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月不見瞭!
白彥青眸光一寒,遂是轉身出門,瘋瞭一樣找人。
顧北月可是他手裡最大的底牌,是他唯一能拿來對付龍非夜和韓蕓汐的底牌,如果挑撥不瞭龍非夜和韓蕓汐,他就隻有顧北月這裡這一條退路瞭!
顧北月居然不見瞭!人呢?
龍騰谷如此隱蔽之地,幾乎是斷絕瞭和外界的一切聯系,顧北月是怎麼逃走的?顧北月身負重傷不說,而且還中瞭毒,他如何能擺脫潛伏在周遭的毒衛逃走?
而且,他為什麼要逃?難不成他發現瞭什麼?
“來人!來人!”
白彥青站在院子裡大喊,隻可惜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
他越發不可思議,出瞭院子到處找,很快,他就在院子後面的竹林裡找到瞭一堆屍體,全都是他的毒衛,全都是一劍斃命。
白彥青怔住瞭,顧北月是絕對沒有能耐殺掉這麼多毒衛的,所以,一定是有人潛進來救走瞭他。
是什麼人呢?竟能躲過毒衛的毒?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怒氣直沖上心口,白彥青忽然拔劍揮出,劈斷瞭好幾根竹子。
被算計到黑樓,狼狽而逃,又發現韓蕓汐和龍非夜並沒有反目成仇,這兩件事已經足夠他憤怒的瞭,沒想到顧北月也丟瞭。
他佈局瞭那麼多年,隱忍瞭那麼多年,到底是哪裡出瞭錯,為何結果會變成這樣?東西秦的大戰本該打響瞭,他現在應該坐觀一切才是呀!竟淪落得如此狼狽?
白彥青發泄瞭一番,總算平靜瞭一些。他將長劍杵在地上,仰起頭來,閉著眼睛,蒼老的眉宇間掠過絲絲疼痛。
他的失敗,歸結到底就在韓蕓汐和龍非夜。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可以聯手?而且,他們並非普通的聯手,那親密的動作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舊情未瞭!
憑什麼,他們可以忘卻彼此肩上的責任?憑什麼,他們可以忘記國仇傢恨?
為什麼……為什麼他心愛的女人卻辦不到?為什麼他告訴瞭她真相,告訴瞭她東西秦之間隻有誤會,隻是被人挑撥離間瞭,她卻依舊不相信?
為什麼?
為什麼她的女兒卻可以頂著西秦公主的身份,和東秦的太子勾搭在一起?為什麼她就接受不瞭他這個風族之後?
想起往事,原本冷靜下來的白彥青救像是瘋瞭一樣,揮劍亂砍,瘋狂地喊著那個名字,“沐心”!
“沐心,你負瞭我!是你負瞭我!”
“沐心,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即便你死瞭!我一樣不會原諒你!”
“沐心,你睜開眼睛看看,看看你的女兒!”
“沐心,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沐心,我竟輸給瞭你的女兒……”
……
當整片竹林都被劈盡,白彥青丟掉瞭長劍,整個人仰倒下去,重重倒在地上。他雖然睜著眼睛,可那一直犀利的眼卻像是失去瞭焦距,空洞無比。
白彥青隱身在騰龍谷中,不明真相的君亦邪卻至今還四處尋找他的下落。而這個時候,白玉喬和黑樓毒衛奇哥已經將寧承和蘇小玉送到北歷的天河城。
白玉喬讓奇哥帶上蘇小玉,先去軍營找她師兄,她自己則有話要跟寧承說。
寧承戴著一個鏤空的面具,遮擋瞭右側臉上半部分,將那隻瞎掉的眼睛遮掩住瞭。這面具為銀質,十分精致,是半邊展開的翅膀,鳳羽。
白玉喬一路劫持寧承過來,並沒有限制他的自由,但是,寧承壓根就走不開,因為白玉喬解瞭他眼睛裡的毒之後,就給他下瞭另一種奇毒,如果一天不服用解藥,寧承渾身就會像被灼燒一樣難受,直到死亡。
當然,被毒限制並非寧承不走的真正原因,他一直跟著白玉喬的另一個原因是,白玉喬要帶他去見君亦邪。
白玉喬說瞭,白彥青這一年來的所作所為,君亦邪其實都不知道。白玉喬害怕君亦邪不相信她的話,所以請寧承去做個證。
她承諾,隻要寧承作證之後,她立馬就給寧承解藥。
此時,兩人就在天河城城區的茶樓包廂裡,憑欄而坐。
寧承喜酒,喝不慣茶,至今沒動,白玉喬卻細細地品茶,自得其樂。
見寧承望著窗外發現,她偷偷地打量起寧承那個鳳羽面具來,那面具是寧承親手畫下來,讓她派人去打造的。
“喂,韓蕓汐背後的鳳羽胎記,就是這樣子的吧?你是不是看過呀?”白玉喬已經好奇很久瞭。
寧承沒回頭,眸光卻陰沉瞭下來,“你打算何時帶我去見君亦邪?”
不得不說,白彥青和君亦邪之間的關系,太出乎他的意料瞭,如果這師徒兩有間隙的話,對狄族來說或許是極大的機會!
“寧承,你真喜歡韓蕓汐呀!她都把你打瞎瞭,你喜歡她什麼呢?”白玉喬好奇地問。
寧承按在桌上的手緩緩抓握瞭起來,握成瞭拳頭。
白玉喬以前怕他,現在可不怕,畢竟寧承還被她的毒限制著,她料定瞭寧承不會回去求韓蕓汐幫他解毒,也來不及回去,而且,她也料定瞭寧承會有興趣和她師哥合作的!
白玉喬瞥瞭那緊握的拳頭一眼,繼續笑道,“你不會是惦記上西秦皇族駙馬爺的位置瞭吧?呵呵,哪天韓蕓汐登基為女皇,你這狄族族長,寧大將軍倒和她很般配。寧承……”
白玉喬話還未說完,寧承忽然一把揪住瞭她的衣領,白玉喬整個人都摔趴在桌上,掃落瞭一桌茶具。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再我面前再提起‘韓蕓汐’這三個字,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瞎子!”寧承冷聲警告。
“寧承,你再不放開我,我今日絕不會給你解藥!”白玉喬怒聲說。
寧承冷哼,“呵呵,本族長相信君亦邪會很樂意幫我解毒的!”
他說完就甩開白玉喬,起身要離開。白玉喬連忙攔下,“寧承,你不瞭解我師哥和我師父的感情!”
“你瞭解?”寧承反問道。
“當然,如果我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全都告訴你!”白玉喬連忙說。
寧承大笑起來,“我憑什麼相信你?”
“兌現你之前的承諾,我一定告訴你實話。”白玉喬笑瞭起來,她可一直惦記著寧承承諾的那一筆錢呀!她還有餘款沒拿到瞭,如果拿到瞭,師哥一定會更驚喜的。
寧承冷笑起來,“癡人說夢!
白玉喬怒瞭,“寧承,你騙瞭我我都不跟你計較,你還像賴賬不成?”
“白彥青是韓蕓汐引來的,不是你!本族長沒讓你還款,你該謝天謝地瞭!”寧承實在不想跟這種小丫頭多廢話,都到瞭天河城,與其在這裡跟白玉喬廢話,倒不如去找君亦邪。
無奈,白玉喬又一次攔下他,“成,那筆錢我不要瞭,你且聽一聽我師哥和我師父的事,再走也不遲。”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麼多?”寧承是真的好奇。
“因為我想我師哥擺脫我師父,不要再上當受騙!不要再像個傻瓜一樣被我師父耍得團團轉,還把他當父親一樣敬重!”白玉喬認真說,“寧承,隻要你能說服我師哥和你合作,你們聯手,不管是抗衡北歷皇族,還是對抗龍非夜,都有勝算。你對韓蕓汐死心吧!”
白玉喬眼底瞭聲音,認真道,“你這麼賣力效忠於她,倒不如自己打下江山,讓她臣服!韓蕓汐那種女人,隻瞧得上龍非夜那樣的男人,怎麼會瞧得上你這等奴才呢?”
寧承緩緩拉開瞭白玉喬的距離,他深深地看瞭白玉喬一眼,特意味深長。
“我不妨告訴你,我師哥之所以一直受制於北歷皇帝,沒有反抗,不過是因為他一直都在等我師父。”
白玉喬一路上躲躲藏藏,可到瞭北歷境內,她就到處打聽北歷的局勢,對君亦邪的處境,對北歷如今的形勢瞭解得很透徹,也猜得到龍非夜和寧承都在北歷皇帝那動瞭不少挑撥離間的心思。
她冷笑道,“呵呵,我師哥按兵不定,龍非夜必定會低估我師哥在北歷的勢力。”
聽瞭這話,寧承眸光一亮。白玉喬分析的極對,龍非夜必定也想不到君亦邪和白彥青師徒之間為妙的關系,如此看來,君亦邪倒真有可能是按兵不定,而非真正受制於北歷皇帝瞭。
寧承瞎瞭一眼,他的左眼似乎更加漆黑深邃,也更加深藏不露。對於此事,他到底如何看,對於白玉喬的勸說,他又是什麼態度,也就隻有他自己清楚瞭。
白玉喬看著寧承的眼睛,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即便瞎瞭一眼,依舊意氣風華,尊貴傲冷,英俊無雙。
“寧大傢主,你好好考慮考慮吧。”白玉喬很有耐心,也很有信心。
寧承坐瞭下來,淡淡道,“你說罷,本傢主洗耳恭聽!”
白玉喬從小時候說起,打從記事開始,師哥就在百毒門瞭,對師父就像對待父親一樣,恭敬且服從。
寧承越聽,眸光越是深邃,似乎在算計著什麼。
當白玉喬說完一切之後,天已經黑瞭,寧承的臉色也開始難看起來,毒發瞭。
白玉喬很爽快地給出解藥,寧承服下之後,臉色才好看一些。
“走吧!我這就帶你去見我師哥。”白玉喬的興奮溢於言表,好久沒見到師哥,思念得都快瘋瞭。
寧承卻伸出手來,“把韓蕓汐那枚金針還給我,我就跟你去。”
寧承說的金針,自是刺入他眼睛裡的那一枚。韓蕓汐的金針很特殊,白玉喬自是藏著的。
白玉喬狐疑瞭,然而,寧承卻冷冷道,“本傢主得好好收著,時刻提醒那一針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