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韓蕓汐他們所料,憐心夫人是背水一戰,放手一搏瞭,她的態度很強硬,他們聊瞭幾句,憐心夫人都寸步不讓,而眼看,長老會公開審判的時間就快到瞭。
“無論如何,都必須把沐傢勾結毒門的罪名洗清瞭!”
憐心夫人最執著的莫過於這一點,這個罪名不洗清,別說她在醫城那邊幫沐傢說話,就是她自己都可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醫學院對毒門之人本就仇視,再加上君亦邪會養蠱之術,醫城暗中追查這件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瞭,毒術是醫城的禁忌,毒術中的養蠱之術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憐心夫人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沐英東勾結毒門的事情,君亦邪當場都認瞭,你讓我怎麼幫他洗白?要不你教教我吧!”韓蕓汐鬱悶地問。
“都推給謝傢,就說君亦邪勾結瞭謝傢,故意抹黑沐傢的!沐英東隻是一時護女心切而已。”憐心夫人冷冷道,“再說瞭,那毒蛔蟲本也是謝傢栽贓的!”
韓蕓汐早就心中有數,卻故作猶豫,等瞭一會兒才答應,“好,此事我可以答應你。洗清沐傢勾結之罪,不過,長老會的審判畢竟是公開審判,沐傢想脫罪,好歹得拿出點誠意來,否則,誰能信服?”
韓蕓汐說著,特意又強調瞭一句,“想必醫城長老會也非常關註這件事吧,你當藥城的人好忽悠,總不會當醫城長老會也好忽悠吧?”
憐心夫人雖然跟副院,院長都有染,但是,這裡頭具體的事情到底如何,還是未知數,就連顧七少之前也隻知道她跟副院有染而已。一個女人不太可能同時跟正手副手有關系,依韓蕓汐看來,憐心夫人指不定早被院長棄瞭。
所以,憐心夫人在醫城其實也沒多少權勢,才會極力想保住沐傢這個後盾。
憐心夫人眼底掠過一抹遲疑,久久都沒回答。
談判場上,最忌諱的便是遲疑瞭,韓蕓汐知道,憐心夫人的弱點還是在醫城。
“沐傢不拿出足夠的誠意,很難服眾,就算在藥城洗清瞭罪名,醫城那邊也討不瞭好瞭。”韓蕓汐認真說。
終於,憐心夫人讓步瞭,“怎樣才算誠意?”
“將所有秘方獻給醫學院,所有藥田獻給長老會。”
韓蕓汐這話一出,憐心夫人的臉就黑瞭,“沒瞭這些東西,沐傢留著何用?”
“還有你,還有沐英東,還有沐傢數百名弟子,還有沐靈兒。你說何用?你不獻出這些東西,長老會審判下來,一樣會封沐傢藥田。所以,你不僅僅要獻出,而且要趕在長老會審判之前主動獻,讓沐英東主動認錯!這才叫誠意!”
韓蕓汐語氣凌厲,不容辯駁,強大的氣場竟將憐心夫人震住瞭。
她看瞭一眼天色,冷冷說,“還有一個時辰公開審判就開始,這是救沐傢最好的辦法,你考慮考慮吧。”
憐心夫人亦往窗外看去,瘦削的臉上滿是凝重,最後她還是答應瞭,她想,至少沐傢還有未公開的秘方和藥田,不至於真的一無所有。
她從袖中取出瞭一個貼身攜帶的錦盒來,“這便是那東西。”
韓蕓汐打開一眼,隻見錦盒裡躺著一塊血紅色的橢圓形玉石,不過拇指大小,晶瑩剔透,裡頭的血絲清晰可見,散發著一種無法名狀的神秘氣息。
解毒系統並沒有提醒有毒,她暗暗開啟深層掃描功能,才探測到毒素的存在,隻是,和之前的毒水,毒土一樣,隻知是有毒,卻不知具體是什麼毒。
她還是很謹慎的,交給瞭顧七少,“驗貨。”
顧七少是瞭解這東西的,拿起來把玩瞭幾下,就點瞭頭,確定是正品。
“現在可以去長老會瞭吧?”談妥之後的憐心夫人終於知道時間緊迫瞭。
他們趕在公開審核之前,去瞭一趟長老會,韓蕓汐和龍非夜並沒有暴露他們和王傢的關系,韓蕓汐端著藥王徒弟的身份,當著憐心夫人的面假裝和王老以及兩位長老交涉,
當然,交涉是成功的。
就在距離公開審判隻剩下一炷香時間的時候,沐英東提出願意將沐傢所有秘方無償獻給醫學院,以供醫學院大夫治病之用,願意將沐傢名下所有藥田獻給藥城長老會,充公使用。沐傢以如此誠意,向醫學界各方人氏表達歉意,沐英東以個人名義發出道歉信,承認自己護女心切,又一時貪念才勾搭瞭君亦邪。至於蛔蟲毒,沐傢拒絕承認,沐靈兒不會毒術,沐傢隻是最近才和君亦邪有往來,之前不曾有過。
沐英東表達歉意的同時,也喊瞭冤,希望長老會能還沐傢一個公道。
此事一出,先在藥城裡引起瞭不小的轟動,長老會延緩瞭審判時間,直到午後才公開審判。
然而審判的結果則震驚瞭藥城,醫城,乃至整個雲空大陸,因為,歐陽寧諾勾結謝傢的事情被證據確鑿地捅出來!證據自然就是謝德意給韓蕓汐的蛔蟲毒和那兩個獄卒證人。
歐陽寧諾能成為雲空大陸最大的藥材商,和藥城三傢有勾結,其實也算是大新聞,聰明的人都知道。但是,這些證據一擺出瞭,再笨的人都會問一句歐陽寧諾的蛔蟲毒哪裡來的!
長老會隻追究瞭謝傢勾結歐陽寧諾誣陷沐靈兒一罪,並沒有追究歐陽寧諾這蛔蟲毒哪來的,偏偏是這種不追究留給瞭大傢無限大的想象空間。
有人猜測歐陽寧諾和君亦邪勾結在一起,兩人合謀玩瞭沐謝兩傢一把;
有人猜測歐陽寧諾和君亦邪勾結在一起,但是中途利益分贓不均,才導致瞭兩敗俱傷的後果;
有人猜測歐陽寧諾和君亦邪勾結在一起,但是因為都喜歡沐靈兒成瞭情敵,最後撕破臉……
猜測很多,但是,都離不開一個提前,那就是歐陽寧諾勾結百毒門門主!
謝傢被罰瞭千畝藥田,在長老會任職者皆被罷免瞭職務,但凡謝傢弟子十年之內不允許參加藥城任何比試,十年之內沒有參選長老會任何職務的權利,謝德意和謝鵬終身囚禁。
沐英東認錯態度良好,誠意十足被判囚禁半年,沐傢在長老會任職者一律罷免,保留參選權利,而沐靈兒勾結君亦邪的罪名洗清,至於太後壽宴那件事,韓蕓汐求瞭情,長老會就隻罰她到公田裡勞作一日就作罷瞭。
對於沐靈兒的懲罰,藥城中人是最沒有異議的。以前韓蕓汐的藥鬼堂和藥城是對立的,而如今,韓蕓汐成瞭藥王的徒弟,藥城上下既得討好也得忌憚。
太後壽宴上,沐靈兒擅作主張站在秦王和韓蕓汐這邊,如今看來,倒是幫藥城站對瞭隊伍。如此,誰敢非議?
就在韓蕓汐去接沐靈兒出獄的時候,憐心夫人去見沐英東,沐靈兒和憐心夫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憐心夫人同她使瞭個眼色,想約她私下見一見。
她想,韓蕓汐那麼重視這丫頭,或許,這丫頭在藥鬼堂裡能為沐傢謀點好處,可誰知道沐靈兒面無表情,目不斜視,高抬下巴地走瞭。
憐心夫人哪知道沐靈兒和韓蕓汐交情已深,她憤怒不已,直奔沐英東那兒。
提及此事,沐英東也不解,他知道沐靈兒和韓蕓汐有交情,隻是一直不知道交情有多深。
兄妹兩人聊著,沐傢雖然一無所有的,但是好歹還有些私藏的傢底在。
“這半年且按兵不定,一來考驗考驗那些孩子們,二來也做做樣子免得引人懷疑。待我出獄瞭,再謀大計。那有五份秘方還有城南數百畝高產藥田在,以我沐傢弟子的能耐,東山再起,易如反掌!”沐英東非常有自信。
憐心夫人點瞭點頭,她亦是有這份自信,才會答應韓蕓汐。
誰知道兄妹倆正商議著,長老會卻派人送來瞭一份清單要沐英東簽字,這清單自是沐傢要奉獻出的所有秘方和藥田。
沐英東隻看瞭一眼便要簽,憐心夫人向來謹慎,接來逐條查看,誰知道,看到最後竟發現那五份秘方和城南藥田赫然列在上頭。
憐心夫人如遭五雷轟頂,震驚得都說不出話,手一顫,那清單就飄落下來。
“怎麼回事?”
沐英東連忙拿來細看,一見那熟悉的字眼,他瞬間陡然怒聲,“沐靈兒!”
話音一落,他便噴出瞭一口鮮血,隨即昏厥瞭過去。
憐心夫人都傻瞭,顧不上攙扶,能這麼清楚知曉秘方的,除瞭沐靈兒還會有誰呀?
沐傢真的一無所有瞭,光有藥劑師也無用武之地瞭,而沐傢的藥劑師,藥城哪傢會用?縱使沐傢人有繼續參選長老會職務的權利,可是,誰會選沐傢人呀?
沐傢的罪雖然沒有謝傢重,可是,下場卻遠遠比謝傢慘!
看著昏迷的沐英東,憐心夫人都後悔瞭,她並非後悔招惹韓蕓汐這個賤丫頭,她後悔,後悔當初就不應該受萬年血玉的誘惑,幫瞭沐心一把。當年如果她把沐心的下落告訴沐英東,韓蕓汐根本活不到現在!
可惜呀,這世界上沒有後悔的藥!
沐傢兄妹如此下場,其實也不是最慘的,最慘的當屬歐陽寧諾,一得知審判的結果,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得逃出長老會安排的住處。
跑到瞭安全之地,他松瞭一口大氣,斯文俊朗的臉早就黑掉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