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來瞭?
豫王顧七少也來瞭?
一時間所有人全都朝殿外頭看過來,都十分意外。
大傢原以為太子會跟皇上皇後一到過來的,誰知道竟然和豫王先來瞭。
這幫人在這裡為瞭一個位置,你爭我奪的,然而,太子和豫王一來,什麼國公,什麼一品國舅爺,位置便都低瞭下去。
唐離原本滿臉憤怒瞭,聽到這通報聲頓時喜上眉梢,樂瞭!
論毒舌,他絕對毒舌過在場的人,可奈何他尷尬的身份擺著,低人一等的事實無法反駁。
可是,顧七少來瞭就不一樣瞭,顧七少是大秦唯一的親王呀!是所有爵位之首呀!
顧七少的身份也端出來,在場之人全都得自賤三分!
唐離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也可以這麼喜歡顧七少的!
太子和豫王都還沒進來,所有人便都紛紛站瞭起來。而當太子和豫王出現在走進來之後。
眾人便紛紛下跪,這場子的禮數如此,唐離和寧靜也不例外。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豫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顧七少穿著一件嶄新的紅袍,還特意鑲瞭金邊,他戴瞭不少金飾品,就連發簪都是金色的!
紅色和金色搭配起來,要有多俗氣就又多俗氣!可是,他偏偏可以將這兩個顏色穿出金貴和奢華感來,要有多騷包,就又多騷包!
這可是他為瞭出席睿兒的周歲宴,特意訂制的!
他才不管北歷怎麼樣,反正他幹兒子過生日,一定得把場子整大,越大越好,一定得熱熱鬧鬧。
其實,他昨晚上就能到雲寧瞭,就為這身衣裳耽擱瞭一晚上。
小睿兒就坐在顧七少右肩上,他穿上瞭母後特意為他準備的紫衣,貴氣得無與倫比。
年紀雖小,面相稚嫩,可是,高高在上坐在顧七少肩上,俯瞰跪拜在地的眾人,他並沒有任何畏懼,那孤冷的眉宇間,反倒英氣逼人,令人不敢直視。
所有人都跪著,等著這一大一小兩主子讓他們起身呢,可是,小睿兒遲遲沒做聲,而顧七少,壓根就目中無人,把兩邊的人全當空氣。
他們的註意力,全都在唐離他們一傢三口身上。
顧七少扛著睿兒從跪拜的人群中穿過去,站在唐離面前,蹲瞭下來,狐疑地問,“唐離,你幹嘛呢?”
唐離抬起頭來,特認真地說,“行禮!”
“呵呵!”
顧七少把小睿兒放到主坐上去,然後把小糖糖給抱起來,坐到一旁。
睿兒立馬從座位跳下來,蹲在唐離面前,側著腦袋看他。
眾人都跪著,卻紛紛偷偷抬頭朝太子爺看過來,不明白太子爺要做什麼。
然而,睿兒一開口,大傢便都驚瞭。
睿兒好奇地問,“皇叔,父皇說你不用跪我的。”
皇叔!
別說下面的人,就是唐離和寧靜都心靜。
皇叔雖然不是爵位,也沒有官銜,隻是一種稱呼。可是,皇叔這稱呼遠遠比國舅爺要特殊很多很多。
“皇親國戚”這四字裡,“皇親”是皇傢的親屬,皇帝的內親;“國戚”則是皇帝的外親,即後妃的傢族。國舅還算外戚,皇叔那可是內親,至親呀!
這個身份,比在場的任何頭銜都尊貴多瞭!
如果龍非夜封唐離為王,百裡元隆必定要有意見的,必定要為他兒子求一個王位的。
可是,睿兒叫唐離皇叔,百裡元隆無話可說。
皇叔是最純粹的稱呼,睿兒要尊稱唐離為皇叔,這是睿兒的事情,是皇族宗親的事,在場跪著的就沒有一個皇親國戚,都是外人,誰敢多言?誰有資格多言?
百裡元隆若要抱怨,隻能怪自己跟皇傢沒有親戚關系。
龍非夜這一步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也都反對不瞭。
唐門從今日開始,便因為唐離這個身份,被擺在一個特殊的位置。
唐離嘴角上揚,差點就笑出來瞭!
他哥可謂是用心良苦呀!給瞭他這麼大的好處,竟能藏到這個時候。
他立馬拉著寧靜站瞭起來,大大方方坐回去,有模有樣地感慨起來,“哎呦,百裡大人,蕭大人,你們二人可真瞭得不!皇上的心思,你們都能摸得透透的!皇上還真沒打算給國舅爺留位置!”
別說百裡元隆和蕭棟瞭,就是一旁的成國公蕭安,都一臉陰沉,非常不高興!
唐離以皇叔的身份坐在次座,名正言順!
有瞭身份,唐離神氣瞭許多,他清瞭清嗓子,大聲說,“太子,該讓大臣們起身瞭。”
睿兒是真把這件事給忘瞭,他不習慣呀。
平素見下面的人,都是跟父皇和母後一道見的,有父皇和母後喊平身,他基本就沒喊過。
睿兒坐回主位上去,一臉認真,奶聲奶氣地說,學著他父皇的樣子,說,“都平身吧!”
“謝太子殿下!”
眾人齊聲,這次紛紛站起來,就站著,沒敢入座。
睿兒有些迷茫,朝唐離看瞭去。
唐離得瑟瞭,又一次清瞭嗓子,“咳咳!太子,該讓大臣們入座瞭。”
睿兒這才明白,以霸氣的態度,稚嫩的聲音,大聲命令道:“全都坐下!”
所有人都愣瞭,太子這是什麼態度呀?
雖然不滿,可是,他們卻必須配合。
如果是正常讓大傢入座,大傢都該道一聲,“謝太子殿下。”
可是,太子下瞭命令,大傢隻能紛紛點頭,“是,遵命!”
看著大臣們一個個無可奈何的樣子,寧靜差點就笑出聲來。
她到現在從算看透瞭,這場面看似兒戲,甚至有些胡鬧,可實際上龍非夜和韓蕓汐這是讓睿兒來給大臣們下馬威呀!
龍非夜和韓蕓汐這是在提醒眾人,尤其是百裡元隆和蕭棟之輩,皇族的威權不容挑釁,皇族的命令不可違。
百裡元隆和蕭棟如果再不知道收斂,龍非夜是不會再跟他們講道理的,不會跟他們規則,而是會以皇權之威直接鎮壓他們。
雖然現在江南不能亂,雖然百裡元隆手握重兵,但是,龍非夜也隻是不想戰亂再起而已,並非忌憚,更不是收拾不瞭他們!
寧靜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來龍非夜讓睿兒先出場的用意,何況是在場的人。
大傢入座之後,都面面相覷。
百裡元隆和蕭安交換瞭好幾個眼神,可惜,百裡元隆不是很明白蕭安的意識,而蕭安也弄不清楚百裡元隆的心思。
在這場子,兩人有不好公開交談,太子都來瞭,他們更不好離場。
坐在百裡元隆背後的百裡麗香,見父親和蕭傢主眉來眼去的,她也沒明白蕭安的意思。
過瞭一會兒,她邊上前,低聲,“父親,皇上必是察覺到咱們和蕭傢有往來。依我看,北歷那邊的事,先緩一緩。蕭傢主應該也是這個意思。”
“嗯。”百裡元隆全聽女兒的。
“但是,周歲宴這事,於情於理,都是皇後之錯!這事關乎民心,咱們可不能錯過!”百裡麗香又低聲說。
百裡元隆覺得有道理,又點瞭頭,“好,一切按原計劃。”
原本大傢都三五成群的寒暄閑聊,可顧七少和睿兒一來,大傢就都不能亂說話瞭。
顧七少從不管在場有什麼人呢!他把睿兒和小糖糖都抱過來,讓他們坐在他左右大腿上,笑呵呵地逗著玩。
唐離成瞭皇叔,突然就高處不勝寒瞭,沒人挑釁他,他閑著無聊,拿來瞭葡萄,一顆顆剝皮,剝得幹幹凈凈的,從遞給寧靜吃。
滿朝的文武,王公大臣全都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們,沒人敢出聲。
如果太子大一些,大傢還可以奉承奉承太子,可是,太子才周歲。能奉承什麼呀?隻能逗他玩!誰敢逗呀?
至於唐離,剛和百裡元隆,蕭傢人那麼一沖突,現在誰要撞上去,保不準就成出氣筒。
至於顧七少,就是百裡元隆和蕭傢主都不敢跟他說話。
於是,大傢除瞭等,就隻能等!
距離開宴還有半個時辰!
終於,有一個人來解救瞭大傢,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傅兼太醫院院首,顧北月!
“顧太傅到!”
一聽太監通報,小睿兒立馬從顧七少身上跳瞭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沖出去。
很快,大傢就看到顧北月走進來瞭,他還是老樣子,白衣勝雪,表情淡然溫和。明明是個溫暖的人,想四月春風拂面,可看久瞭,卻又似深秋高空裡的孤月,高而遠,可見不可及。
小睿兒掛在顧北月背後,非常親密地揉著他的脖子。
對於顧北月,哪怕他是影族之後,百裡元隆也是服氣的,而曾經在醫城反對過他的蕭傢主蕭安,不僅僅服氣還心有畏懼。
他們倆經常都會想,如果顧北月不是影族之後,不是韓蕓汐手下的人,那該多少好呀!
顧北月一來,沉悶甚至有些緊張的氣氛就都沒瞭,大多數人都起身來,同顧北月行頷首之禮,顧北月也都客氣地回禮。
太傅的品級其實並不高,對於比自己品級高的,顧北月都一一作揖,對四位國公,亦是禮敬有加。
四位國公爺都起身來,客氣回應。
顧北月是剛剛才趕到的,一天一夜沒休息。一到宮裡,聽說顧七少和睿兒先過來瞭,他都顧不上見龍非夜和韓蕓汐,顧不上休息,換瞭衣裳就過來。
顧七少和唐離都是不嫌事大之人,再加上睿兒這麼小的孩子,他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