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靈兒撞見這一幕,並沒有轉頭就跑掉。
她緩過神來,忽然就沖到瞭金子和鳳英面前來,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一把就將金子推開,隨後狠狠地甩瞭鳳英一巴掌。
鳳英始料不及,被打瞭都還沒緩過神來。金子渾身無力,被推到在一旁都爬不起來,他看著淚流滿面的沐靈兒,想解釋,卻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完全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他的記憶就停留在自己擁著沐靈兒入睡,後來發生瞭什麼他真的想不起來。
沐靈兒怒目瞪瞭金子一眼,這才轉身跑瞭出去。
“沐靈兒!”金子大急。
這個時候鳳英也才緩過神來,喃喃說,“她打我?她敢打我!”
金子冷冷看著鳳英,雖然渾身無力,可那目光卻透出駭人的殺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火卻越來越大,看著鳳英都忍不住後退,怯瞭。
“我,我聽說你病瞭,我就過來看看。”鳳英急急狡辯,“誰知道你就……你就……凌戈,是你欺負瞭我!你還兇什麼?”
金子連同她辯解,連詢問清楚真相都不需要,他冷冷說,“我要殺瞭你!”
“凌戈,你……”
鳳英下意識後退,即便她知道金子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即便她知道自己隨時都能制住這個男人,可是,她就是怯瞭,怯得都忘瞭動手,隻知道後退,躲避。
他的眼神,太可怕瞭。
很快,鳳英就察覺到外頭有群獸在靠近,自幼與獸類為伴,她太瞭解那種氣息瞭。
帳篷外頭必定早被野獸包圍,它們全都殺氣騰騰的。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想殺她!
鳳英背後撞在柴垛上,無路可退。
她終於露出瞭真面目,“放瞭我,我告訴你一切!”
金子無動於衷,雖然他原地不動,可是,他眸中冷冽的殺意直逼到鳳英面前,似隨時都能將她凌遲掉。
金子越沉默,鳳英就越恐懼,“我告訴你凌傢的一切,所有真相,我放瞭我!”
金子對她所言,一定興趣都沒有,他冷冷地盯著她,發出瞭獸一樣的低吼。
這是招呼猛獸的聲音!
鳳英渾身發顫,冷不丁滾到一旁地上,摸來瞭一把匕首。
既是得不到,既要她死,那還不如……他去死!
她抽出匕首來狠狠沖金子刺瞭過去。可是,她都還未刺到金子,就被沖進來的大白虎給撲到在地上。
“不要……”
鳳英大叫,可是,聲音很快就因大白虎的獠牙而戛然停止。
大白抓住她的脖子,沒有停留,直接給托出去,留意下一地血跡。
營帳之外,全是猛獸,草原上所有猛獸全都來瞭,老虎、雪豹、狼群甚至還有幾頭大獅子,它們將幾座帳篷全都圍瞭起來。
大白虎一把鳳英拖出來就遠遠甩瞭出去,甩到雪地上。鳳英被咬在脖子上,大量流血,卻還奄奄一息。但是,很快,周遭的野獸就全都撲瞭過來爭食,將她淹沒。
這種死亡前的恐懼怕是無法想象的,對於鳳英來說,那真真是生不如死!
附近一個羊圈和一個馬圈裡的牲口全都被嚇壞瞭,不停地嘶鳴,亂撞,牧民一傢人早就躲瞭起來,看都不敢往外看。沐靈兒也不知道去瞭哪裡,不見人影。
就一會兒的時間,猛獸們就紛紛散去,在雪地上留下一灘血跡和一堆骸骨。
自幼馭各種猛獸的鳳英,一定沒有想過自己會是這麼一個死法。
草原恢復瞭平靜。帳篷裡,金子趴在地上,頭痛欲裂,冷顫不斷。他想爬起來,想去找沐靈兒,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別說爬起來瞭,就是翻個身都辦不到。
他努力瞭好幾次,終究是站不起來,他隻能放棄。
他望著帳篷頂,緩緩鋝起劉海,那雙極好看的眼睛漸漸地,漸漸地蒙上瞭一層絕望的色彩。
這輩子,哪怕是被關在牢籠你當奴隸,哪怕被買到三途黑市,明碼標價放在市場裡賣,他都不曾如此絕望過。
痛苦在這絕望裡慢慢浮現,他緩緩閉上瞭眼,再也看不到他眼裡任何情愫。
身無力,心亦無力,都不知道是自己放棄瞭全世界,還是全世界放棄瞭他。
就在這個時候,匆忙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朝他靠近。
他聽到瞭,卻無動於衷,隻當是牧民過來救他。然而,來的卻是沐靈兒。
她端著重新煎熬好的藥湯,神色匆匆而來。她一進門就看到金子一身赤luo躺在地上,半身赤luo,半身掩在被褥中。他雙手高抬,遮擋在額頭上。
沐靈兒雖然非常焦急,可是,撞見這一幕,她的腳步還是頓住瞭。她的視線不自覺沿著金子的雙手,雙臂,雙肩緩緩下移。
真的無法想象,看上去那麼瘦的一個人,竟會有用如此精煉的身材,就單單雙臂的線條就完美得好似雕刻出來的,無可挑剔;而他的雙肩,更不像平常看上去的那麼弱,不寬厚但是寬闊精煉,性感而充滿力量。
難不成和他的穿著有關?沐靈兒越看越驚嘆,越看越忍不住往下看去。她看到他完美的胸肌、腹肌,文理分明得好似雕塑;她的視線根本停不下來,沿著他的腹肌繼續往下移,那線條越往下越精煉,越令人心驚動魄,面紅耳赤。
直到視線被棉被遮擋,沐靈兒才猛得緩過神,手裡的藥差一點點就又摔掉瞭。
男人的身體都是這麼好看的嗎?
沐靈兒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瞭這麼一個問題。她急急甩腦袋,忽略掉這個想法。
她把藥放在一旁,連忙拉來棉被將金子蓋得嚴嚴實實。金子雙眸緊閉,沉浸在絕望之中,對周遭的動靜無動於衷。直到沐靈兒觸碰到他的手,他才心驚,第一時間就認出她的手來。
他猛得睜眼,果然就看到瞭思念瞭兩年多的那張臉,滿臉的淚跡,像個可憐蟲。
明明都絕望到瞭極點,可此時此刻,他卻笑瞭起來,他輕輕撫去她眼角的淚跡,柔聲說,“沐靈兒,我又夢到你瞭。”
他還以為從此都見不到她瞭,連夢都夢不到瞭。
沐靈兒愣瞭下,連忙避開他溫柔的目光,亦避開他的手。她觸摸他的額頭,雖然有所預料,可是還是被那溫度嚇瞭一跳。他本就病瞭,剛剛那麼一折騰,病情就更重瞭。
她連忙幫他把脈,果然病情重瞭不少。
藥必是要加重的,可是這病情太急瞭,她要是再猶豫一下,再晚來一會兒,他的腦袋估計會燒壞掉的!她沒有時間再去重新熬藥瞭,必須先讓金子把這碗藥喝瞭,先緩一緩病情。
“你起來喝藥,快點!這不是夢!”沐靈兒認真說。
她使勁地把金子拉起來坐著,隻可惜,她完全撼動不瞭他,這個傢夥看著那麼瘦,可重量去一點兒也不清,她早就親身驗證過的。
金子若是有力氣動彈,早就出去找她瞭,他翻身都無力。
“乖,你安安靜靜坐著,讓我好好看看。”金子仍以為自己沉浸在夢境裡。過去的兩年裡,他太經常夢到她瞭,隔三岔五就夢到她。
他總會想,是不是因為經常夢到,所以才放不掉,忘不掉呢?
沐靈兒急呀,“不是做夢,這是真的!你再不起來喝藥,你會燒傻掉的!你會比我還蠢的!你起來啊!”
這個傢夥天天都罵她蠢,自己才是真正蠢好不好!
病成這樣瞭,還做什麼夢啊?
由著沐靈兒著急,金子就是不動,他看著她,看著看著就傻笑瞭起來。沐靈兒都快急死瞭,可是,見他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多看瞭他的眼睛一眼,這個從來都不笑的傢夥,笑起來怎麼這麼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
“起來啊!”
沐靈兒使勁地拉拽,好久好久,都來不動金子。
見金子還在看著她,還在傻笑,她都快急瘋瞭,索性端來藥自己喝上一大口,果斷地埋頭下去,吻上金子的唇,把藥渡過去。
金子僵住瞭,原本的意識還有些迷糊,這下子立馬清醒瞭,他被迫接受,喝下一大口藥。沐靈兒放開他,很快又喂來一口。就這樣,一大碗藥,沐靈兒連續喂瞭五次,總算喂完瞭。
沐靈兒松瞭一口氣,正拭去嘴角的殘漬,誰知道金子忽然伸手攬住她的脖子,將她按下去,吻住瞭她的唇。
沐靈兒都還未緩過神來,他就長驅直入,同她深深地糾纏住,無比纏綿起來。天知道這個吻到底有多深,沐靈兒竟都沒有掙紮的機會,隻能任由金子肆意索求,直到他滿足。
初吻被他奪的,也曾經被他強吻過,可是,都不如這一回來得猛烈,深刻。沐靈兒非但沒有掙紮的機會,甚至都有些無法承受,他太熱烈,太用力,太用情瞭。她都分不清楚,他是在跟他索求,還是在給予她。
當金子放開沐靈兒的時候,沐靈兒氣喘籲籲地趴在他身上,紅唇浮腫,臉色潮紅,整個人都懵瞭。
金子輕舔著唇,看著她,就像是看著獵物,恨不得再一次撲過去吃一回。
她沐靈兒一撞上他邪佞的眼神,她就一拳頭砸瞭過去,砸在金子胸膛上,“混蛋!”
“原來,我不是做夢。”金子忍不住呵呵笑出來。
“你!你裝的!你故意的!你騙我喂你藥!”沐靈兒氣得滿臉通紅,使勁抹嘴唇。
可是,金子的目光卻忽然狠瞭起來,他冷冷說,“沐靈兒,我現在真的沒力氣,否則……我一定吃掉你!”
沐靈兒嚇得跌坐在一旁,她轉身就要逃,金子卻淡淡問,“你為什麼還回來救我?我還以為你走瞭,就不會再理我瞭。”
鳳英的事情,她撞個正著,她竟還熬瞭藥,回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