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這次回傢後就得知大格格和三格格要叫他額娘為額娘瞭,高興的當時就笑咧瞭嘴。留在府裡沒跟著去宮裡的石榴笑道,“阿哥一會兒去見見姐妹,奴婢準備瞭一些女孩子喜歡的帕子香包,阿哥正好可以拿給她們。”說著捧出一疊帕子和幾個小巧可愛的香包。
正是九月中旬,喝雄黃酒玩香包的時節,弘暉見香包都紮得小巧趣致,把玩一番後鄭重謝過石榴:“多謝姐姐替我想著。”
石榴激動的臉都紅瞭。她本是後面進府的,連名字都是繼承福晉那個出府的丫頭的。好不容易到阿哥身邊侍候瞭,沒過多年阿哥就搬到前院來住,她是想巴結都巴結不上來。
香包和帕子都是她自掏腰包精心準備的,見弘暉滿意,立刻挨個的說瞭番來歷,她的口舌本來就不差,說得弘暉覺得哪個都好。
見現在時間還早,索性一兜全收在一個盒子裡交給隨身太監拿著,準備去給福晉請安。
他興沖沖到瞭正院,福晉身邊正坐著大格格與三格格。
三格格與弘昐一年生,卻像是比他小一歲的樣子。按說女孩比男孩長得快,可她卻好像飯都不知道吃到哪裡去瞭。
見到弘暉進來,三格格站起身迎接。弘暉見過福晉與大格格,再拉著三格格一起坐下,從身後人的手中接過盒子,打開放到炕桌上道:“這是我的丫頭做的,給大姐姐和三妹妹玩吧。”
三格格伸頭看瞭看盒子,笑道:“多謝大哥哥。”可大格格拿過來卻把東西分成三份,對三格格道:“走,咱們一起去找二妹妹。”
弘暉這才發現自己忘瞭二格格,有些尷尬。幸好大格格記著把話給圓回來瞭。
大格格牽著三格格離開後,弘暉正想跟福晉說說上書房的事,哪知福晉竟然讓他回前院去。
福晉道:“你大姐姐和三妹妹剛搬過來,東西都還沒收拾好。我這裡事情也多,等閑瞭你再來。你若是無事,就去找弘昐玩吧。”
弘暉興沖沖的來,失望的回去。他想不通福晉幹嘛不讓他留在那裡多陪陪她。要說是府裡的情勢又有變化,可阿瑪把大格格和三格格放在額娘名下,這明擺著還是信重額娘的。
大概真是額娘太忙瞭吧。
弘暉進上書房學到的東西確實很多,不止是書上先生講的那些,更多的是他在府裡時懵懵懂懂,出去後豁然開朗。比如以前,他隻是蒙矓的知道額娘不如側福晉得寵,但妻妾爭寵這樣的事,下人很少在他面前提起,福晉也根本不會說。
所以他雖然知道府裡有個側福晉,卻並不理解這代表瞭什麼意思。最多是弘昐的身份提高瞭,可自傢兄弟,當然還是盼著他好的。日後弘昐出去瞭,格格養的和側福晉所出是完全不同的。
他以前想過阿瑪會不會把弘昐給額娘,還盤算過等弘昐搬到正院後,他可以跟他住一個屋。但是當時他沒想過弘昐要是改成額娘所出會對他有什麼影響,這還是他自己慢慢想通的。然後,他就覺得明白李格格為什麼會提成側福晉瞭。
在上書房裡,他學得最明白的就是勢。上書房裡,先生們是一股勢,學生們也是一股勢。學生中間,又分成皇叔們一派和他們這些皇孫一派。
皇孫一派中,又分成太子系和直郡王系。
總之,弘暉在上書房除瞭讀書,就是像阿瑪說的學做人。怎麼做人,怎麼站位,怎麼保持本心,屹立不倒。
弘暉目前是站中立派,偏向太子系。
每日考慮這個的下場就是他也開始用全新的目光來看府裡的大大小小。
之前沒進上書房前,他還擔心額娘比側福晉勢弱,現在有大格格和三格格改到額娘名下,這府裡的勢頭就該轉過來瞭。額娘名下隻有一個他,雖然是長子,但也明晃晃的表示額娘並不受寵。
現在可好瞭。額娘多瞭兩個女兒,他多瞭姐妹,再也不必在弘昐面前覺得自己勢單力孤。
弘昐有一姐一弟,他一直非常羨慕。
東小院裡,大格格和三格格一起過來,結果三個女孩在屋裡玩瞭一會兒嫌不夠,又結伴去瞭花園。李薇感覺像在看紅樓夢,問跟去侍候的玉煙:“三個格格在花園玩什麼呢?”對詩,畫畫?
“格格們抽陀螺呢。”玉煙笑道,“還讓人豎瞭草靶子,一會兒比比看誰射得多呢。”
真不愧是滿族姑娘啊……
想起這兩天府裡的事,特別是宋氏的事,讓李薇總有種可憐大格格和三格格的感覺。換個額娘說起來是身份高瞭,可親媽和養母絕不是一回事啊。宋氏是糊塗瞭點,有點像現代的虎爹虎媽,不知道怎麼愛孩子好瞭,一愛就把孩子給愛壞瞭。
李薇知道兩個媽養孩子養壞的。當年特別流行給孩子喝各種開發腦力的口服液,這兩個媽就給孩子從小喝。結果一個男孩,打小喝成矮胖墩不說,長大瞭發現JJ小,去醫院查說睪丸也發育不全。全傢晴天霹靂。
另一個是女孩,也是喝成瞭矮胖墩,七歲就乳|房發育來月經。初中體檢測身高,她骨關節閉合太早,才一米五一。
宋氏也是這樣,想著為孩子好的,卻不知道什麼才是好。李薇也不是不能理解,很多人都是頭一回當父母,這個又沒有學歷可以考,不會有學校教人怎麼當父母。所有人都是在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才摸索著學怎麼養孩子,然後……
就算李薇,生瞭三個瞭,讓她說怎麼養孩子好,她也是稀裡糊塗的。見二格格越來越大,四爺都開始給她挑婆傢瞭,她才驚覺居然都這麼大瞭?可她還什麼都沒教她呢。
她都恨不得把二格格護在懷裡,再養個十七八年的再說嫁人的事。
一旦想到要讓她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傢庭裡生活,她就擔心得不得瞭。
晚上,四爺回來後,李薇端茶捏肩挾菜磨墨,獻瞭一晚上殷勤才試探的問能不能讓二格格晚點嫁人。
四爺放下茶碗,笑道:“還當你有什麼為難事呢。”他想瞭一晚上,是李文璧想換個地方待一待?李傢幾個小的想求個前程?
李文壁也確實可以從翰林院調出來瞭。他在那裡熬瞭幾年,可以往外派瞭。四爺還在盤算著把他往哪裡扔合適。素素的幾個弟弟先看能不能讀出來吧,有瞭出身才好說話。
“皇上的公主都是十八、九快二十瞭才嫁出去,咱們府裡自然也是一樣。何況早嫁讓孩子出去吃苦?當然是多養幾年,多教她們點東西才好放出去。”
四爺摟著她,“再說,再過幾年,我掙個郡王,孩子們要嫁要娶,臉面上也好看些。”
四爺目前的目標居然僅僅是個郡王,李薇感覺十分復雜。
不過郡王神馬的,小菜一碟。李薇認為完全沒問題,直接略過問四爺:“那到時,咱們給孩子們的陪嫁也要豐厚點瞭吧?”
四爺笑噴:“你這就開始盤算陪嫁瞭?豐厚,當然要豐厚得多。”見她現在就拿紙列單子,他心道,不當郡王都不行瞭,不然幾個女兒的陪嫁都要出不起瞭啊。
列著單子,李薇說:“現在不涼不熱的,爺什麼時候有空,帶孩子們出去跑跑馬,散散心唄。”她停筆抬頭,道:“府裡近來事情多瞭些,孩子們就算不知道原由,也難免會受影響。能散散心肯定會好些。”
四爺算瞭算時間,能錯得開,說:“重陽九月登高日,咱們不跑馬,去爬山吧。”
“啊?”李薇心道:不是吧?
不過四爺說要去爬山,那行動力是一流的。因為還要趕在弘暉回宮前,所以第二天就帶著一傢人去瞭。
以前跑馬,四爺還會問一問福晉要不要同去。福晉總是拒絕,這次卻連問都不問瞭。
四爺帶著府裡的孩子和李氏離開後,福晉陡然覺得周圍空蕩蕩的像沒瞭人。
大格格穿小鞋那件事四爺並沒有責問她,隻是讓她把宋氏挪到遠一點的地方去,再通知她今年就會把大格格和三格格改到她的名下。
他沒有責備,她也無法請罪。
莊嬤嬤給她端瞭碗茶,勸道:“福晉何不借著弘暉阿哥的嘴對爺低個頭呢?”本就不是大事,看著四爺也不像惱瞭的樣子,不見連宋氏都沒說一句嗎?隻是罰瞭幾個人而已。
福晉笑笑搖頭:“我已經這樣瞭,別連累瞭弘暉就好。”四爺不罰宋氏哪裡是不生氣?隻不過是看在大格格與三格格的份上,怕罰瞭她們的生母,傷瞭她們的臉面。為瞭罰宋格格,再傷瞭四爺與大格格和三格格的父女情份就得不償失瞭。
挪個遠點的院子,這根本就是不見她,也不許她再見兩個孩子瞭。
至於她自己,福晉真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弘暉的份上。是怕傳出弘暉生母疏忽庶女?還是為瞭府裡平衡,不傷她這個福晉的面子。
但這事絕不是就這麼過去瞭。四爺不罰,隻是沒到時候。福晉惶惶不可終日,人都瘦瞭一圈。四爺與她,是君,是頭頂的天,是握著她身傢榮辱一切的主子。
福晉都奇怪,李氏不怕四爺嗎?她怕得連他冷哼一聲都想立刻跪下。
是四爺在她面前不一樣?
福晉實在理解不瞭,府中除瞭李氏,其他女人見到四爺全都是既恭敬又懼怕的。
車裡,李薇帶著三格格和三阿哥,正聽他們在猜要爬哪座山。
別看此行倉促,從昨晚四爺說要爬山,到今天早上出發,才短短幾個時辰,四爺已經安排得妥妥當當瞭。
現在京城附近隻有幾座山能做到當天來回。
一個是位於內城的景山,近。香山,景致好。現在九月正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樹木花草繁茂蔥鬱。賞花看景都行。還有個妙峰山,山高值得爬,山上還有幾座靈驗的寺廟可以拜一拜,嘗一嘗廟裡的齋飯。
四爺非要賣個關子,連她都沒說。
騾車一路出瞭城,漸漸將熱鬧的街市都拋在瞭身後。
等走瞭大半天後,李薇才知道他們這是去哪裡。沒想到四爺選的是妙峰山。
車裡三格格正喂三阿哥吃東西,看三格格還是一臉稚氣,小姐姐卻當得有模有樣。李薇看著隻是嘆氣,比起她來,不說三歲的三阿哥,跟三格格同年的弘昐都顯得天真瞭些。從上車到現在,三格格沒有提過任何要求,會陪三阿哥玩,會試探的跟她說話,乖巧的讓人心疼。
這次出門,四爺沒有讓人帶太多下人。三格格隻帶瞭個奶娘,還坐在後面車上。這大概就是她特別會看眼色的原因?
李薇隻能感嘆逆境出人才。她太寵孩子,才養得從二格格到弘昐到三阿哥都有點缺心眼。
車走到下午才到妙峰山,四爺此時才說他是打算在外面玩兩天的。今晚就住在山上,明天早上再起程回去。
為瞭爬山,李薇特意換上瞭方便的衣服,頭上也沒戴什麼首飾。所有人都換瞭千裡路鞋底的鞋,四爺特意讓人準備瞭軟轎,叮囑李薇看好幾個女孩子,說:“爬不上不要勉強,累瞭就坐轎子。”
李薇看看剛剛放腳沒兩天的大格格,林妹妹般的三格格,點頭道:“爺隻管放心。”
二格格見四爺要帶幾個弟弟走到前面去,蹦蹦跳跳的攆上。大格格一眼看到要喊,話未出口先看瞭眼一旁的側福晉,見她毫不在意,像是沒看到似的,猶豫瞭陣把話又吞回去瞭。
一邊的貼身丫頭多壽扶著她道:“格格留神腳下。”
三阿哥人雖小,卻活跳跳的,看他的奶娘都不敢把他往地上放。還是李薇發話讓他下來走一走,就算這樣,奶娘也是像護崽的母雞一樣伸開雙臂在後面跟著。見他爬到累得喘氣就趕緊抱起來瞭。
走瞭大概有一刻鐘,李薇招來軟轎,也不去問兩個女孩子還能不能走,直接就對侍候她們的丫頭嬤嬤說:“扶著你們格格上轎吧。”
奶娘抱著的三阿哥一早坐到轎上,三阿哥本來在上頭還鬧著要下來,一見大傢都坐上來瞭就不鬧瞭。
李薇自己先坐瞭上去,後面的大格格和三格格就不好再堅持瞭。
三格格一坐到轎上就快癱瞭。看著不算長的一段路,回頭還能看到山腳呢,卻把她累得不輕。她是頭一次穿這種木底鞋,走瞭沒一會兒就覺得腳沉得很,抬都抬不起來。
抬轎的走得飛快,很快就追上瞭四爺他們。
四爺手裡拄著一截樹枝,其他幾人手上都攥瞭一把不知名的野花野草。二格格這個瘋丫頭見到轎子上來瞭,連忙道:“我也要坐!”捶腿說,“腿都走酸瞭。”
可三阿哥見到四爺他們在走,又在轎子上跳:“我要下去!”又喊阿瑪喊哥哥。喊得四爺笑道,“讓他下來走。”奶娘隻好抱著他再下來。
三阿哥跑到二格格和弘昐身邊,她們兩人一人捧一大把野花野草,三阿哥看看就想去摘,奶娘趕緊抱住他,嘴裡喊著小祖宗。
二格格和弘昐就把手裡的花給他。三阿哥抱瞭滿懷,道:“這是傢裡的花呢。”
二格格和弘昐摘的都是素馨花,他們指給三阿哥看。
“就在那邊!”
“長瞭好大一片!”
四爺回頭看著他們笑,喊弘暉和弘昐:“快點,阿瑪不等你們嘍。”三阿哥蹦蹦跳跳的要攆過去,被奶娘抱著上瞭轎。
兩個小的趕緊往前跑幾步去追四爺,可他們跨一階,四爺一次跨兩階,小腿再快也比不上四爺的大長腿。
二格格坐到轎子上輕松瞭,叫丫頭給她茶,邊喝邊說:“爬山累死瞭。我在傢玩一個時辰都不會累,來這裡爬一會兒腿就受不瞭瞭。”
她坐得高瞭,看得遠,沖弘昐喊:“弘昐!弘昐!”又催轎夫,“快,走到他們前面去!”
轎夫抬著她跑到四爺幾人的面前,她就朝後趴著對他們招手,還鼓勵弘昐:“快爬快爬!就到瞭!快要超過阿瑪瞭!”
爬山憑的是一股勁。四爺沒讓弘暉和弘昐停下休息,要讓他們一口氣爬到頭。累瞭就走一走,賞一賞周圍的風光景色。
越爬越高,能看到他們來時走的路瞭。弘昐忍不住停下來,望著那細細長長像條白色絲帶的路,遠處漸漸看不見伸向何處。再往前,巍峨的紫禁城盤踞在那裡。
他指著那條路問四爺:“阿瑪,那是什麼?”
“那是官道。”四爺指著告訴他,“由南往前,由北往南。隻有驛馬,軍隊,皇上宗親和出京的大臣才能走那條路。”
弘昐反問:“那百姓們走哪裡?”
四爺笑道:“除瞭官道,別的地方隨他們走啊。”
弘昐懵懂的點頭。他更奇怪的是:“官道怎麼這麼細呢?”
四爺笑瞭,摸著他的頭說:“回府再教你吧。越遠的看著就越小,越近看著就越大。”
“京城就很大啊。”弘昐指著依稀可見的紫禁城說,就算在這裡看它也大得嚇人呢。
二格格在軟轎上說:“真到城門跟前瞭,咱們連城墻邊都看不到。”
“是嗎?”弘昐好奇瞭,“阿瑪,回去時讓我看看好不好?”
四爺答應他,到時一定讓他看,然後說:“歇夠瞭吧?快點爬,要在天黑前爬到能留宿的地方才行,不然咱們就要睡在山裡瞭。”
趕在太陽落山前,他們到瞭借宿的寺廟。弘昐半途被四爺給抱上瞭轎不讓他再爬瞭,隻有弘暉被四爺鼓勵著一直跟著,到瞭寺裡累得飯都沒吃就睡瞭,還是跟著的太監替他擦洗更衣。
四爺交待太監要記得給弘暉按摩,免得明天起來身上酸疼。
寺廟雖大,卻並不是接待一般香客的寺廟。李薇從頭到尾坐轎,一點都不累,就讓小寺僧領著進殿燒香拜佛。
她正跪著求佛祖保佑一傢大小平安,四爺進來也跪下瞭,比起她這個信佛的半調子,四爺跪下時表情肅穆的很,讓人不自覺的就屏住呼吸,不敢打擾他。
等他睜眼,李薇腿都跪麻瞭。
玉瓶趕緊上來扶起她,四爺伸手拉瞭她一把,笑道:“你讀經也有幾年瞭,怎麼沒染上一點佛性呢?快請佛祖不怪罪。”
李薇隻好再雙手合什念瞭幾句阿彌陀佛。
回到屋裡,打來熱水泡過腳。齋飯倒是不錯,有香煎豆腐,燉冬瓜,素炒茭白,香菇青菜,桂花糯米藕。
洗漱幹凈換過衣服才吃飯這可真奇怪。
四爺過來坐下道:“不知道是哪個人,一轉眼就不見瞭,飯也不吃,衣服也不換。”他拿起筷子,點點外面:“看這都幾點瞭?”
李薇挾瞭個桂花藕賄賂他,笑道:“就當吃宵夜瞭嘛。”
四爺搖頭沒辦法的笑瞭,挾起碟子裡的桂花藕咬瞭一口,牽出長長的絲來。
第二天,一早起來,四爺帶所有人去山間看日出。金色的陽光透過林間樹杈照到每個人身上時,連一直小心翼翼的三格格都露出欣喜的笑容,這樣看著她才像個孩子。
用完早膳,一行人匆匆下山回京城。明天一早弘暉還要回宮去,時間實在不能耽誤。
傍晚前趕到城門處,四爺叫弘昐從車裡下來,指給他看:“這就是城門。”弘昐站在高大的城門前,脖子都仰酸瞭看著高高的城門樓,左右兩側的城墻延伸出去。
他左右望望,嘆道:“好長……”真的看不到邊啊。
四爺把他抱上車,笑道:“你還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