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風沖到屋內去,見人去樓空,也傻瞭眼。
不管秦王殿下要不要保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都消失不得呀!
楚西風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職,他帶影衛來守,竟隻安排影衛守門窗而已,忽略瞭屋頂!而且,剛剛那破竹煙花也沒有引起他的警惕。
他自打瞭嘴巴,“該死!”
徐東臨在屋內找瞭一圈之後,找到瞭一樣東西,他嚇得原地大叫,“啊……啊……老大!”
楚西風追過來,見瞭地上之物,也嚇得六神無主,地上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韓蕓汐被撕碎瞭紫色紗衣。
“老大,王妃娘娘她……她不會……她……”
徐東臨都語無倫次瞭,楚西風怒斥,“她不是王妃娘娘,還不趕緊找人?我現在就去找沈副院要求封城門,你趕緊帶人到附近搜查!快點!”
“老大,不應該先給殿下報個信嗎?”徐東臨問道。
楚西風煩躁至極,“我知道。”
兩人分頭行動,徐東臨都要走瞭卻回頭看來,認認真真提醒瞭一句,“老大,不管她是誰,殿下護她,她就還是咱們的女主子!”
“不可能!”楚西風怒聲。
“老大,殿下的信還在你手裡呢。”徐東臨認真說,“殿下心裡有王妃娘娘,你跟著他們倆的時間最長,你比我們更清楚。”
“殿下是東秦唯一的希望,他將來要光復東秦,要當東秦的皇帝,他怎麼可能喜歡上西秦的公主?要光復東秦,必先復仇,滅盡西秦餘黨!韓蕓汐她是第一個!就算殿下要護她周全,也必是有所圖,絕非兒女私情!”
楚西風又氣憤又著急,怒吼,“還不快去找人?快去!”
徐東臨被嚇得不輕,掉頭就跑。
很快,沈副院下令封死醫城四方城門,無論如何理由,哪怕是拿瞭院長令,長老令都不允許不離開。
很快,影衛和醫學院的守衛就打破瞭醫城夜晚的寂靜,大傢都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隻知道有重要的人物被劫持瞭。
唐離和寧靜正在客棧,兩人冷戰至今,雖然還是同床共寢,可是,已經背對背睡瞭好幾晚。
砰砰砰的敲門聲將他們吵醒,侍衛進屋來搜瞭一遍,一無所獲才離開。唐離很快就跟客棧掌櫃打聽到瞭消息,知道這幫侍衛是來搜人的。
“什麼重要人物,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嗎?”唐離問道。
“不知道呢,不是醫學院的人,就是哪個大傢族的人,城門都封瞭!”掌櫃的答道。
寧靜站在樓梯口聽,臉色有些蒼白。
她知道人是寧承劫的,既然寧承會把人劫走,那麼就說明他看到鳳羽胎記瞭,韓蕓汐果真是西秦皇族的公主!
狄族,總算找著主人瞭!隻是,誰都沒想到會是韓蕓汐!
寧靜忽然特想跑一趟,去瞧一瞧寧承,天知道他現在什麼心情呢!
唐離轉身過來,正好撞見寧靜,他瞥瞭她一眼,便又轉身往門外走。寧靜原本沒打算理睬的,唐離出門也好,她正好過去拜見拜見主子。
可是,她似乎想到瞭什麼,急急追出門去,叫住瞭唐離,“半夜三更的,你還想去哪裡?”
唐離沒理睬她,他早就想走瞭。
得知韓蕓汐的身份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想到啞婆婆,當年龍非夜將啞婆婆囚禁在幽閣,可都是他看守著的,他那時候還一直琢磨不透,龍非夜秘密囚禁一個老婆婆做什麼呢!
後來,龍非夜也不知道和啞婆婆聊瞭什麼,啞婆婆就自殺瞭。
唐離幾乎可以肯定,龍非夜早就知曉韓蕓汐的身份,而且一直在刻意隱瞞,不僅瞞瞭韓蕓汐,還瞞瞭所有人。啞婆婆的自殺,必定是因為龍非夜說瞭什麼。
唐離不明白的是,除瞭啞婆婆和龍非夜,這世間還有誰知道韓蕓汐的身世呢?顧北月嗎?
他的腦子很亂,一時間讓他接受他的嫂子是西秦的公主,他也受不瞭,可是,要他仇視韓蕓汐,他也仇視不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過去醫學院做什麼,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過去問一問誰被劫持瞭。
唐離停步瞭片刻,一言不發又要繼續走。
寧靜的怒火一下就沖上心頭,她伸手攔在唐離面前,“你還要去找韓蕓汐對比對,這麼晚瞭,你還去找她,你要不要臉呀?”
她明明猜到他是去詢問誰被劫持的事,可是,她卻故意裝作吃醋。
“是又怎麼樣,你管得著嗎?”唐離反問。
“我是你妻子,我怎麼管不著瞭?”寧靜怒聲反問,她已經分辨不清楚自己是裝怒,還是真怒。
“妻子?”唐離大笑起來,“寧靜,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我妻子呀?我還以為成婚至今,你都不願意承認這個身份。哦,對瞭,我唐離至今才知道我的妻子還是尊貴的七貴族之後!呵呵!”
“我……”寧靜看入唐離的眼睛,認真問,“唐離,你真把我當妻子嗎?”
唐離避開瞭,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敢看,他繞過寧靜,還是要走。
寧靜忽然拉住瞭他的手,“唐離,我錯瞭!我不該打你,不該懷疑你,我錯瞭。”
唐離,醫城不會太平,雲空也不會太平瞭,他們回唐門去吧,遠離這一切,可好?
這句話,寧靜說在心中。
隻可惜,唐離沒想走。
他不想結束冷戰,淡淡道,“你要回去,我派人先送你回去。”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瞭,留寧靜獨自一人站在漆黑的夜裡,形單影隻。
唐離的背影都消失在路的盡頭,寧靜才緩過神來,她一貫精明利辣的眼眸暗淡無光,甚至還隱著絲絲哀傷。
唐離都走瞭,她還能怎麼辦,隻能抓緊時間去寧承那邊瞧瞧。
整個醫城都在搜人,寧承卻自有藏身之處,他把韓蕓汐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深宅裡。
韓蕓汐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是翌日中午。
她發現自己躺在榻上還蓋著絲被,她驚出瞭一身冷哼,猛地彈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還裹著昨晚上寧承給她的外衣,裡頭的衣服也安然無恙。
“公主,你醒瞭!”
“公主,先喝水吧,早膳已經準備好瞭。”
侯在一旁的兩個婢女連忙來伺候,韓蕓汐一把甩開水杯,怒聲,“寧承呢?”
話音一落,屏風後就傳來寧承的跪拜聲,“屬下狄族族長寧承,拜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昨夜把人擄回來,他便在屏風後頭守瞭一夜。
韓蕓汐差點沒明白過來寧承是跪拜自己,她急急下榻,裹緊瞭衣服沖過去,隻見寧承就跪在屏風之後。他行的是大禮,額頭還貼著地板。
想起昨夜種種,韓蕓汐怒火更盛,她冷聲,抬起頭來。
寧承立馬抬頭,那張臉,濃眉大眼,英俊帥氣,韓蕓汐認真地打量瞭他一番,冷不丁揚起手來,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啪”一聲響亮之後,滿屋寂靜!
寧承怔瞭,恭敬的眸光驟冷,他的側臉火辣辣的,馬上就紅瞭一片,足見韓蕓汐的手勁之大。
迎上寧承冰冷的目光,韓蕓汐毫不畏懼,她豈止想大寧承呀,她簡直想殺瞭他。
她冷冷地盯著他看,怒罵,“無恥!”
寧承這才明白韓蕓汐是為昨夜的事情打他,他垂下眼,“昨夜之事,是屬下冒犯瞭,請公主殿下責罰。”
韓蕓汐遂又揚起一巴掌,寧承卻沒有躲,韓蕓汐也不是跟他開玩笑,她是真想打。
既寧承裝得那麼恭敬,那她就配合到底,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
她卯足瞭勁,正要狠狠甩下去時候,卻不經意瞥見瞭寧承的左腳,她想起瞭昨夜的毒,燚。
昨夜至今,寧承的腳估計已經出現水泡,甚至潰爛瞭,他竟還穿著鞋,他不痛嗎?
韓蕓汐放下手,走到他背後,饒有興致地看起來。
“請公主責罰。”寧承又道。
“把鞋脫瞭,我瞧瞧。”韓蕓汐慢條斯理在一旁坐下。
寧承垂著眼,看不出情緒,他原地坐下,真就把鞋脫掉,動作快而利索。鞋一脫下,隻見昨夜紮在他腳上的那枚金針不見瞭,而他整個腳盤全紅腫瞭起來,就像是被烈火灼傷瞭一樣,起瞭好幾個大水泡,還有一處潰爛,血肉模糊。因為剛剛脫鞋太快,還刮破瞭一個水泡,流瞭不少膿水。
兩個婢女看得心疼無比,韓蕓汐卻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說,“好,就罰你廢掉這隻腳吧,到瞭明日早上,毒入骨髓,你的腳骨就會粉碎。”
寧承眼底掠過一抹復雜,低著頭沒出聲。
“寧承,你覺得這個懲罰,怎麼樣?”韓蕓汐故意激將。她非得把寧承的真面目逼出來不可!
狄族寧傢能比幽族楚傢高尚到哪去?
“屬下冒犯公主,罪該萬死,隻是……”寧承說著,終是抬頭看她,“隻是,這筆帳能否先讓屬下欠著?待屬下輔佐公主為咱西秦一雪前恥,光復大業,再罰不遲!到時候就算公主要屬下的命,屬下亦親自奉上。”
韓蕓汐心下冷笑,要真等西秦光復瞭,她就是一個傀儡瞭。就像天寧的幼帝和楚太後,皆由寧承這個攝政王擺佈!
她慢悠悠地喝瞭杯茶,擺瞭擺手,“本王妃這兒,概不賒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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