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那夜在禦書房,看似為韓蕓汐讓步,實則繼續給天徽皇帝下套呢!
韓蕓汐並不介意龍非夜利用瞭她一把,隻是震驚於他的黑腹手腕,也因為漁州島水軍這件事如此完滿的解決而開心,所以她表現得特激動。
聽龍非夜這一聲輕嘆,她就愣住瞭。
她不自覺脫口而出,“殿下,你說……什麼?”
他說什麼,她聽得清清楚楚,卻情不自禁地這麼問瞭。
龍非夜話都說出來瞭,自己才意外,顯然他並不想說的,剛剛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兩人四目相對,韓蕓汐等著,龍非夜遲疑著。
“殿下?”韓蕓汐試探地喚瞭一聲。
龍非夜隨即收回視線,收拾書桌上的東西。
“殿下,你剛剛說……”韓蕓汐欲言又止,繞過桌子走瞭過去。
龍非夜很快就收拾好,起身從一旁要走開,韓蕓汐立馬過去堵路,認真問,“殿下,你剛剛說什麼瞭?”
“沒什麼。”龍非夜淡淡回答。
“你明明說瞭。”韓蕓汐仰著腦袋看她,素雅的小臉寫滿瞭認真。
龍非夜冷冷地瞥瞭她一眼,“本王要出趟門。”說著,繞開她要走。
韓蕓汐又一次攔住,拉住他的手,笑道,“殿下,你剛剛說你這都是為瞭我!”
這樣的笑容,讓龍非夜想走都走不瞭,想冷也冷不瞭。
他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或許韓蕓汐沒發現,但是龍非夜分明察覺到這些日子以來,這個女人在他面前的變化,她膽子越來越大瞭,雖然還是經常犯花癡,盯著他看,但是,已經不再膽怯和卑微瞭。
韓蕓汐確實沒意識到自己的改變,她隻知道原本是一廂情願單相思,如今是兩情相悅。
喜歡就是喜歡嘛,藏著掖著做什麼?
無法想象,一貫霸道的秦王殿下也會有被質問成這樣的一天。在這份感情裡,到底誰更怯一些呢?
龍非夜面不改色,一本正經教訓,“還不是為瞭你?君亦邪的事若早告訴本王,能有今日?”
好吧,韓蕓汐放開手,低下腦袋,“臣妾知錯瞭。”
龍非夜非常滿意,這才轉身離開,還未走到門口呢,他的嘴角便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心情大好。
百裡水軍兵困漁州島的事情就這樣平息下來,天徽皇帝還是時刻關註北歷的情況,北歷也確實在三途邊界有不少行動,態度強硬。
天徽皇帝從來沒有這麼期盼戰爭過,他等著北歷開戰,百裡將軍兌現承諾出師北上,等著龍非夜和北歷兩敗俱傷。
雖然他預料得到這場戰爭雙方傷不到哪裡去,但至少他還是最終的得利者。
可是,誰曾想,整整一個月過去瞭。北歷皇帝雖然屢次要挾,卻沒有真正出兵。
“皇上,這未免太反常瞭!以北歷皇帝的性子,半個月前就該出兵瞭!”
“難不成是西周和親在即,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還是忌憚瞭百裡水軍?前兩天聽說北歷皇族的船在漁州島附近出現過。”
“他們還沒吃過水軍的虧,怎麼會忌憚?先前不是有密探說北歷皇帝對百裡水軍不屑一顧嗎?”
……
天徽皇帝的病才剛剛好些,被諸大臣你一言我一語弄得頭暈腦脹的。
他大手往桌子一拍,怒聲,“穆將軍,你說!”
“皇上,依末將看,此事有些蹊蹺,還是靜等些時日吧。”穆大將軍可是老狐貍,軍事經驗豐富,他隱隱察覺到北歷內部應該出瞭問題,但是,他不會說。
身為大將軍,他和他的兒子一樣,最不願意看到戰事發生。
穆大將軍都這麼說瞭,天徽皇帝也隻能再等等瞭。
“皇上,月末西周郡主就要和親而來,郡主的嫁妝是否……?”兵部尚書欲言又止。
誰都知道楚清歌的嫁妝是一批戰馬,這批戰馬的數量不小,而楚清歌手下也有一批弓箭手。
按楚傢的意思,想將戰馬和弓箭手組合在一起,組成一支精兵,由楚清歌選出良將來掌管。
但是,這個節骨眼上如果把這批戰馬留給守衛邊界的騎兵大將軍寧大將軍的話,是再適合不過瞭。
兵部尚書低聲補充瞭一句,“皇上,楚傢畢竟是西周將門。”
如果平白無故要處理掉人傢的嫁妝,那是說不過去的。可是,這個時候三途戰場的形勢不正是一個極好的理由?
西周就算要拒絕也拒絕不瞭。
天徽皇帝明白兵部尚書什麼意思,他猶豫著。
見狀,龍天墨立馬要上前勸說,穆大將軍卻一個眼神讓他止步瞭。
兵部尚書已是龍天墨的人,天徽皇帝還不知道呢?這個時候,龍天墨沉默便好。
天徽皇帝猶豫瞭片刻,便允瞭兵部尚書的建議。
這件事傳到龍非夜耳朵裡,龍非夜對韓蕓汐說,“楚清歌的孩子還未出生,奪嫡就開始瞭。”
韓蕓汐搖瞭搖頭,“這不是奪嫡,而是篡位!”記恨於心的龍天墨已經暗暗謀劃篡位瞭。
當然,韓蕓汐對這些興趣不大。
她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天徽皇帝的病情轉好瞭,顧北月也可以離開玄龍殿瞭。
顧北月之前告病假一回帝都就被天徽皇帝召進宮,一直待在玄龍殿一天也沒離開過。
直到昨日,他總算可以出宮休息幾天瞭。
韓蕓汐想念她的小東西呀!
關心皇帝病情的人很多,為瞭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顧北月一入玄龍殿就跟外界斷絕一切聯系,隻有允許進入玄龍殿的人才能問到病情。
韓蕓汐也聯系不上他,不知道小東西怎麼樣瞭。
“殿下,臣妾午後要去趟顧府把小東西接回來。”韓蕓汐還是很老實報告行蹤的。
“讓楚西風去便可。”龍非夜看都沒看她。
“小東西在他那養瞭這麼久,臣妾得親自問一問情況。”韓蕓汐說道。
“必是沒醒,否則早自己回來瞭。”龍非夜淡淡道。
“好歹問一問情況。”韓蕓汐就不明白這傢夥不喜歡小東西就算瞭,怎麼還總是嫌棄?
“毒獸死不瞭,放心。”龍非夜冷冷道。
“那也得瞭解一些情況,它的毒藥,還有它的血不知道恢復得怎樣瞭。”韓蕓汐認真瞭,如果不是小東西的血的解毒功效一直沒恢復,她也不必這麼辛苦天天沉浸在解毒系統中幫百裡茗香配制解藥。
“才幾個月的時間恢復不瞭的。”雖然龍非夜之前沒說過,但是他對毒獸也是瞭解的。
總之,不管說什麼,他就是沒答應韓蕓汐去。
韓蕓汐後悔瞭,她跟他說去哪作甚呀!他也從沒要求過她報告行蹤的。
她想瞭一下,道,“好歹也問問,畢竟是顧北月照料的。”
其實,她早看出來龍非夜對顧北月分明有成見!
不,確切的說是他對顧北月和她之間的友誼,有明顯的成見!
上一回借用顧北月激將龍非夜,韓蕓汐至今心虛著,她哪敢多說什麼?
見龍非夜沒說話,她說,“殿下,你的傷口還是讓顧太醫復診一下,比較妥當。要不,你隨臣妾一道過去吧?”
誰知道龍非夜直接來瞭句,“楚西風,你去趟顧府,讓顧北月把小東西送過來。”
韓蕓汐蔫瞭,她看著一直低頭看書到龍非夜,喃喃自語,“你贏瞭!”
沒多久,楚西風就把顧北月接來瞭。
許久不見,顧北月一切如故,他的氣色不算好,卻也不差。一襲白衣勝雪,安靜溫和,隻要看著他,就會覺得整個世界都美好瞭。
“下官參見秦王殿下,王妃娘娘。”他不卑不亢行禮。
“平身。”龍非夜居高位,氣勢強大。
“顧太醫,身體可都恢復瞭?”韓蕓汐卻關切地問。
“謝王妃娘娘掛念,下官已經恢復。”不管龍非夜在還是不在,顧北月總是這般守禮數。
他說著,將放在一旁的小竹樓遞上,“王妃娘娘,小東西恢復得還不錯,睡幾天就能醒來一次,蘇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隻是,此時還在睡著,再過一兩天應該還能醒一次。”
韓蕓汐迫不及待接過小竹籃,掀起紅佈立馬就看到小東西蜷縮成一團睡成一個毛球。
她是又欣喜又心疼,輕輕撫摸瞭好久才將小東西抱起來捧在手上,認真打量。
別說,這小傢夥雖然沒痊愈,但是也被顧北月養胖瞭不少,捧在手裡都沉甸甸的。
“沉瞭不少,你真會養。”韓蕓汐笑道。
“都是用王妃娘娘給的毒藥喂的。”顧北月亦是微微笑。
“它醒的時候可有找不著我?”韓蕓汐好奇地問。
顧北月回憶起來,“第一次醒就跑回秦王府,下官原本想來找,可是它很快就又自己回來瞭,想必是找不著你瞭。”
“它很聰明的,我不在,就會乖乖跟著你。”韓蕓汐樂瞭。
顧北月連忙點頭,“還是王妃娘娘瞭解它,那次之後它每次醒就都不跑瞭,下官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
韓蕓汐和顧北月一聊起小東西,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樣,一直聊個不停,越聊是越開心。
也不知道顧北月有沒有意識到龍非夜的存在,總之,韓蕓汐是把龍非夜給忘瞭。
龍非夜坐在一旁,本就寒徹的臉色像是蒙上瞭一層冰。
終於,在韓蕓汐哈哈笑的時候,他開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