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全場的看客忽然集體驚呼起來?
因為高高的戰臺之上,龍非夜忽然轉身,一手圈住韓蕓汐的腰肢,猛地一撈就將她撈近,另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而後非常霸道、幹脆地吻瞭下去。
韓蕓汐有些始料不及,但是,她並沒有掙紮,雙手很快就圈住龍非夜的腰,享受他的霸道的同時,也霸氣得回應他。
而她一回應,他便更加放肆地攻入,掠奪,吻得越來越深入,越來越激烈,簡直把周遭上百人全都當作空氣。
若是平常,韓蕓汐還會避諱。
可是,此時此刻,她早忘瞭所有,她努力地回應龍非夜,生怕他覺得不夠,生怕他不滿意,生怕辜負瞭他的熱烈。
在一波波驚呼聲中,韓蕓汐和龍非夜緊緊相擁,激吻,激烈火熱,纏綿悱惻。
他們掌控著天下,也在天下的註視之下,可是,這一刻,他們忘記瞭天下,眼中心中隻有彼此。
他們,便是彼此的天下。
雲空商會的長老們全都看呆瞭,包括三長老,他們活瞭那麼大把年紀,還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舉動,這兩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百裡齊聿都有些不淡定瞭,在他的印象中,殿下可不是作風開放之人,在這方面殿下是相當保守的。難不成是被韓蕓汐勾引壞瞭?
全場就隻有一個人沒有往臺上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穆清武。
他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看。該羞澀的明明是臺上那“不知廉恥”的二位,可是,穆清武這個看客去耳根子紅瞭一片,不敢往臺上多看。
幸好大傢都關註在臺上,否則,穆少將軍的純情估計會傳為百毒門一戰中最大的笑話瞭。
回想當年,他光著膀子替穆琉月跑大街,得下多大的決心呀?
龍非夜和韓蕓汐吻瞭很久很久,吻得彼此都快不能呼吸瞭,可龍非夜放開她,給彼此一點喘息的時間之後,立馬就又吻下來。
再吻下去,韓蕓汐都害怕會某人會失控。幸好,他還是停住瞭。
龍非夜放開韓蕓汐的唇,卻將她擁入懷中才轉身面對眾人,這下子,眾人立馬安靜下來。
行動派的男人,向來不喜歡廢話。
方才的行動,正是告訴眾人,尤其是東西秦兩陣營,韓蕓汐這個女人他要定瞭,東西秦的聯手也是必定的。
百裡齊聿是沉默到底瞭,雲空商會幾位長老至今都還有些緩過神來,尤其是三長老,他愣愣地站在高高的戰臺前,似乎都忘瞭自己到這裡來做什麼。
龍非夜可沒空在這裡耗著,他正要帶韓蕓汐離開,誰知道,一個軍人打扮的中年男人突然從雲空商會幾位長老背後走出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寧承最信任的副將,薛副將。
他一身鎧甲相當惹眼,身前一個“狄”字更加引人註意,即便大傢不認識他,但是也都看得出來他是狄族軍方的代表。
“公主殿下,白彥青所供出的真相,末將不服,寧傢軍亦不服!末將懇請公主殿下分清楚個人感情和國傢大事,切勿將私情和復仇復國大計混為一談,被人騙瞭還丟瞭西秦皇族的臉。”
這話,夠直接!
大傢很快就安靜下來,韓蕓汐看著薛副將,眼底掠過一抹復雜,她一直都知道,真正的麻煩其實不是雲空商會,而是寧傢軍。
商人重利,軍人重令重義,長老會幾隻老狐貍會審時度勢,知分成懂進退,但是寧傢軍並沒那麼容易妥協。
薛副將一旦站出來,想必不會再忌諱她公主的身份瞭。
寧傢軍服從的是寧承,不是她。
韓蕓汐沒有猜錯,薛副將緊接著的一句話,非常不客氣。
薛副將說,“龍非夜,你為什麼把白彥青帶下山來對峙,而要一劍殺之!你心虛嗎?你害怕白彥青說出什麼真相來嗎?你殺白彥青,不會是滅口吧?”
其實,這種可能性,在場所有人都猜得到。
隻是,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龍非夜和韓蕓汐沒有理由這麼做?東西秦的仇恨是他們傢族的仇恨呀!龍非夜和韓蕓汐都曾經因為這個仇恨,勢不兩立過。
他們怎麼可能會聯合起來,自欺欺人也欺騙天下人呢?
要報仇的是他們兩人,又不是大傢,大傢說到底終究也是看客罷瞭。
“公主殿下,你可莫要負瞭西秦皇族,負瞭狄族一片忠心耿耿!”
“公主殿下,你千萬別被龍非夜騙瞭!龍非夜一直都在利用你,你至今還看不出來嗎?”
“公主殿下,白彥青到底說瞭什麼?你自己心中有數,你得問心無愧!”
……
幾個長老也激動起來,豁出去一切,直言勸諫。
韓蕓汐料得想事情沒那麼順利,但是,她一直都以為雲空商會和狄族軍方會在事後私下質疑她,沒想到軍方的人竟公然跟她叫板!
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嗎?
如果她今日堅持和龍非夜聯手,那寧傢軍是不是真的會反?
如果寧承在,寧承會是什麼態度?
或許,跟軍方和商會的態度是一樣的吧,畢竟軍方和商會對寧承是絕對的服從。
當眾天下人的面,難不成狄族要逼宮?
要威脅她?要她在龍非夜和狄族之間選擇其中一方?
雖然有些不安,但是韓蕓汐還是非常淡定地回答,“薛副將,你把本公主當作什麼人瞭?本公主豈會因為兒女情長,忘記國仇傢恨?西秦皇族被滅,本公主也是受害者,本公主自幼寄人籬下,在韓府受盡委屈,白活瞭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一切,本公主都記著,若非當年的內亂,本公主不用吃那麼多苦頭,也不必站在這裡被你們一群大男人質疑!我告訴你,傢恨是我西秦皇族的恨,國仇也該先是我西秦皇族的國仇!你們如此質疑本公主,是在侮辱本公主,侮辱我西秦皇族!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本公主?你居心何在?”
在“真相”一事上,韓蕓汐確實造假。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憤慨並非裝出來的,而是真的。
狄族口口聲聲擁護,效忠西秦皇族,可是,除瞭萬商宮那位五長老之外,狄族上下有什麼人是真正效忠於她這個公主的?
這個朝代的君與臣,就像是將與兵,講究是絕對的服從,講究的是君命軍令不可違,可是,狄族這幫人哪有像做人臣子的樣子?
對比起龍非夜對東秦陣營的掌控,韓蕓汐真不覺得自己像個公主,像個皇族唯一的遺孤。
“薛副將,本公主沒有忘記仇恨,而是認清瞭敵人!本公主今日若非弄清真相,必會繼續是受人挑撥,東西秦之間將永無寧日。”
韓蕓汐說著,看向眾人,“試問,東西秦之間永無寧日,雲空大陸可會有和平之日,老百姓們可會有安定之日?”
韓蕓汐說得鏗鏘有力,並沒有一點點心虛。
因為,在她看來,過去的恩怨已經過去,無論是個人,還是國傢都應該往前看。與其執著於過去的恩怨,不如過好當下,謀劃好未來。
活在過去的人,必是不愛好和平之人。
往大處說,恩怨、是非、對錯隻有一個評判標準,那就是否可以為雲空大陸帶來和平。
雲空大陸本就是一體的,本都屬於大秦帝國。隻有有功利性的人,才會在這裡計較過去那些恩怨,那些國仇傢恨;老百姓們不會計較這些,老百姓們隻需要和平、安穩,歲月靜好。
帶著這樣的信念和堅持,韓蕓汐俯視在場所有人,從容淡定!
很快,人群裡就穿來一片叫好聲音。
穆清武早已抬頭看來,嘴角不自覺勾起瞭一抹笑意,他對於韓蕓汐,除瞭深藏心底那一份暗戀之外,更多是欣賞。
不得不說,韓蕓汐這一番話完全說到他心裡去瞭!
身為一個軍人,他一直都認為,保傢衛國的真諦不是仇恨,而是保護老百姓的安定生活。太多太多人,打著護國的幌子,打著維護和平的幌子挑起戰場,謀求的卻是自己的權勢。
在這方面,穆清武曾經多次和他父親起沖突過,雖然被教訓瞭無數次,甚至被父親失望過無數次,他依舊堅持著自己的信念。
今日,聽到他欣賞的女人說出這樣一番真正大義的話來,穆清武心底那一抹欣賞已經悄然轉為瞭崇拜。
一如他崇拜龍非夜那樣,對於韓蕓汐,他多瞭好幾份敬重。
龍非夜看著韓蕓汐,也有些意外,他將韓蕓汐擁得更緊,以此告訴她,他認可她的說法。
韓蕓汐是正義的,也是聰明的。
當她把話題上升瞭“雲空和平”這個高度,薛副將再爭辯下去,隻會陷入不義不仁之地。
誰知道,薛副將不爭辯,也不服從,居然作瞭個揖,甩下一句,“告辭!”轉身就走瞭。
而薛副將一走,幾個副將也緊隨其後,雲空商會的幾位長老亦是跟上去,他們甚至都沒有跟韓蕓汐告辭。
望著他們的背影,龍非夜低聲,“狄族,必反!”
韓蕓汐眼底掠過一抹復雜,狄族的勢力等於整個西秦陣營的勢力,狄族一反,這天下豈不得亂瞭?
“我不會客氣的。”龍非夜冷冷說。
要收拾狄族,他甚至都不用非一兵一卒,就萬商宮此時的狀況,他輕而易舉就能斷掉狄族的財路。
隻要狄族財路一斷,他們頂多隻能撐一年。
“龍非夜,無論如何咱們都不能跟狄族耗上,君亦邪和北歷皇帝可都盯著咱們呢!”韓蕓汐認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