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回宮後自然是要先回阿哥所換衣服趕著去上課,戴佳氏聽說他回來就匆匆從那格格屋裡出來,卻被攔在瞭書房門外。
弘暉一出來就看到等在那裡的戴佳氏。
戴佳氏淺淺一福,道:“爺,請聽我一言。”
弘暉不等她說就道:“不必多說,就當這孩子跟你我無緣,放寬心隻管等我下瞭課回來再說話。”
把戴佳氏一肚子的話全都堵瞭回去,她看著弘暉出去,一時都忘瞭她原本是想說什麼瞭。
她的奶娘卻是喜不自禁,趕緊扶著她回去:“姑娘,你放心,大阿哥都這麼說瞭,咱們不用擔心瞭。”
“是,是。”戴佳氏茫然點頭。
昨天中午她正在用膳,突然聽說格格這邊見瞭紅,等她趕過來時胎包已經落下來瞭,那格格哭得氣噎聲堵倒在在榻上,半張床都是紅的。
她當時腳就軟瞭。
一面讓人看住院子裡的人不許進出,一面去喊太醫,然後回去換瞭衣服,親自去長春宮請罪。
那時她真的覺得天都塌瞭。
大阿哥不在偏偏出瞭這件事。而這個孩子自從有瞭的那天起,所有人都說她一定會害他,因為懷這個孩子的格格身份並不差她什麼,都認為這孩子一旦生下來,格格早晚會升成側福晉,就跟貴妃當年一樣。
誰又知道戴佳氏比任何人都怕他出事。
因為隻要這孩子出瞭事,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瞭!
從她沒進宮就聽說這兩個格格起,阿瑪在書房關瞭兩天後,出來懇切的跟她說,進宮後千萬不要爭寵,她所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的侍候大阿哥。
“這個指婚,不但咱們覺得承受不起,就是……”阿瑪憔悴的像老瞭十歲,他指指上面,深深的嘆瞭口氣:“就是上面,隻怕也覺得委屈自傢孩子瞭。”
對戴佳氏而言這就是當頭一棒。
自從大阿哥的身份一夜之間有瞭翻天覆地的變化後,見過戴佳氏的人都說她是天生的鳳凰命。都說以她本身的傢世人材來說,除非再投回胎不然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造化。
現在既然有瞭,可不就是她天生的命好嗎?
戴佳氏年紀幼小,這種話多聽幾次自然就記在心裡瞭,也暗暗的想會不會是真的呢?後來宮裡來瞭嬤嬤教導她,這才讓她漸漸收瞭心。而阿瑪在她進宮前說的這番話才真正打消瞭她的綺思。
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對大阿哥來說就是倒黴瞭吧?
所以她怎麼敢不安分?她隻敢小心翼翼的捧著大阿哥,日後就算他有瞭其他寵愛的人,她也會一並捧著的。
她哪有底氣去害人呢?
下午弘暉上過騎射課之後,又回阿哥所換瞭趟衣服才去長春宮請安。
母子二人見面後,俱都沒先提起那個流產的孩子。
元英笑著問他:“好久沒去園子裡瞭,這次去瞭玩得開心嗎?”
弘暉恭敬的把釣魚、挖蚯蚓的事學得活靈活現的,元英也捧場的笑瞭起來。見氣氛挺好的,她才緩著把那孩子的事跟他說瞭。
“額娘查問過太醫瞭,說是那個格格年紀小瞭,孩子一開始就沒坐穩胎,這才稍大一點就掉瞭下來。”元英把弘暉拉到身邊,“你那院子裡人少,是非也少。這事跟你福晉沒關系,回去可別給她臉色看。你們兩個好瞭,我才能放心。”
弘暉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松瞭口氣,萬不得已,他並不希望這事跟戴佳氏有關系。哪怕是另一個格格心懷嫉妒下瞭手,或者是這個懷瞭孩子的格格自作孽,也比是戴佳氏出事要強得多。
格格不好瞭,影響不大。先帝指婚的嫡福晉出瞭問題,那就等於是在背地裡捅瞭他一刀。
他甚至還想過哪怕萬一是戴佳氏下的手,他都要把這事給蓋住,不能讓人查出來。
既然太醫那裡說沒事,就照這個說就行瞭。
從長春宮出來後回到阿哥所,太監問弘暉:“大阿哥,往哪邊去?”
弘暉原本走向書房的腳步一頓,轉向瞭福晉的屋子。他前腳去找瞭福晉,那個格格那裡就得到消息瞭。
她本來翹首以盼,盼著大阿哥回來能替他們母子報仇,誰知大阿哥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去找福晉瞭。
侍候她的宮女這兩天也瘦得脫瞭形,看她又默默流淚,扶她躺好勸道:“格格,凡事都要保重自己,日子還長著呢。”
腹下還在空蕩蕩的疼著,格格喃喃道:“……嗯,我都知道。”
長春宮裡,元英實在是看不出來到底是誰下得手。太醫說的話雖然正合她意,她也不願意弘暉那裡跟陰私扯上什麼關系,最好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可她自己是不相信的。
她問莊嬤嬤:“依嬤嬤看,這會是戴佳氏做的嗎?”
她讓弘暉不要懷疑戴佳氏,那是因為‘不能’是戴佳氏做的。可是憑心而論,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她。
莊嬤嬤哪敢直言大福晉有鬼?猶豫半天悄悄說:“依奴婢看,這事隻怕是不好說。”
“你說說看。”元英淡淡道。
莊嬤嬤小聲說:“總有人不盼著大阿哥好的。”話剛說完就見皇後的眼睛像電一樣看向瞭永壽宮的方向,莊嬤嬤心裡馬上不安起來。
永壽宮已經成瞭長春宮的心魔。
如果說皇後是恨,莊嬤嬤就是懼。
她真的一點都不希望因為她的話讓皇後以為是永壽宮下的手。就算真是這樣,她也不能讓這事是她挑起來的。
莊嬤嬤連忙扯出七八個人,比如東六宮的太妃們‘她們都不盼著萬歲好,盼著咱們跟永壽宮打起來’,再比如西六宮的其他妃嬪也都說不準。
“像那個顧氏,說不定就在心裡恨著咱們長春宮。”顧氏的事現在已經說不清瞭,那個嬤嬤說是病重瞭,直接就不進來瞭,元英讓烏拉那拉傢的人去問,結果連人都找不著瞭,一說死瞭,一說病重瞭送回老傢去瞭,等等。
元英的心裡一直在想,如果能抓住這個嬤嬤,讓她說出是貴妃指使人整治顧氏的,萬歲知道瞭是不是就會厭棄她瞭?
可是她又想,就算現在萬歲不要貴妃瞭又如何?他也不會再轉回頭來找她瞭。有那麼多的新人在,他自然會去寵愛更年輕,更懂事,傢世比她也不差什麼的妃嬪。
每當想到這個都會讓元英不寒而栗。
就像身後有一個漆黑的大洞。
她不敢再往下想瞭。
莊嬤嬤說瞭那麼多,無非是她怕貴妃,不想讓她去找永壽宮的麻煩。這讓元英越來越不想聽她說話,讓她下去後喊來瞭曹得意。
曹得意靜悄悄的進來,停瞭半盞茶的功夫再悄悄的出去瞭。
他回到屋裡,揮退侍候他的小太監,自己打水洗漱,脫下來的臟衣和靴子也都規矩的疊好擺在椅子上。
等他吹瞭燈躺下後,在黑洞洞的屋裡才敢露出笑容來。
呵呵……皇後終於要用他瞭……
皇後想這事是誰幹的,他就查出來是誰幹的,他還會把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就算拿出去也沒有人能看出不對來。就連那人自己都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幹的。
奴才就要這麼當才能讓主子開心高興。
當奴才的,也才能成為主子的心腹。
圓明園裡,李薇還沒用晚膳時打瞭個噴嚏,四爺摸摸她的背說:“出汗瞭,去換一身。穿濕衣服容易著涼。”然後硬是趕著她去換瞭身衣服。
可是換過衣服後又連著打瞭幾個,這下連李薇都明白瞭。
她著涼瞭。
四爺趕緊讓人把黃升喊過來,他從紫禁城搬過來,自然侍候皇上的那一班子也都跟著搬瞭。不隻是前朝那一堆,後勤也跟過來瞭。
李薇覺得就是普通的著涼感冒,應該是昨天在湖邊待得太久,吹風吹著瞭。她認為重要的是趕緊從九洲清晏搬出去。
四爺按著不讓她起來:“搬什麼?別折騰瞭。”
她起來三四回都被按回去瞭,哭笑不得道:“爺,萬歲,這不是開玩笑的。過給你可怎麼辦?你天天都要批折子,病瞭你也不休息啊。”
最後她臉一沉,嚴肅道:“萬歲爺,您這是陷我於千夫所指。”
四爺按著她發笑瞭:“貴妃的心意朕都知道瞭,好好躺著歇吧。”
兩人一直爭到太醫來都沒爭出個結果,李薇不管是耍賴還是求情,最後眼淚都擠出來瞭也沒用,四爺一面給她擦淚一面說:“別哭瞭,哭得再頭疼。”
那您倒是放我回桃花塢去啊。
黃升親自來的,左院判來治感冒著涼真是大才小用。他號過脈,請旨看過面色,再聽貴妃說到園子的這些天她都在湖邊消磨大半天,不是坐樓船吹風就是在湖邊散步。
李薇說完就見黃太醫的雖然一直保持不變的微笑,但感覺就是‘哦,原來如比’。
連坐在一邊的四爺都長長嘆瞭口氣,讓黃升出去開方子,轉頭對她說:“以後不許你去湖邊。”說完頓瞭下,嘆道:“要去朕陪著你才能去。”
她隻是覺得湖邊風景好,不想老在屋裡坐著。其實她也不止去湖邊,各處都去瞭啊,瀟湘院的竹林和桃花塢和桃林都去過很多遍瞭。
可四爺還是堅持她暫時不能去湖邊瞭,就算是這次病好瞭也不能去,更不能去坐船,還這就讓人去把樓船給栓起來瞭,說是暫時都不許用瞭。
不管是不許去湖邊還是不許再坐船這都是其次的問題,等藥熬好端來瞭,李薇咬定不喝藥,不讓她搬走就是不喝。
一屋子人包括黃太醫都看著貴妃娘娘‘忠言逆耳’。
四爺不難為那端藥的宮女瞭,看著也是侍候素素的老人瞭,怪不得主子不喝藥就跪著也不勸,跟著素素的人都這樣。
他接過藥碗吹瞭吹,遞到李薇嘴邊。
由他親自喂著,李薇被迫張開嘴把藥給喝瞭。
喝完頓覺生無可戀。又不是演瓊瑤戲,她生病瞭搬出九洲清晏是多正常的事啊,四爺怎麼就非在這裡拗起來瞭呢?
李薇決心再努力一回,讓人都下去後,握著他的手:“胤禛,我是擔心你啊,讓我搬出去吧,等我好瞭再搬回來。”
四爺拍拍她的手,這時外面蘇培盛回來瞭。
李薇才發現剛才好像就沒看到他?
蘇培盛對四爺道:“萬歲爺,都收拾好瞭。”
四爺嗯瞭聲,讓人拿來鬥篷把她給裹嚴嘍,然後他把她打橫抱起走出去。
李薇悄悄跟他說她能自己走。
四爺也悄悄告訴她:“你剛從床上起來沒穿大衣服沒梳頭的,朕抱著你方便。”
這倒是,李薇隻好安分的縮在他懷裡。
出門坐上肩輿,起駕,出瞭九洲清晏朝右拐,直走,五分鐘後停下。李薇傻眼瞭。說起來她也見過這個新蓋的院子,但四爺沒說這院子裡幹嘛的,她就以為這地方可能是蓋來給朝臣們用的。畢竟現在圓明園也有政治職能瞭嘛。
四爺抱著她進屋,說這裡叫蓮花館,她順口說幹嘛不叫蓮花臺?他道:“那就叫蓮花臺。”
她忙說還是蓮花館好,好。
四爺說:“早就想給你建個離朕近些的,桃花塢太遠瞭。”
剛才蘇培盛就是先過來收拾屋子的。原來一切都收拾好瞭,貴妃用慣的擺設等也早就一模一樣的給蓮花館也整瞭一套。之所以一開始沒讓貴妃住這裡:
四爺說:“這裡除瞭離朕近一些,景致沒有桃花塢好。”
所以他想瞭又想,還是讓素素住進瞭桃花塢。
今天讓她搬過來也是想著比起桃花塢,這裡離得近,他過來看她時也方便。
李薇進屋後也就去屏風後方便瞭下就讓他給按到床上,拿被子裹著讓她睡覺。明明才六點,看外面天都是亮的嘞。
而且她還沒吃晚飯,就剛才喝藥前咽瞭兩塊點心。
四爺問她想吃什麼,她說想吃白切雞。
他點點頭,吩咐蘇培盛:“給你貴主兒上一甕白粥,切一盤咸鴨蛋,再拿一籠粘豆包過來。”
李薇扯扯他的袖子,可憐巴巴看著他。
四爺哄她道:“等你好瞭再吃。”
她嚴肅道:“爺您不知道,病怕三碗飯,隻要多吃飯病就能好得快。”
他又是點頭,跟前兩次一樣敷衍,然後讓蘇培盛給她添瞭一碟肉松。她隻好把肉松跟粥拌拌,就著咸鴨蛋和香油咸菜絲吃粘豆包。
四爺陪著一起用。
李薇覺得自己吃病號飯就行瞭,怎麼能委屈他跟著一塊吃,就直接對蘇培盛說給四爺上兩籠包子,再加幾個清炒的素菜。
蘇培盛看四爺,四爺看她,她體貼道:“爺,您不能隻吃這個。”
四爺放下筷子笑瞭,讓蘇培盛照她說的上。
等送上來後,他先挾瞭一個灌湯包子,放到她的碟子裡。
“吃吧。”他含笑道。
李薇心道您誤會瞭,她剛才真的沒有一點的私心。
——不過有包子不吃是傻瓜。
幹掉瞭半籠包子後,她終於覺得身上有力氣瞭。四爺讓她休息,然後坐在一邊看著書陪她。
才七點真的睡不著啊。
她要求拿個戲本子當睡前讀物來助眠。
四爺道看書費神,不等她以為這一要求又被駁回時,他道:“朕讀給你聽。”
然後四爺就用詩朗誦般感情豐富、抑揚頓挫的聲音讀瞭一篇秦香蓮與惡婆婆。自從上次那出戲後,升平署就徹底歪瞭。這回也是大傢小姐嫁窮秀才,窮秀才去趕考瞭,但這次的反派不是貧窮,而是一個寡婦婆婆,那叫一個心思古怪到瞭極點。
舉個例子,大傢小姐必定要傷春悲秋思念窮秀才,所以她捻線時捻成雙股,唱一根是你,一根是我,捻做一個,緣定三生這樣。
四爺是嘆著念出來的。
李薇一般看到這裡都會比較憋火,可她今天不憋火,她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亂冒!起瞭一層又一層!
然後惡婆婆就說大傢小姐思春瞭,不守婦道瞭。
這時當然更應該憋火瞭,可是四爺扮起惡婆婆來也是很認真的,那鄙視的眼神,挑眉斜睨的一眼。
李薇真覺得他這眼神真好看!好有感覺!
他讀瞭半本瞭,李薇一點睡意都沒有,而且完全站在瞭惡婆婆這邊!認為那個大傢小姐真是渾身缺點。還有,她一個大傢小姐,幹農活確實樣樣不行,每回都要惡婆婆來返工。婆婆都那麼大年紀瞭,真是太辛苦,太折騰人瞭!
四爺讀到大傢小姐出去賣佈,然後賣回來的錢應該要買米,買鹽,買藥(婆婆年紀大有病要吃藥),然後大傢小姐看到一傢也很可憐,就把買回來的東西分瞭人傢一半。
回傢後自然被婆婆大罵。
李薇痛快道:“罵得好!”
四爺放下戲本子,伸手試瞭試她的額頭。她把他的手拽下來,催道:“接著讀啊。”
他看看表說:“都八點瞭,睡吧,明天再讀。”然後要她睡覺。
她想著他回去還要幹活,不能再浪費他的時間,就順從的閉上眼,想著睡不著就裝睡,好讓他能早點走。
結果幾乎是瞬間就睡著瞭。
第二天,早上起來後她已經感覺好瞭,渾身輕松。用過早膳喝過藥後,玉煙等人當然不會讓她出去。
她就讓他們把昨晚那個戲本子找出來,留半截沒看完太折磨人瞭。
結果沒找著,她就想難道是四爺昨晚帶回去瞭?這也很有可能,他要是看進去瞭,不可能不看完。
就讓常青跑一趟九洲清晏找那戲本子。
常青去瞭說那邊也沒有。
這不可能啊。
不過沒有就是沒有,李薇隻好腦補的抓心撓肝的想那婆婆要怎麼調|教媳婦。等到晚上四爺來看她,她想著他肯定看完瞭就趕緊問‘後面呢’。
四爺不解,經過她的解釋才知道她想知道婆婆怎麼罵媳婦,媳婦有沒有改。
他沉默瞭下說:“……那戲本子,朕讓他們拿回去重寫瞭。”
“為什麼要重寫?”李薇心道不都差不多嗎?套路都一樣啊。
四爺很認真的說:“那本子不好,用你的話就是寫歪瞭。”
李薇想瞭想,自覺沒歪啊。
不過四爺說歪瞭那就是歪瞭,沒瞭這本還有其他的戲本子可看,她的養病生涯並不寂寞。
——四爺生生關瞭她十天。
感冒而已,而且第二天就好瞭瞭,卻在屋裡悶瞭十天,吃瞭十天的病號飯。
那戲本子也送回來瞭,升平署的速度很快。
可抱著看完拉倒的心翻開後,李薇=口=瞭。
這是什麼神獸的轉折啊!
惡婆婆上次的惡還能說是有邏輯的,這次改過後完全就是個SJB。她頭回見大傢小姐,窮秀才說好美的女子啊,這麼美一定心靈美好。
惡婆婆就說大傢小姐一看就不是好人,長這麼漂亮肯定不安於室,再說女人顴骨高,殺夫不用刀。所以綜上所述,大傢小姐是個大大的壞人。
之後保持著每天罵大傢小姐一百句的精神,隻要出場必罵。
李薇捏著鼻子看完瞭,然後這輩子都不想看這一傢三個SJB。
四爺也記著這個戲本子,特意問她改過後如何,她說這戲裡沒一個正常人。四爺問她難道不覺得大傢小姐又善良又可敬?
李薇肯定道:“那婆婆那麼討厭她,一見面就罵她,她傢人去打聽瞭也說這婆婆沒說過她一句好話,就這她也嫁瞭?這也太蠢瞭吧?還有那個秀才,一看就是個沒用的!這種丈夫和這種婆婆,嫁過去不是腦子進水是什麼?”
四爺:“……”
第二天,李薇被雷得太爽想找出來再重溫一下,結果又·找不著瞭。
她對四爺開玩笑道:“真是想找什麼就找不到,等不找瞭它就自己跳出來瞭。”這種事常發生,不過自從由玉瓶和玉煙她們幫她收拾東西後還沒發生過。
四爺問她想找什麼,她說想再看一遍那個本子。
他道:“我讓他們拿回去改瞭。”
李薇:“……為什麼又改啊?”
迎向四爺的眼神,她依稀、仿佛感覺到,可能跟她有那麼一點點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