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爹?
這個稱呼讓樂正冷笑不已,笑著笑著,眼眶都濕掉瞭。
孩子終究不是自己親生的呀!
他待樂樂如親生女兒一樣,不僅僅想把流北商會交給她,還為她謀瞭阿承這麼個好女婿。沒想到樂樂竟要他的性命!
樂正冷笑瞭許久才轉頭朝寧承看過來,問說,“阿承,你準備哪天背叛我?”
這兩三年來,他一直在撮合樂樂和寧承,總是對阿承說,“你隨媳婦叫我幹爹,別喊樂老板,怪見外的。日後你跟樂樂生個娃娃,我就把流北都交給你們,我給你們帶娃娃!”
阿承沒有答應婚事,卻早就改口隨著樂樂叫他幹爹。阿承對婚事的態度,一直讓他琢磨不透。
要知道,比起信任阿承來,他一直都更加信任樂樂的!
他想把流北商會的大權交給樂樂,而並非阿承。他隻是想用婚事來幫樂樂留住寧承,牽制住阿承。畢竟阿承的經商本事,遠遠高出樂樂一大截。
今夜的一切,剛剛他從床榻上驚醒坐起來看到的那一幕,簡直讓他絕望!
面對樂正的問題,寧承非常淡定,他說,“幹爹,我若有心背叛你,你已經死瞭。”
雖然這是事實,可是樂正似乎還不相信。
寧承又補充瞭一句,“流北,也早就是我的瞭。”
這話,讓樂正信瞭。
這些年來,流北的大買賣全都是寧承一手做成的,阿承雖然掌控不到他藏起來的財富,但是,要掌控住流北商會,還是很容易的。
寧承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包括他怎麼騙樂樂的過程都交待清楚,樂正一直沉默不語。
過瞭一會兒,追樂樂的幾個護衛回來瞭。
“樂老板,小姐身旁之人武功極高,她們……跑瞭!”
樂正冷不丁轉身,一拳頭砸在門上,他說,“樂樂,你不仁休怪為父,不義!”
寧承說,“幹爹,馬上斷瞭她的財路。她走不遠的。”
“好!”樂正進屋去取出瞭一把鑰匙來,他說,“那筆財寶還在無量大山藏著,隻是,鎖已經換瞭。這把鑰匙先給你,你把樂樂給我抓回來,她的鑰匙就屬於你。”
寧承並沒有拿鑰匙,淡淡道,“不著急,鑰匙幹爹線保管好,等我把她抓回來,再一道給。”
“很好!希望幹爹沒有看錯你。”樂正說罷,轉身進屋,“啪”一聲狠狠甩上瞭門。
雖然寧承看到瞭樂正眼眶裡的淚光,但是,樂正轉身進屋之後,他的嘴角還是泛起瞭嘲諷的笑意,絲毫都沒有同情之意。
樂正是個奴隸販子,更是個拐賣販,他被樂樂背叛,算什麼呀?
當夜,寧承做瞭三件事。
第一是放出消息,樂樂背叛流北商會,天價懸賞。
第二便是就把流北商會中樂樂的所有黨羽全都關瞭起來,哪怕是在流北商會中位置極高之人,他也毫不留情面。這一抓,就抓瞭十多個人。寧承並沒有審他們,寧承不過是借口抓他們而已,他需要把流北商會裡樂樂的黨羽都清楚掉,換上自己的親信。
第三則是審瞭一個女人,莎秋。
寧承進入流北商會的第一個除夕夜,樂正送瞭他一個女奴莎秋。雖然是以樂正的名義送的,實際上人是樂樂的人。
寧承至今還把莎秋留在身旁逢場作戲,時不時給樂樂放些假消息。
寧承走入莎秋屋裡後,熟睡的莎秋立馬就驚醒瞭,雖驚,卻也很快就回神。
“承主子,怎麼這麼晚才來?”
她沖寧承拋瞭個媚眼,赤腳下榻,薄裙之下一身曼妙玲瓏若隱若現,十分誘人。
寧承這些年來,沒少接收到莎秋的媚惑,他不得不承認,樂樂很會挑女人。他也一直非常感謝樂樂送瞭這麼個尤物給他,以至於他能利用莎秋,把貼身伺候樂正的一個馬管傢給籠絡住。莎秋酒力極好,卻還是遠遠不如寧承,所以,每每酒後雲雨,都非寧承本人,而是馬管傢代勞,而莎秋至今都還不知情。
至於樂樂,更是不知情的。
莎秋纏瞭上來,“寧主子,是不是想奴婢瞭?”
她一邊手,一邊伸手撫上寧承的胸膛,要從衣襟處探進去。誰知道,寧承突然掐住瞭她的脖子,將她推開。
莎秋一時間都愣瞭,第一反應便是自己在做噩夢。
寧承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抵在墻上後才放手,冷冷說,“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若有不實之言,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莎秋終於意識到自己暴露瞭,她想逃,隻可惜寧承高大的身體當在面前,她無路可逃。
寧承拿出匕首來,貼著莎秋的臉,都還未開始問,便先削瞭莎秋一塊臉皮,莎秋疼得尖叫起來。而寧承的匕首再次貼上她的臉時,她的叫聲便戛然而止瞭,“我……我說!我什麼都說。”
寧承審莎秋不到半個時辰,他出門來,低聲吩咐侍從,“收屍,對瞭,同馬管傢說一聲,等逮著樂大小姐,我給他找個更好的。”
天一亮,寧承就出門去瞭。
大傢隻知道他去追樂樂,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打算怎麼追,去哪裡追。
樂樂和那個名叫錦的女殺手,並沒有走遠,她們就躲在流北商會大院的隔壁。
最危險的地方並非最安全的地方,但至少,暫時安全。
樂樂的手臂被射傷,囔囔著要去看大夫,錦一掌從背後把她劈暈瞭,然後簡單粗暴地拔瞭箭,撒瞭金創藥,包紮起來。
這個時候樂樂剛從昏迷從醒來,她看瞭看自己包紮好的手臂,再看看再一旁閉目養神的錦,愣瞭好一會兒終於想起瞭自己是怎麼昏迷的。
她悄無聲息地湊過去,湊到錦的耳邊,冷不丁咆哮,“妤錦,你敢暗算我!你找死啊?”
妤錦的耳朵都要聾瞭,可是,她十分淡定,她挪瞭個位置,和樂樂拉開距離,才睜眼看她,冷冷說,“幫你把傷口處理好瞭,算你一百兩診金,記得到時候連同殺樂正那筆賬一塊還給我。”
她叫妤錦,離開傢族之後當上瞭職業殺手,第一筆買賣就撞上瞭初到玄空大陸的樂樂。
樂樂出瞭天價,想雇傭妤錦當她的私人殺手,妤錦拒絕瞭。於是乎,樂樂就開始欠債不還。按照樂樂的話來說,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關系,比債務關系來得更牢靠的瞭。她隻要欠妤錦的錢,妤錦就永遠都不會跟她撇清關系。
為瞭表示自己“欠債的誠意”,樂樂主動把自己的身世告訴瞭妤錦,向來不擅與人交往,也不喜與人交往的妤錦也不知道腦袋哪根筋出瞭問題,竟在樂樂暴露身世的一個時辰之後,也告訴瞭樂樂她的身世。
在於是乎,兩人知根知底的閨蜜友誼就在樂樂一次又一次欠債中,建立並且穩固起來。
“一百診金!”樂樂一臉不可思議,“妤錦,你你你……你學壞瞭哦!”妤錦確實學壞瞭,再不諳世事的人跟著樂樂都很容易學壞。樂樂找妤錦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妤錦的開價的十兩,遠遠低於同水平殺手千倍。而昨日,樂樂找妤錦殺人,妤錦開出來的已經不是價錢瞭,而是條件。她要樂樂每年都給十萬兩。
妤錦特別認真地回答,“珵兒,我跟你學的。”
樂樂翻瞭個白眼,站起來嘆息道,“一百兩就一百兩唄,反正,我是永遠都還不清欠你的債瞭。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就把欠你的債全還清瞭。”
她原本想暗殺樂正,再嫁禍給阿承的,如今,計劃失敗,她很清楚樂正會斷掉她所有財路。
妤錦看著樂樂那失落的樣子,正想安慰,可是,樂樂卻很快就恢復瞭,她說,“也好,從今日開始我就不再是樂樂瞭!”
樂樂這個名字是樂正取的,她的真名叫做珵兒,她並且擁有一個在玄空大陸非常尊貴的姓氏。這一切都是她從樂正書房裡的資料偷偷查出來的。她從未向過回傢,認親,她隻想逍遙自在做自己喜好做的事:賺錢。
她計劃得好好的,殺瞭樂正,嫁禍阿承,既得到樂正的財富,又獨掌流北商會。隻可惜,如今一切都付東流水瞭。
她回頭朝妤錦看去,無比認真地說,“錦,看在我重獲新生,要重新做人的面上,咱們的債兩清瞭吧?”
這些年珵兒欠嚇的債都過億瞭,這話要換成別人聽瞭,一定是大發雷霆的。但是,妤錦淡定無比,她說,“珵兒,你還有樂逍遙。你要不還債,我就殺瞭樂逍遙的花魁。”
樂逍遙是樂樂私下開的一傢青樓,樂逍遙的花魁正是珵兒本人。這事,妤錦很清楚的。
珵兒的表情僵住瞭,半晌才扯出笑容,“我剛剛開玩笑的嘛,別當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走,我們去樂逍遙,我把自己賣掉,還你錢。”
當日晚上,妤錦就帶珵兒安全躲入樂逍遙。
事實證明,珵兒的話永遠三分真,七分假;而妤錦對她的狠話,都是假的。
珵兒回到樂逍遙之後,面對無數要買花魁之夜的人她全都不搭理,妤錦也沒再催她還債過。
珵兒花瞭半個月的時間勾上瞭一個大人物,她興奮地對妤錦說,“錦,阿承那個笨蛋至今還找不著我,我決定先找他瞭。這一回不必你出手,你一邊歇著吧。”
一邊歇著?這話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呀!
妤錦陰瞭臉,珵兒才連忙改口,“不不,你一邊看熱鬧,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