錯吧?”
“確實是他們,怪瞭!”楚西風也震驚瞭。
之前都盛傳穆將軍府是二皇子的勢力,而太後壽宴上穆大將軍的表現中立色彩很濃。不管穆將軍府是向著二皇子,還是中立,穆清武都不太可能跟太子走到一塊呢?
大半夜瞭,太子還從穆傢後門出來,這是為什麼?
“王妃娘娘,會不會是軍餉的事情?”楚西風猜測起來,還有幾天楚西風就得交給天徽皇帝軍餉和糧草瞭。
“那就更不可能瞭!”韓蕓汐立馬否定掉。
那天穆清武上門來求她幫忙遇到龍非夜,龍非夜已經把事情的關鍵都點明瞭。
國庫調撥出去賑災的糧食和銀子基本上是國舅府給貪污去瞭,穆清武最該怨恨的就是國舅府瞭,而太子和國舅府不就是一傢子嗎?
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瞭什麼?韓蕓汐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有一點韓蕓汐是很清楚的,一旦穆清武和太子勾搭上,那就意味著太子手上多瞭一張王牌。
就天徽皇帝和秦王的爭鬥中,太子無疑是站天徽皇帝那邊的。
韓蕓汐和楚西風回到府上,天都快亮瞭。
趙嬤嬤親自守在大門等著,一見王妃娘娘回來,她連忙迎上去,“王妃娘娘,累瞭一宿,趕緊回去休息吧。”
“顧北月怎樣瞭?有動過嗎?”韓蕓汐關切地問。
“動過動過,小東西守著,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它都知道的。王妃娘娘就放心吧。”趙嬤嬤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把王妃娘娘送回雲閑閣睡覺。
可惜,韓蕓汐滿心都是昏迷不醒的顧北月,“天都亮瞭,不睡瞭。”
這下,趙嬤嬤怒瞭,脫口而出,“王妃娘娘,你要這樣殿下會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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