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非夜攔下瞭韓蕓汐,冷冷問瞭斷臂男子一個問題,“你和天山劍宗有什麼關系?”
龍非夜問的這個問題,和莫邪劍魂毫無關系,卻非常重要。劍術如此高明之人,如果不是出自天山劍宗,又出自何處?
斷臂男子對於龍非夜這個問題,明顯非常意外。他猶豫瞭,可是,渾身骨頭的疼痛,身旁老板娘的笑聲都在提醒著他,他必須回答龍非夜的問題。
“我師父是邪劍宗之人,他老人傢已經隱世多年,從未過問過劍宗之事,我是他唯一的弟子。”斷臂男子如實回答。
邪劍宗?這個答案龍非夜還是滿意的,他退瞭回來。邪劍宗確實有些事情,是他不瞭解的,而邪劍宗的一些劍法秘術,他也沒見識過。
韓蕓汐立馬就拿出解藥救人,其實,她還想問很多,但是,時間真的來不及瞭,再不救人,他們就什麼都問不到瞭。
男子服下瞭解藥之後便跌坐在地上,韓蕓汐分明感覺到他在嘆息。
韓蕓汐自是看出這個男子和老板娘之間有故事,但是,她不感興趣,她隻知道他們兩人殺瞭七個無辜的女子,還有兩名影衛,罪不可恕!
毒一解,韓蕓汐就質問,“為什麼莫邪劍魂會被顧七少的身體吸收?到底怎麼回事?他會不會有性命危險?”
男子低著頭,很頹然,“我不知道。”
老板娘望著顧七少,原本還笑得好端端的,卻莫名其妙哭瞭起來,“沒瞭……他要的劍沒瞭……”
男子整個腦袋都垂瞭下去,無聲無息,任由韓蕓汐質問,他都不再說話。韓蕓汐恨不得一腳踹開他,“不守信用的東西!”
“姑娘,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男子開瞭口,他看得出顧七少的命格,卻看不透他的身體,看不透他的荊棘藤。
他隻覺得顧七少的身體就像是不死不滅的,而那些荊棘藤也像是不死不滅的。
龍非夜眼底掠過一抹復雜,遲遲沒做聲。
這時候,百裡茗香和徐東臨都忽然大叫,“流光不見瞭!流光沒瞭!”
韓蕓汐和龍非夜回頭看去,真的看到紅色的流光已經全都消失不見,而縈繞在顧七少周遭的劍芒也在劍尖弱下去。
漸漸地,漸漸的,劍芒也全都消失不見瞭,顧七少凌在半空中像是睡著瞭一樣。
“小七……”韓蕓汐不自覺出聲,她都沒意識到自己喊瞭“小七”這個稱呼。
“徐東臨,過去看看!”龍非夜冷冷道。他得看著斷臂男子和老板娘,否則他早過去瞭。
徐東臨一過去,韓蕓汐也要跟過去,龍非夜卻攔下,有些慍怒,“莫邪劍魂若是失控,殺傷力極強。你給我安分些!”
龍非夜知道韓蕓汐擔心顧七少,純粹是出自朋友的道義,可是,他亦是介意!他擁有能裝得下整個天下的心胸,可獨獨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眼裡終究是揉不進一粒沙子。
“可是小七他……”韓蕓汐擔心呀。
“他沒被燒死,問題應該不大。”龍非夜說道。
果然,徐東臨都還未靠近,顧七少就冷不丁睜開瞭眼睛,徐東臨都被嚇瞭一條,不敢再往前。
“顧……顧七少,你,你沒事吧?”徐東臨怯怯地問。
顧七少盯著他看瞭一會兒,忽然翻瞭個白眼,沖韓蕓汐和龍非夜這邊飛過來,速度非常之快。
見狀,韓蕓汐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下瞭。顧七少還能這麼活蹦亂跳的,問題確實應該不大瞭。
這傢夥,難不成真的把莫邪劍魂收在體內瞭?為什麼會這樣?
韓蕓汐正想詢問顧七少,誰知道顧七少卻沖到龍非夜面前,劈頭就問,“龍非夜,你剛剛想劈死我?”
龍非夜高高在上,垂眼睥睨他,懶得回答。
他剛剛朝顧七少揮劍,隻是想劈斷他身上的繩索而已。這傢夥能跑來質問他這件事,那就說明剛剛整個過程,這傢夥都是非常清醒的。
龍非夜本不想理睬顧七少,可忽然想起瞭什麼,竟有開瞭口,他冷笑起來,“剛剛見你飛蛾撲火,還未你被綁瞭多日,變蠢瞭。呵呵,看樣子,你並沒變蠢?
飛蛾撲火?
顧七少還沒明白過來,韓蕓汐就立馬聽懂龍非夜的意思瞭。
剛剛斷臂男子引來劍火的時候,顧七少確實是主動撲上去的,她看到瞭,隻是剛剛她焦急著,隻擔心顧七少會不會被燒死,都無暇細細琢磨。
如今聽龍非夜這麼一說,她就意識到不對勁瞭。顧七少剛剛既然意識清醒,那他主動撲到劍火上去,就不是偶然,不是意外,而是有目的而為之的。
難道,顧七少知道些什麼?
韓蕓汐蹙起眉頭打量顧七少,發現他肩膀上有一個頗深的傷口,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被劍氣所傷的傷痕,還真的沒有被匕首刺中。剛剛流瞭那麼多血的,應該是肩膀那個深深的傷口瞭。
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越想越覺得蹊蹺,這傢夥居然還有心思質問龍非夜,難不成他對自己身上經歷的一切一點都不關心,不好奇嗎?這不正常呀!
關於莫邪劍魂的事情,這傢夥到底知道多少?
斷臂男人不會笨到告訴顧七少劍魂的事情,顧七少極有可能早就知曉一切瞭。
“顧七少!”韓蕓汐忽然厲聲。
顧七少嚇瞭一跳,他看著韓蕓汐,居然不自覺後退瞭。
這世上可不止龍非夜一個人怕韓蕓汐發火,顧七少也是怕的。
“你為什麼沒被燒死?”韓蕓汐突然問瞭這麼一句。
顧七少臉色一白,慌瞭。
韓蕓汐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她懷疑他什麼瞭嗎?他被荊棘藤包裹著,並沒有被劍火所傷呀,韓蕓汐剛剛應該看到瞭呀,她現在為什麼還這麼問?
顧七少立馬朝龍非夜看去,心中大駭,難不成是龍非夜告訴毒丫頭什麼瞭?
面對顧七少質問的目光,龍非夜輕蔑地回瞭他一眼,便移開視線瞭。
龍非夜這態度,讓顧七少心中更加沒底。是不是剛剛他浴在劍火和劍芒中,龍非夜為瞭安慰毒丫頭,告訴她他不死的真相瞭?
顧七少的心狂跳不止,他看著韓蕓汐,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瞭。
誰知道,韓蕓汐又質問瞭一句,“顧七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莫邪劍魂的秘密瞭?荊棘藤是怎麼回事?怎麼抗住劍火的?”
韓蕓汐怎麼會想到顧七少有不死之身,她生氣純粹是以為你懷疑顧七少這幾天並非真正的被綁架,而是假裝被斷臂男子綁架而已,他瞭解莫邪劍魂的事情。他一直在等機會,所以,剛剛他才會主動撲上劍火!
“顧七少,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義莊瞭?你撞見什麼瞭?你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們?為什麼不回來報個平安?”韓蕓汐再問。
顧七少原本緊繃的神經忽然全放松瞭下來,他明白瞭韓蕓汐的怒氣,他突然就給笑瞭出來,笑得特傻。
“你還笑!到底怎麼回事?”韓蕓汐險些踹他。
一旁,斷臂男子也等著顧七少的回答,他確實綁架瞭顧七少,可是對顧七少剛剛主動撲火的舉措也充滿疑惑。
韓蕓汐的臉色都氣白瞭,顧七少連忙解釋。
原來,那天晚上他睡不著就到義莊去,想先檢查檢查屍體,卻不巧撞上瞭斷臂男子和老板娘去斂骨。
他幾乎肯定瞭斷臂男子和老板娘就是兇手,也認定瞭老板娘手中的匕首是七煞。他好奇起斷臂男子和老板娘到底想做什麼,於是就沒出聲,潛伏在暗處,看斷臂男子和老板娘收走骨頭之後,在義莊的墻壁上撒滿瞭燈火,放火把義莊全燒瞭。
當日清晨,他一路跟著斷臂男子和老板娘到陰陽湖邊,偷聽瞭斷臂男子和老板娘的交談,知曉瞭真相,發現自己原來就是他們要找的命煞之人。他便故意出現在湖邊,引起瞭斷臂男子的註意,就成功被綁架瞭。
“那你幹嘛主動撲到劍火上去,你找死呀?”韓蕓汐執著著這個問題。
即便顧七少知道莫邪劍魂的真相,也沒必要飛兒撲火呀!
龍非夜嘴角茍起一抹冷笑,他倒要看看顧七少會如何解釋瞭。
誰知道,顧七少居然從肩膀上深深的傷口裡挖出瞭一小截根須來,丟到瞭斷臂男子面前。
大傢一眼就認出這根須是荊棘藤的根須。
顧七少解釋說,“即便湖邊的荊棘藤被砍斷,我一樣能養出荊棘藤來!用血養出的荊棘藤不懼火不懼水,更不怕劍火。有它保我一命,我怎麼著也得把莫邪劍魂引出來瞧瞧,不浪費這二位費瞭那麼大的勁嘛!”
斷臂男子非常意外,他苦笑瞭起來,“呵呵,原來如此!”
他將一切都算得極好,可遇到顧七少這樣的人,真真防不勝防!
韓蕓汐見識過顧七少的荊棘藤的厲害,卻瞭解不多,她回頭朝已經恢復平靜的陰陽湖看去,剛剛掉落的荊棘藤已經都沉入水中去瞭。
她哪會想到顧七少會在這種事情上騙她,她並沒有深究。
然而,龍非夜嘴角的弧度卻越發的冷冽,越發的不屑瞭。顧七少跟蹤斷臂男子和老板娘的事是可信的,至於荊棘藤不懼水,不懼火一事,純粹是胡說八道!
如果龍非夜沒有猜錯的話,真相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