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果斷給他貼瞭標簽:大賭客(1)

一個華麗轉身,姣爺從頭到腳煥然一新。她身穿誘人的紅色短裙制服,體態妖嬈,臉上妝容精致,充滿魅惑。穿上這身衣服,她的名字就叫賭場公關,再說得俗一點就叫陪賭女郎。

做這一行當然是吃青春飯,臉蛋不好的,身材不佳的也難入這行。漂亮地伴在賭客左右,拿著高額的小費,看似光鮮,每天不分晝夜地工作,面對各色賭徒的垂涎,背後的辛酸也隻有她們自己知道。手機24小時都要隨時待命,如果哪個客人打電話來,訂房間、買碼換碼都是公關的例行工作。這些客人買的碼越多,自然提成也越多,一般至少是一個點,同時還有流水分成。所以賭場公關最重要的就是眼光,就像你下註莊和閑,眼光和運氣都是相輔相成的。隻要選對瞭客戶,尤其是碰到大賭客,賺錢的速度也是驚人的。

當然大部分做賭場公關的姐妹目標不是那點提成,能跟一個大賭客過上幸福生活恐怕才是最實際的。隻是這種美夢成真的機會並不多,看上你瞭,扔下50萬陪三天的居多。

姣爺也不是沒遇到過,扔下100萬的都有。她不屑,她不是不屑那些錢,而是不屑那些人。大賭客就是用來賺錢的,而不是用來睡覺的。男人和錢她分得很清楚。

任何行當都是清者自清,無關風月。隻要賺到錢、做好分內的事情就OK瞭,沒什麼好怕的。就像潘金蓮當初就是曬被子時竹竿打到西門慶的,後來的事情是曬被子惹的禍嗎?

姣爺步履輕盈地從酒店進入賭場,穿過老虎機,穿梭於各個大小賭臺,她吸引瞭眾多路人的目光。她坦然地接住這些目光,自信十足地走進去。凡是瞭解這傢賭場的賭客都對姣爺刮目相看,倒不是迷她的美貌,而是她手壯旺財,連莊21把的歷史成瞭她的背景板。好多大賭客點名要她陪賭,那她還得挑人呢。她優雅微笑地看著那一眾神情激動的賭客,餘光掃過,鎮定自若。

內心那句名言又來瞭:“我熱愛奇跡,所以我迷戀這裡。”

穿過賭臺,她眼觀四周,對每個客人如同掃描般掠過——男人的鞋、手裡的銀包,甚至T恤的標簽,隻需一眼,再不多看,全都是一幫五流賭客。

五流賭客大多是泡在大廳玩老虎機的遊客,有的甚至是第一次進賭場。那些人她正眼都不瞧。

對面那個穿八匹狼的男人,姣爺上下一掃,斷定此人一手牌也就敢下2000。隻見他正緊張地推出手中的籌碼:果然是2000。新手都是這個樣子,2000已緊張得要死。不出一星期即刻能推到一萬,再往後每天十幾萬都嫌磨唧瞭。她想起之前的同事COCO姐,她遇到每天幾萬、十幾萬的客人,總不屑道:“這些人都怎麼賭的?每天幾萬、十幾萬地贏,磨磨唧唧的,怎麼做大事?!”

姣爺微微一笑,掩飾住。

那個手挎愛馬仕包包的女人,腕上閃著金表,一條緊身牛仔褲,在她面前晃啊晃。不用說一定隻是個遊客。真正的賭客沒人戴手表穿緊身褲上賭臺的。

COCO姐從來不戴表,賭棍一個,賭到後來,連公關也辭瞭,沒日沒夜、黑白顛倒地賭。姣爺跟她混瞭一段日子,差點沒被她拉下水。每次見她精神恍惚的樣子,直叫人擔心她走火入魔。

有一次COCO姐跟她開玩笑說:“過瞭這個月,我一定要搬傢,租這麼高的樓,從陽臺往下看就有想跳下去的沖動。下個月一定換個樓層低點兒的,住那麼高的樓,對賭徒安全隱患很大啊!”當時姣爺以為這隻是句玩笑話,誰能想到有一天,她真的從上面跳瞭下來。

天天跟這些賭棍打交道,看瞭太多的起起落落,姣爺面上波瀾不驚,她心裡有數。

再看那個穿西裝的老頭兒,一腦袋汗,滿臉緊張地玩著籌碼,手上戴著個碩大的戒指,旁邊放著Vertu手機,賭臺上電子屏幕顯示100。

不用問,賭棍一個。看得出他曾經很有錢,可惜億萬身傢都孝敬瞭賭場,貴賓廳玩不起出來混散臺瞭。這種人都是笑不到最後的,曾經的甜頭誰都嘗過,更多的人因為這個甜頭越陷越深,最終還是害慘瞭自己。每個賭棍都記得初嘗甜頭的那一剎,而不記得更多洗白時候的絕望,即使混到散臺,依然打得血脈賁張。

賭棍挑賭臺都會選有人賭的臺子,如果在沒有人的臺子上打,通常都會打得很吃力,因為沒有人可參考。有其他賭客在旁邊,即使是個爛賭客也能助你一臂之力。覺得路子不對的時候,可以休息一下看別人打,有賭客和你齊心協力下註,總有種抱團取暖的力量。賭棍們都有這種心理:把賭場當敵人打。這種感覺讓他們非常虛榮愜意,甚至還有滿滿的成就感。打贏賭場、贏得盆滿缽滿的時候他們才能體會活著的意義。正是這種愜意和贏錢的快感,讓許多賭入膏肓的人欲罷不能。

表面看賭場裡的散臺最活躍、最熱鬧,而殊不知真正能給賭場帶來收益的都是那些閑人不得入內的貴賓廳。賭場80%的收入都來自VIP私人賭廳。貴賓廳裡有太多的暗箱操作,尤其是賭臺底和吃底。凡是到貴賓廳賭拖底的,大部分都是輸的。生死就在幾手牌之間。

《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