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阿哥與納喇氏第一次見面時,兩人對坐,桌上意思意思的擺瞭些酒菜,喝完小酒,兩人就要去做人生大事瞭。
七阿哥當年年輕,二兩小酒一喝,人就有些飄呼兒,拿著杯酒對納喇氏調笑:“就著爺的杯子喝一口?”
納喇氏這會兒最應該的就是臉露羞紅往他懷裡一倒,接著就水到渠成瞭。結果她一怔(沒反應過來),跟著放下筷子,從七阿哥手裡拿過酒杯,很豪爽的幹瞭。
七阿哥:“……”
放下酒杯的納喇氏小臉就泛紅瞭,她還給七阿哥又倒瞭一杯,輕輕推到他的手邊。
七阿哥清瞭清喉嚨拿起來喝瞭,心道這書上說的都不對,哥哥們說的也都不對。納喇氏這樣才正常,那種直接往男人懷裡倒的肯定不是正經女子。
兩人很沉默的喝完瞭一壺酒,站著侍候的太監和嬤嬤都急瞭,喝醉瞭一會兒怎麼辦事?見這一壺見底,立刻上來侍候著,哄這兩人道:“主子,時候也不早瞭,明天還要去上書房呢,歇瞭吧?”
然後太監領著七阿哥走瞭,嬤嬤帶走瞭納喇氏。兩人分別洗漱更衣,再回到臥室,被太監和嬤嬤關進瞭帳子裡。
七阿哥有種進洞房的感覺,畢竟是皇上給的格格嘛。他伸手過去解瞭納喇氏的扣子,摟著她倒下去。
一刻鐘後,外面的太監和嬤嬤正等著,算著還要半個時辰吧?裡面納喇氏叫水瞭。
七阿哥擁著被子不能置信的瞪著她。
納喇氏叫瞭水,回頭安慰他:“沒花多少時候,不會誤瞭你明天去上書房的。”
去他娘的沒花多少時候!!他隻是喝瞭酒,第一次快瞭點而已!
可嬤嬤已經提著熱水進來瞭,七阿哥氣沖沖的洗漱更衣,換瞭被褥的嬤嬤驚訝的看著換下來的褥子,明明成瞭,怎麼這麼早就叫水?
七阿哥裹著被子背對著納喇氏睡瞭,心裡暗道爺下次絕不找你!
兩個月後,嬤嬤小心翼翼的提醒七阿哥,說納喇氏在阿哥所裡過得不大好。七阿哥想起當時的事,後來他就隻找另一個格格瞭,看來這是被欺負瞭?想想也不忍心,當晚就叫納喇氏來瞭。
兩人跟上次一樣用膳,休息。這次七阿哥憋著勁要一血前恥,顛倒幾回方滿足的叫瞭熱水。事畢,兩人躺下睡覺,七阿哥想溫存一下,摟著納喇氏問:“剛才可有不受用的地方?”
納喇氏溫柔道:“多謝爺關心,跟上次一樣好。”
好個鳥!!!
第二次經歷,七阿哥已經有譜瞭。反正他早聽說納喇氏這人吧,不太會說話。住進來兩個月,院子裡的人也都有數瞭。而且他發現納喇氏的一個好處,大概她也知道自己不會說話,所以除非有人開口問她,不然一般不開口。
有次兩人一起用膳,七阿哥故意問她:“你好像不善言談?”
納喇氏微笑點頭。
七阿哥也笑,兩人像比著似的笑瞭一會兒,各自低頭繼續吃菜。
進阿哥所的第一年,院子裡兩個格格一個阿哥坐一起吃團圓飯,整個席上就見另一個格格巴爾達氏口角生風,她並不冷落納喇氏,話頭總帶著她‘姐姐你說是吧’這樣。七阿哥就看納喇氏隻是對著巴爾達氏微笑點頭。
七阿哥就等著,從頭吃到尾,隻有一開始祝酒時,她舉杯說瞭句祝爺萬事如意,後面一句話都沒有。
等吃完瞭,巴爾達氏說她那裡有甜湯解酒最好,一頭扯著七阿哥的袖子說請他去嘗,一頭對納喇氏客氣:“姐姐也去。”
納喇氏道:“好。”
巴爾達氏:“……”
七阿哥:“……”噗!
巴爾達氏暗暗白瞭納喇氏一眼,還是拉著七阿哥走瞭。納喇氏還真跟過去用瞭碗甜湯才告退離開。晚上,巴爾達氏就對七阿哥道:“姐姐一向疼我,她這是怕我不懂事,不會說話觸怒爺。”
院子裡最不會說話的是那個,最懂事的是這個。
七阿哥索然無味的睡下。
第二天鬼使神差的去看納喇氏,昨晚看她的樣子,應該也是明白說錯話瞭,不然最後跟過去喝甜湯時不會那麼僵硬,跟喝千年參湯似的也不嫌燙,一口氣灌進去,喝完就趕緊告退瞭。
晚上,他見納喇氏一晚上不說話,喝口湯吹半天,跟咽藥似的,放下筷子皺眉道:“昨天燙著喉嚨瞭?”
過年不能叫大夫,納喇氏那次養到二月初,嗓子才不再發啞。讓七阿哥跟著提心吊膽,怕她燙毀瞭喉嚨。事後他特意叫瞭份甜湯來試,濃稠的甜湯涼的極慢,掛在手上非要用清水洗才能洗幹凈。
翻過年,就該娶嫡福晉瞭。巴爾達氏天天去找納喇氏,七阿哥不放心,過去問她,原來巴爾達氏拉著她給嫡福晉做一床百子千孫的帳子。
“倒是個好彩頭。”七阿哥看不出問題,放下她正繡的帳子道。
納喇氏沉默不語,低頭隻顧縫帳子。
七阿哥沒事人似的站在屋裡,她不說話,他也不打算走,就坐到榻上拿書來看。日影西沉,屋裡漸漸暗下來。
宮女進來點上燈,七阿哥看著書,看得脖子酸疼,讓納喇氏給他揉。她照樣一言不發的站在背後給他揉瞭兩刻鐘,直到外面提膳的回來。她出去安排膳食,七阿哥好奇去看那床帳,卻摸到她剛才繡的地方有一小片濕。
七阿哥摸著那濕痕,沉吟半晌。
納喇氏掀簾子進來,道:“爺,膳擺好瞭,現在用嗎?”
背著光看不清臉,他起身牽著她的手出去,站在門前突然伸手摸瞭下她的下巴,問:“在外面上過粉瞭?”
納喇氏怔住:“……嗯。”
其實屋裡光暗,他看不出她上過粉沒。隻是詐她而已。
結果她就這麼吐實瞭。
坐在膳桌上時,堂屋點著大蠟燭,照得屋裡亮如白晝。桌前替他佈膳的納喇氏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哭過的痕跡。
她還真不是在玩心眼。
七阿哥在她佈過三筷子後,扯著她坐下,道:“你也吃吧。”給她挾瞭個如意蝦球。心中想,等日後女人越來越多,還有她的活路嗎?
納喇氏垂頭吃著蝦球,閉著嘴嚼半天,他這才想起來如意蝦球帶個小尾巴,吐出來不雅,炸得酥脆其實可以直接吃的,隻是她的喉嚨剛好,她肯定不敢是想不能當著他的面吐到碟子裡。他也是一時走神才給她挾瞭這個又硬又是炸過的東西,忙道:“快吐出來。”
納喇氏嘴一張,真吐到碟子裡瞭。
七阿哥看著那半碟子有礙觀瞻的東西,雖然一旁的宮女閃電般把碟子換走瞭,可也不能洗刷他看到那個的印象。
納喇氏吐完才發現自己又做錯瞭,臉色發白的拼命擦嘴,然後離座跪下請罪。
七阿哥看著她,幾乎想知道她這種性子到底是怎麼長大的?納喇傢是怎麼教出這種聽話到有些傻的孩子的?
他仰天長嘆,把她拉起來按到椅子上,道:“……吃飯吧。”
算瞭,他已經習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