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微微一嘆,沒想到公司剛開始做第一筆生意就出瞭麻煩瞭。本來這段時間以來,楊明已經有瞭一種很超然的優越感瞭,自己的身份,起碼在松江應該屬於那種可以為所欲為的人瞭。不說暗裡的黑道身份,就是表面上的身份,已經很優越瞭。
名揚重工的太子爺,雖然名揚還沒有實際的產品出來,但是楊大海顯然已經成為瞭市裡面的紅人,不論是商界還是政界都十分吃得開。最起碼楊明這個二世祖的身份已經可以讓他胡作非為一下瞭,更別說黑道的身份和那殺手的身份瞭。
但是那樣一來,就和當年的王志濤沒什麼區別瞭,甚至楊明可以比王志濤還要牛逼很多。不過這不是楊明想做的,這些隻能邪惡地想想,欺男霸女橫行校園,真要做起來,楊明還是做不出的。
本想踏踏實實地做出點成績來,卻是沒想到雲廣都這傢夥陰魂不散,跑到外地瞭,還在背後陰人。
“前面的車讓一讓,後面有婚禮車隊!”一陣急促的汽車喇叭加上呼喝聲從後面傳來。
楊明回頭看瞭一眼,卻是兩輛悍馬開道,後面跟著一隊帶著紅花的豪華轎車。兩輛悍馬的車牌都很牛逼,是黑牌的“靜F66666”和“靜F99999”,卻不知道是不是套牌。
“什麼人?這麼大的排場?”楊明問道。
“是靜山那邊的車牌,不是本地的車隊,不太清楚。”暴三立從後視鏡裡也註意到瞭這隊婚禮的車隊。“可能是從東海來松江接親的,用不用我下去問問?”
靜山是個比較特殊的城市,是原來的省會。後來省城改成瞭東海,而靜山卻被歸到瞭鄰省去,聽說近期要改成直轄市。被分出去的靜山,車牌也不跟鄰省走,而是獨立的變成瞭“靜”字頭,很是顯眼。
也正是這樣,靜山的車牌資源比較豐富,想弄一個比較好的車牌相對容易一些。
暴三立不太清楚楊明的意思,現在楊明的心情不是很好,不知道這隊有些裝蛋的婚禮車隊是不是觸瞭楊明的黴頭瞭。
“不問瞭,管他是誰的。”楊明隻是隨口問瞭一句,也沒多在意。
這條路本就不寬,婚禮車隊要通過,其他的車則都要往緊急停車道避讓。
“讓一讓!”兩輛悍馬的司機顯然平時都是很驕橫的主,抓著擴音器不停地呼喝著。
暴三立在松江,還沒有給別人讓路的習慣。如果真是救護車或者救火車,或許暴三立會讓一下,但是婚禮的車隊你著什麼急?又不是奔喪去!
“前面那輛金杯面包,沒聽見嗎?說你呢!”見暴三立的金杯面包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其中一輛悍馬不耐煩地說道。
“這麼囂張?”楊明看瞭看後面的那兩輛悍馬。
“或許是靜山的地頭蛇也說不定。”暴三立說道:“用不用找人弄他們一下?”
不管是靜山的地頭蛇還是什麼,到瞭松江,不按規矩辦事,暴三立就是搞他們一下,他們也隻能吃個啞巴虧。
“等等,後面那輛頭車,我好想見過。”張德軍忽然說道:“好像是靜山隋傢的車子。”
“隋傢?”楊明看瞭一眼兩輛悍馬之後的那輛勞斯萊斯幻影,這種車子,國內都不是很多見。尤其是上面那藍色車牌的“靜A88888”,這種車牌比黑色的合資牌要難弄得多,A字頭的五個“8”,整個市裡就那麼一張,並不是有錢就能弄來的。
“靜山市啟明集團就是隋傢的。”張德軍說道:“我和他傢有過業務往來,認得這輛車子。”
“啟明集團?很有名嗎?”楊明一年前還是個普通的學生,對省內的商業格局並不是很瞭解。
“二十年前靜山還是省會的時候,啟明集團就是省內的龍頭企業瞭。”張德軍介紹道。
“不要管他們瞭。”楊明也沒太在意。按照張德軍所說,在八十年代就做大的私企,十分少見。所以這啟明集團牛氣一些也是正常的。
說不去管他們,隻是不找他們的麻煩而已,暴三立也沒有避讓的意思。在他看來,什麼事情能有楊哥的事情重要呢?
“操你媽的,耳朵聾瞭吧?那個開C7337面包的,趕緊往一邊閃閃!”剛才那個悍馬的司機見暴三立並沒有躲到一側,說話就開始不好聽起來。
楊明皺瞭皺眉頭,就有些不是那麼高興瞭,淡淡地說道:“這裡松江,不是靜山。”
暴三立聽瞭那聲“操你媽”,都有瞭下車殺人的沖動,隻是楊明不發話,他也不敢擅作主張,不過卻也已經暗中發瞭個短信,知會瞭這附近的小弟,讓他們帶人迅速的趕過來待命。而現在楊明的語氣中也帶出瞭那麼些不悅來,暴三立也就有瞭發怒的理由。
“這群人的確是很囂張,不在自己傢的地盤上,還敢裝蛋。”暴三立猛地一打方向盤,將面包車橫在瞭道中間,完全的將後面的那些車堵瞭個嚴實。
悍馬車的速度不快,撞上來是不可能的,兩輛悍馬車的司機見前面的面包車打瞭個橫,立刻狂按喇叭,不過明顯的人傢是故意的。悍馬車的司機也隻得將車子停瞭下來,後面的車隊也跟著停瞭下來。
四個彪形大漢從兩輛悍馬車上跳瞭下來,就向面包車這邊沖來,邊沖嘴裡邊不幹不凈的罵著娘,過來之後就去拽暴三立那邊駕駛室的門。
“下來,找死是不是?媽的敢耽誤我們堂少爺接親的時辰,我他媽弄死你!”一個大漢叫罵道。
不過,車門還沒等拽開,一群同樣穿著黑色西服的人就圍瞭過來,將四個大漢堵在瞭這裡。
四個大漢見此情形,微微一愣,就明白惹到刺頭瞭,雖然不知道這面包車裡坐著的是什麼人,不過顯然也是相當有勢力的。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不過讓他們認錯是沒有可能的,而這邊的人沒有暴三立的吩咐,也不會動手,雙方就這麼僵持瞭起來。
隋光啟在後面的勞斯萊斯裡皺瞭皺眉,對前面副駕駛位置的二叔隋躍民不陰不陽的來瞭一句:“二叔,你這些手下的脾氣有些太爆瞭,這樣很容易惹麻煩。”
隋躍民心裡暗罵一句小狐貍,剛才一路上,前面那兩輛悍馬什麼德行,你也看見瞭,你卻當作沒看見,這時候惹到事情瞭,反而賴到瞭我的頭上瞭!
不過,隋躍民卻不敢將這些話說出來,自己能有現在的地位,完全是靠著大哥隋躍進,而隋光啟是隋躍進的兒子,雖說是自己的侄子輩兒,卻也不敢得罪。
今天是隋躍民的大兒子隋光亨大喜的日子,即使這樣,隋傢上下的人也隻能稱自己的兒子為堂少爺,不敢直接叫少爺。
事情既然惹出來瞭,就要趕緊去平息,不然婚禮的車隊滯留在這裡,也不是個事。隋躍民苦著臉說道:“光啟,讓你看笑話瞭,你二叔我是個粗人,手下的這些人也是粗人,脾氣不是很好,我這就下去看看……”
隋躍民下瞭車,隋光啟也跟著下瞭車,畢竟有著二叔這個長輩的光環在,隋光啟不可能自己坐在車裡看熱鬧。何況隋光啟這人雖然傲氣,但是對平時的人情世故卻處理得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隋躍民快步地走瞭過去,而這時候,暴三立見到對方派人來瞭,也才慢悠悠的開門下瞭車。和剛才那四個小樓樓根本連對話的欲望都沒有,暴三立自然不會下車。
“哥們,不好意思,手下人沒上過學,說話作風比較粗野,我替他們賠個不是瞭……”這種情形下隋躍民自然不會再拿架子,所以一上來就開始道歉。
“誰是你哥們?”暴三立卻是不怎麼買他的面子。管你隋傢在靜山有多囂張,到瞭松江,你是龍也得給我盤著,是虎也得給我臥著。
東北人平時說話的時候,為瞭拉近彼此的距離都喜歡稱對方為“哥們”,顯得親熱一些。
“我是靜山隋傢的老二,隋躍民,先生怎麼稱呼。”隋躍民微微有些不悅,在靜山,還沒有人不買自己的面子。不過他也知道,這裡並不是靜山,而是松江。
“隋傢?沒聽說過。”暴三立淡淡地說道:“不過排場挺大。我叫暴三立,小人物一個,肯定不能認識你們這種上流社會的人瞭。”
“暴三立?”隋躍民覺得有些耳熟,不過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隋傢在靜山,和黑道也有著一些不可告人的聯系,但是對於松江的黑道肯定不是那麼瞭解的,平時也不接觸,能略有耳聞就不錯瞭。
楊明在車上,卻是陷入瞭沉思,怎麼會是他?看著隋光啟那張平靜的臉,楊明有些莫名其妙。靜山隋傢,那麼隋光啟能一起出現在這裡,在聯系到上次在仙人度假村的情形,隋光啟必是隋傢的人無疑瞭。那時候聽人管他叫大少爺,那麼他在隋傢的地位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