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快到新年,四爺本來就忙得很,他這頭跟李薇保證過不走,第二天就忙得不見影,隻能偶爾抽出空過來吃頓飯。
但李薇自動把他的保證延伸到不去新格格處,所以皆大歡喜。那天晚上沖動過後,第二天她就理智多瞭,新格格進府,四爺不可能一直不碰。能容她撒嬌還對她保證,哪怕是甜言蜜語也很美瞭。
四爺就這樣回後院不是去看福晉,就是來看她,其餘時間都歇在書房裡。
新的先生已經來瞭,弘昐回來抱怨先生說話慢吞吞,一句要拉半天,聽一會兒他就犯困。李薇先罰他去墻角站一刻鐘,背地裡說先生在古代是很嚴重的。她以前對覺爾察氏抱怨嬤嬤陰險惡毒,因為她看到嬤嬤拿竹簽子紮丫頭,雖然是嬤嬤自己帶來的丫頭,她看到也不舒服。
結果被覺爾察氏打瞭一頓手板子。
等弘昐站完回來,她才安慰他道:“先生講的不好,你就自學。有不懂的再去問先生,額娘相信先生的學問還是過關的。至少教你不成問題。”
她對四爺請回來的人有信心,但對弘昐這種小孩子的自律沒信心,等四爺來跟他說瞭弘昐的抱怨,著重點出她已經罰過瞭,跟著擔心道:“我怕先生管不住弘昐,他年紀小,也不能指望他能管住自己。”
四爺不當一回事,笑道:“現在都快要過年瞭,本來就該讓他們松快松快。隻是我忙,又找不到人看他們,才讓先生拘著他們繼續讀書寫字。”
原來他隻是暫時給他們放到托兒所裡,她放心瞭。
他接著說:“再說瞭,男孩不皮還叫男孩子嗎?就連我,小時候也爬過樹抓過蟈蟈玩過蛇。”
這倒沒聽過。她還以為四爺從小就是極為自律的孩子呢。
四爺回憶道,“那時候小,被嬤嬤和太監總管看得嚴瞭就來脾氣,指使得他們團團轉,還偷偷溜出去。樹是宮裡的景觀樹,養在大花盆裡的,蛇是在水溝裡捉的,我藏瞭兩天呢,被嬤嬤在被子裡發現時,她嚇得一下子就坐到地上瞭。”
現在想想,那時做的事蠢的讓他都不願意再去回憶,可當時真是輕松啊。那條蛇他還給太子看過,大阿哥也知道,可哥仨誰都沒說出去。被嬤嬤發現後,收拾屋子的宮女就受瞭罰,他再也沒見過她。
等他搬到阿哥所後,想著能自己做主瞭,還找過那個宮女,聽說她出宮嫁人瞭,他還讓人給她帶過十兩銀子。現在他知道那銀子大概是被太監給吞瞭,根本到不瞭那個宮女的手裡。
人長得越大,明白的事越多,膽子就越小。
要是他六歲剛搬到阿哥所的時候,知道銀子被太監吞瞭沒給那宮女,肯定會把那個太監打個半死。
十歲時他知道瞭,會放在心底,然後找機會整整那太監,至少也要把他調到不起眼的位置去。
現在,他隻會當成沒發現。
身邊素素還在為他抓蛇的事笑,要是讓她知道有個宮女被攆走瞭,她就該替那個宮女難過瞭。
四爺揉揉她的頭,繼續說以前的事:“……那個蟈蟈是小太監給我抓的,我想藏在屋裡第二天拿去給兄弟們看,可蟈蟈一直叫就被發現瞭。”
“好可惜。”李薇說,當年的四爺肯定很失望吧,本來要帶去給兄弟顯擺的。她初中時還喜歡帶美少女戰士的磨砂卡去學校給朋友看呢,結果朋友用一張聖傳裡夜叉王和阿修羅的卡完虐她無壓力。放學瞭兩人跑去買灌籃高手的大圖,回傢隻敢壓在床墊下不敢貼墻上。大學時收拾房間還不舍得扔呢。
童心啊,真讓人懷念。
李薇哀悼瞭下她再也不能回味的童年時光,想起弘昐,道:“弘昐不知道玩沒玩過蟈蟈。”
說的四爺也是一愣,說:“……沒吧。沒事,今年蟈蟈都沒瞭,明年我帶他去抓。”搞得他也起瞭童心,沒玩過蟈蟈哪還叫童年?弘昐現在不玩,大瞭就玩不成瞭。
可能是說起蟈蟈,第二天,四爺從宮裡回來後沒直接回府,而是去瞭天橋,在一傢古玩店裡挑瞭個蟈蟈葫蘆。他托在掌心裡看,這是個老葫蘆,深琥珀色。上面有一層讓人把玩出的包漿,看著像玉一樣光蘊其內。葫蘆壁上雕的不是走獸飛龍,而是一叢草,草間隱著一隻蟈蟈頭,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東西並不貴重,不過幾十兩銀子。就是這份巧思讓四爺掏銀子買下,揣在懷裡想等明年帶著兩個兒子捉蟈蟈,誰先捉到,這個葫蘆就給誰。
回到府裡,他先去瞭正院。這個時候弘暉正好回來看福晉。他們母子感情已經越來越好,福晉也不再隻盯著他的學業,有時還會為他向四爺求情,這讓他十分滿意。
嚴父慈母。他能做嚴父,而慈母卻隻能由親生額娘來當。之前他一直很擔心福晉對弘暉的態度,還想過如果福晉一直那樣,他就把弘暉抱到前院去,徹底隔開他們母子。幸好現在福晉明白過來瞭。
見到四爺,弘暉不像在福晉面前那麼放松,立刻站起來向他問安。他也是一臉嚴肅的問他:“今天的功課完成瞭嗎?字寫瞭嗎?”
弘暉恭敬的答道:“書已經背瞭,字也寫瞭。”
四爺點頭:“去寫幾張來我看,一會兒考你的書。”
等弘暉下去後,福晉道:“年前就讓他們哥兒幾個歇歇吧,剛才弘暉還問我能不能出去跑跑馬,我想現在府裡事多,要不就多讓幾個人跟著,讓他們出去跑一跑?”
四爺皺眉道:“我正忙著,抽不出時間來。他再看著懂事,也才六歲,弘昐三歲,怎麼能讓他們自己出去?等我閑瞭吧。”
福晉猶豫瞭下,還是向著兒子的心占上風,提議道:“叫我娘傢兄弟跟著?”
四爺想瞭下,有些信不過巴克什和巴圖魯,人是靠的住,就是不夠聰明。兩個兒子交給他們,能不能平安帶回來?
“我再看看吧。”四爺道。
等看過弘暉的字,查過他的書後,四爺就離開瞭。弘暉期待的看著福晉,見她搖頭就失望的垂下頭。
福晉把他拉到身邊摟著道:“你要實在想去,額娘挑個時間帶你去。你阿瑪最近忙,抽不出空來。他又不放心把你交給別人。”
弘暉聽到四爺不放心的話,高興的紅瞭臉。阿瑪待他一向嚴厲,不及待弘昐溫和寬容。可阿瑪的嚴厲之下,透出來的看重又讓他激動。隻是有時他也想從阿瑪那裡聽到一兩句關愛之言。額娘說阿瑪不放心他,他道:“兒子不去瞭。等阿瑪有空瞭,跟阿瑪一道去。”
福晉感覺復雜的摸摸他的頭,讓他回前院瞭。
晚膳前,莊嬤嬤稟報福晉,說:“汪格格的丫頭來說,汪格格月事來瞭,疼的厲害,隻怕是不能侍候爺,想問能不能叫大夫進來看看。”
福晉皺眉道:“這快過年瞭,怎麼能為這個叫大夫?你去瞧瞧,看是怎麼回事。”
外面,侍候汪格格的丫頭陵惠正焦急的轉圈,見到莊嬤嬤出來就迎上來,道:“嬤嬤,我們格格……”
莊嬤嬤卻沒跟她去看汪格格,而是帶陵惠先回瞭她那邊。進屋後,莊嬤嬤面色一變,坐下道:“陵惠,你先給我個實話,汪格格這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身上不好?”
陵惠被分去侍候汪格格也是使瞭力氣的,能跟著主子才有出頭之日。她馬上道:“不敢在嬤嬤面前扯謊,格格確實是不好。”
莊嬤嬤盯著她看瞭半晌,才道:“這個時候不好請大夫的,你也知道,將要過年瞭,就是大夫也要回鄉過年的。”
陵惠壯著膽子說:“這不是……府裡現有個大夫嘛……”
莊嬤嬤一怔,跟著笑瞭,像不認識陵惠般說:“喲,倒沒瞧出來,你這膽子不小啊。是,府裡是有個大夫,隻是那是你傢格格能使動的?反正我是沒這個臉,要不,你托人去前院問問?看能不能把那大夫叫來給汪格格看看?”
陵惠吐吐舌頭,前院都是四爺的人,跟後院的人平常連吃飯都不在一個鍋裡攪勺子,她去哪裡跟人套交情?何況,汪格格有沒有前程還不好說,她還不至於現在就掏私房幫她。再者,那大夫是一請就能請動的?隻怕大夫也做不瞭自己的主。
至少要給張德勝遞話,可他也要問蘇爺爺。
……要是能讓四爺知道就好瞭。說不定能過來看看格格。
她是想能不能讓福晉開口。隻是聽莊嬤嬤這話裡的意思,怕是不願意跟福晉提。
莊嬤嬤也不再多說,去汪格格那裡兜瞭一圈回來,見到福晉說:“汪格格倒是真病瞭,疼的小臉慘白,還有些起燒。”
福晉沉吟不語。
莊嬤嬤笑道:“奴婢倒覺得這汪格格有些意思,來瞭還沒幾天,就探出府裡現有個大夫。不知道使瞭多少銀子呢,她那丫頭陵惠剛才還跟奴婢提,想讓福晉開口,叫那個大夫給她瞧瞧呢。”
福晉聽到這裡才變瞭神色,訝然道:“她想看府裡的大夫?”這是膽子大還是缺心眼?
莊嬤嬤點點頭,說:“可不是?福晉,要不要跟那邊說一聲?”
福晉哂道:“我何苦?開這個口又落不到半分好。再讓爺以為我給側福晉小鞋穿。讓汪氏先歇著,等過瞭年再說吧。”
莊嬤嬤應道:“說的是呢,這月事是月月來的,誰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轉眼到瞭過年。李薇扛著七個月的肚子進宮瞭,可能七個月到底不能跟五個月的時候比,跪瞭兩天她就起不來床,四爺看著實在不忍再折騰她,想著反正第一天也去露過臉瞭,就叫人報瞭病,留她在府裡歇著。
一府大小,除瞭宋氏的小格格沒帶進去外,其他人都跟著四爺進瞭宮。李薇在府裡除瞭每天問問小格格的起居,就隻剩下抱著肚子養胎。她是真累著瞭,並不是故意找借口,那天早上起來連坐起來都要靠玉瓶支著,沒人支就往下滑,她還是頭一次累得連骨頭都使不動,幾乎以為自己要癱瞭。
嚇個半死後,再想想這落後的醫療條件,她也不敢再逞能,踏踏實實的躺下養著瞭。
府裡的事每天還是往她這裡報的,畢竟府裡主子隻剩下她一個瞭。過年時除瞭府外的拜貼,府裡的人事也雜亂起來。
而且,兩位新格格耿氏和汪氏也來找她說話。俗話就是拜山頭。
經過宋氏和武氏的事後,李薇也歇瞭跟府裡女人結交情的念頭,大傢井河不犯,相安無事最好。人來瞭,她也不拒之門外,留著在堂屋喝茶。她算是理解當年福晉為什麼讓她和宋氏坐冷板凳瞭。
不是很想打交道,可又不得不打交道時,態度也能說明很多事。
福晉當時的意思大概就跟她現在的想法差不多:你們乖乖的,不要來惹我就好。
耿氏和汪氏也很有意思,來瞭兩天後,耿氏就不來瞭,汪氏還是天天來。這讓李薇忍不住拿宋氏和她當時做比較,這樣說耿氏像她,汪氏像宋氏?
可她不是福晉,反而覺得耿氏走瞭比較輕松,汪氏天天來略煩。
玉瓶看她不喜歡汪氏,說:“要不,奴婢去趕她走?”
李薇覺得不太合適,顯得她太不近人情。人傢是來巴結她的,又沒怎麼樣。誰知她這麼說之後,玉瓶說:“奴婢看不像,她像是有事要求您辦呢。”
“辦事?”這就簡單瞭。李薇說:“讓她進來我問問吧。”無目的的巴結,那是想讓她舉薦她給四爺,這她真心做不到。求事的話,先看是什麼事,不難的就給她辦瞭,這樣大傢都省心不是?
汪氏進來後,先福身,說:“奴才擾瞭側福晉的清靜瞭。”
李薇笑道:“不必這樣,過來坐吧。”
等汪氏坐到她旁邊,她仔細打量著,笑問:“你今年多大瞭?”
“奴才十六瞭。”汪氏垂臉答道。
汪氏長著張鵝蛋臉,一雙柳眉不必修,像是天生長成這樣的,讓李薇羨慕不已。雙眼皮,大眼睛,挺直的鼻梁下是一雙淡粉色的小嘴。她沒塗胭脂,襯著光正顯得唇淡得毫無血色。
李薇問:“怎麼不用胭脂?”唇色這麼淡,心臟病?貧血?
汪氏小聲說:“奴才剛來過月事……”她為難瞭陣,李薇剛想說有事就說吧,她就起身跪下道:“奴才想求側福晉一件事,聽說側福晉這裡有大夫,想請側福晉開恩,賞大夫給奴才開些藥。奴才進府不能帶藥,也不能自己去抓……所以……”
哦,李薇明白瞭。當年她進阿哥所時也是隻讓帶瞭衣服和首飾,別說藥材藥方瞭,一張紙都不許帶進去,胭脂香露全在進宮時就收走瞭。反正宮裡會發新的,不耽誤她們這群秀女用就是。
她讓汪氏起來,問:“你這是老毛病瞭?月事不順?”
汪氏說:“在傢就有瞭。跟嬤嬤學規矩時跪得太久,寒氣入體傷瞭身。”
她這麼坦白,讓李薇不好接話。都說交淺言深,這汪氏嘴上怎麼跟沒把門似的?她又不能跟她一起罵嬤嬤。李薇隻好道:“真是可憐啊。”
“你回去吧,我一會兒讓大夫去看你。”李薇說。
汪氏告退後。李薇叫玉瓶去請大夫,“拿二兩銀子給大夫,別讓人傢白跑一趟。”
玉瓶一邊拿銀子一邊道:“主子管這種閑事幹什麼?”
李薇明白她的意思,宮裡府裡這麼久瞭,她也瞭解大傢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如汪氏求大夫這事,她隻要推說大夫在前院,她吩咐不到也就可以瞭。請瞭大夫,大夫還要開藥,汪氏要抓藥,吃藥,這牽扯就多瞭。
說請大夫時,李薇隻當是件小事,現在想起來後面的麻煩來也有些小後悔。真是懷孩子傻三年。
可想想看,汪氏也挺可憐的,請個大夫隻是她抬抬手的小事而已。何不成全人傢呢?做好事就當積德瞭。要是她真為瞭怕麻煩就拒絕汪氏,她反而覺得自己有哪裡不對頭瞭。
有瞭她的話,趙全保就跑瞭趟前院找到張德勝。
張德勝管書房這一畝三分地還行,除瞭這裡前院別的地方他也插不進手。答應趙全保挺痛快,轉頭就去找張保。
張保先是聽他說趙全保叫大夫,立刻緊張問:“側福晉有不妥?”再一聽是側福晉給新格格叫的,沒好氣道:“這位主子真是菩薩心腸啊。”閑著沒事幹瞭吧?
這事她不叫,肯定沒錯。汪格格又不是急癥,隻是月事疼而已。何況月事都過瞭。叫瞭,後面的事肯定多,肯定麻煩。
大傢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側福晉非要扮觀音,圖個好名聲?
張德勝不接話隻是呵呵笑。
張保再看不慣,也不過說兩句閑話,側福晉不管幹什麼都是對的,他這種小人物管不著也管不瞭。他轉頭去喊瞭白大夫,叫瞭個小太監替他領路,汪格格那邊的身份來歷也都交待給他。
張保囑咐白大夫道:“白爺一會兒出來,還是到側福晉那邊去轉一圈,給汪格格診的也給側福晉報一報。”
白大夫道:“小的明白瞭。”
汪格格就在屋裡等著,見一個小太監領著白大夫進來,笑著對陵惠說:“我就說這樣沒事。”
陵惠笑,說:“那奴婢去給大夫倒茶來。”轉身出去乍舌,心想這汪格格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啊,居然就真敢直接對側福晉開口瞭。好歹先從丫頭那邊遞個話,試探試探啊。萬一側福晉惱瞭她呢?
從茶爐上提下銅壺倒熱水,陵惠嘀咕:“缺心眼。”
白大夫切瞭脈,問瞭起居飲食,汪格格道:“是跟嬤嬤學規矩時跪得久瞭凍著的。大夫,這好治嗎?”
白大夫捻須微笑,心裡詫異,頭次見面怎麼什麼都說?他又沒問。
領路的小太監站在白大夫後面,聽瞭一耳朵,心想回去可有話說瞭,汪格格學規矩時腿都跪壞瞭呢。
開瞭方子,白大夫交給她看過,直接帶出去交給前院的人去抓藥。
從汪格格這裡出來,他繞到東小院,給李薇切瞭次脈,一邊閑聊般說瞭給汪格格看病的始末。隻是學規矩那段給略過瞭,這就不是他該知道的。他隻管看病,對怎麼得的不感興趣。
“實在是麻煩白大夫瞭。”李薇道。
“不敢,不敢。”白大夫告退瞭。玉瓶跟出去塞瞭銀子。這事就算完瞭。
非常難得的,大嬤嬤居然沒說一句不好聽的,隻道:“主子實在是心善。”
她出去後,李薇悄悄對玉瓶說:“大嬤嬤這幾天都快把我誇暈瞭呢,她這不是諷刺我吧?”說著就笑瞭。能看好臉,誰願意天天對著張冷臉呢?
玉瓶撇撇嘴,挺看不上大嬤嬤這樣前倨後恭,小聲說:“她這是明白過來瞭。之前老端著架子,還不是個老嬤嬤?”
第二天汪格格前來道謝,說是藥喝瞭挺好的,白大夫也是醫術高超雲雲。李薇說:“這也沒什麼,你回去養著吧,不必常來看我瞭。”
她以為這次求醫事件已經圓滿結束瞭,小小做瞭件好事心情舒暢啊。可汪格格還是天天來,李薇略煩,讓玉瓶去提醒,汪格格道:“奴才感念側福晉,一心盼著能侍候側福晉,報答側福晉的恩情。”
這人油鹽不進!怎麼這麼不會看臉色?
玉瓶道:“她這是纏上主子瞭,看您好說話唄。”
“不許她再來,就說我養胎呢。”李薇不想侍候瞭。這幫人還幫出麻煩來瞭,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