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的地方也在棚戶區。”楊明笑道：“說實話，第一次我來你的總部的時候，也很奇怪，為什麼你的總部也設在這裡，因為我那位殺手朋友也住在這裡。”
“啊？這麼巧啊！”王笑嫣恍然，怪不得楊明會來這個地方呢，原本還以為他是有什麼事，不過，聽瞭楊明的話，王笑嫣有些奇怪地問道：“你的這個朋友也是殺手？也住在這裡？”
“嗯，也是殺手，不過已經退役瞭，不再親自去出任務，不過人脈關系還在，所以可以幫咱們聯系一些業務。”楊明如實說道，這也是方天允許的，楊明不明白方天為什麼會讓他說這麼多。按理說，這都是保密的事情，即使王笑嫣和自己的關系已經很親近瞭，但是畢竟還是不瞭解王笑嫣的身世問題，所以楊明一直以來都是很謹慎的。
不過既然方天說無所謂，那楊明也就無所謂瞭，把能說的全部都說給瞭王笑嫣。
顯然，王笑嫣對於楊明能夠直言這麼多，也很是驚訝和感動，兩個最初的結合隻是因為利益的關系，並不存在什麼信任與被信任，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已經發生瞭變化。
王笑嫣那天酒後雖然很大膽的說瞭些話，但是卻並不代表她不清醒，醉瞭是肯定的，不過說過的話她還是記得的。
對於自己現在的心情，王笑嫣也很清楚，也很為難。不知道繼續和楊明發展下去，是對還是錯，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楊明對她也開始交心瞭。
這種殺手界隱秘的資源，一般來講不是最親近的人是很難共享出來的，而楊明在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就帶著她去見瞭那個介紹人，足以看出楊明對她的重視程度。
當然，王笑嫣並不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經過方天默許的，不然楊明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隨便的暴露出方天的身份啊！
楊明將車停在瞭棚戶區附近的便道上，然後道：“前面進不去瞭，隻能開到這裡，我們下車步行過去。”
王笑嫣不是那種嬌氣的公主，走幾步路就會累，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反而楊明的特意提醒，叫她有些奇怪。
“到瞭，就在這裡。”楊明停在瞭一座小院邊上，對身後的王笑嫣說道。說完，就推門走瞭進去。
“老頭，我來瞭。”楊明關上瞭門，大咧咧地對裡面喊道，讓一旁的王笑嫣咂舌，怎麼說人傢也是老前輩，這楊明怎麼一點不尊重呢？
方天大概也是早就準備好瞭，聽到瞭楊明的喊聲，就從屋子裡走瞭出來，然後道：“別喊瞭，先進屋裡待一會兒，我這就聯系出境的事情。”
楊明和王笑嫣一起進瞭屋子，王笑嫣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方天的房間，很簡單的一個傢，和大多數住在棚戶區的老人的傢裡差不多，一張搖椅，一張床，一臺老式電視，一臺收音機。還有一些雜雜碎碎的小東西。
而對於方天這個人，王笑嫣也很是好奇，很平和的一個老人傢，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個殺手啊？不過，人不可貌相，自己之前也覺得楊明不像是什麼殺手呢，不過卻是比自己還要厲害。
“不錯，不錯！”方天打瞭個電話，就進瞭屋來，笑瞇瞇地看著王笑嫣，不住地點頭：“小姑娘長得挺漂亮的！”
楊明聽瞭方天的話後大汗，怎麼覺得像是給自己相親似的呢？連忙介紹道：“老頭，這是王笑嫣，我給你說過的。”
“嗯，我知道。”方天點瞭點頭：“你的小女朋友嘛！”
“呃……”楊明很詫異方天今天是怎麼瞭，居然拿自己開起瞭玩笑來，不過，方天的性格本就像個老頑童似的，楊明也就習以為常瞭。
方天的一句話，倒是把王笑嫣弄得滿臉緋紅，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們隻是搭檔……”
“哦，是搭檔啊？搭檔就好……”方天點瞭點頭，突然話鋒一轉道：“不過，可千萬別搭到瞭床上去。”
王笑嫣本來就心虛，這下子一下就讓方天說中瞭心事，臉頓時更加紅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瞭。
“其實，也沒什麼的嘛。”方天擺瞭擺手道：“其實，我是楊明的師父，看到你不錯，給我的徒弟做媳婦也不錯……”
“嗄？”聽瞭方天的話，王笑嫣立刻驚呆瞭！眼前的這個老頭居然是楊明的師父？那豈不是說，他比楊明還要厲害瞭？自己怎麼也看不出他有多厲害呀？
而且，剛才他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他同意瞭自己和楊明的事情？想到這裡，王笑嫣頓時有些欣喜，也有些羨慕起楊明來，他的師父可真開明，要是自己的父親也這樣就好瞭！
人傢楊明的功夫比自己強瞭千倍萬倍，而他的師父定然也不是等閑之輩，卻如此的容易說話，而自己的父親卻對自己的婚姻之事那麼苛刻……想到此，王笑嫣不由得嘆瞭口氣，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先說說任務的事情吧？”
方天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麼。王笑嫣的身份他可是比楊明清楚，而對於王笑嫣為什麼離傢出走，他也很清楚，所以此刻王笑嫣擔憂什麼，他更加清楚，不過方天也不會說破，有些事情說破瞭反而就不美瞭，不如順其自然來得好。
“一會兒我會找一輛車送你們去廣西，然後坐船去越南。”方天說道：“雖然坐飛機很快，但是為什麼不讓你們坐，你們應該明白。”
楊明點瞭點頭，坐飛機需要登記身份證明，雖然隻是國內的飛行，不會有什麼差錯，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方天不想有什麼相關的記錄證明楊明和王笑嫣一起同時的去瞭廣西。
“接應你們這個人，會把你們負責送到越南，然後那邊也有相應的人接應你們。”方天說道：“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不過，即使出什麼事情，以你們的身手，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反正不是我們自己國傢的地盤，隨你們怎麼殺，把天捅破瞭一走瞭之就是瞭。”
楊明大汗，心道，你以為殺人是切菜呢？還隨你們怎麼殺，說實話，楊明殺人從來都不是亂殺無辜，死在楊明手下的，基本上都算得上是死有餘辜。
即使這種卡爾斯將軍的政敵，他的手下也不一定有多少無辜的人命存在瞭，所以楊明殺瞭他，也不冤枉他。
國內的出入境除瞭越南邊境外，其他地方檢查的都很嚴格，而越南那邊，就很寬松瞭，可以隨意的偷渡到任何國傢去。
“多餘的我也不說瞭，一切小心。”方天囑咐道。隻有在此時此刻，他才像是一個師長。
“放心吧。”楊明點瞭點頭，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保護好你的小女朋友。”方天看瞭王笑嫣一眼，對楊明囑咐道。
楊明不明白方天為什麼會對王笑嫣如此看重，難道是因為她也是一名殺手的緣故？自己的其他女朋友，方天基本是不聞不問的。
“好的。”楊明答應道。
王笑嫣也有些奇怪，覺得方天似乎對她的印象有些過於好瞭。
沒多久，方天就又接瞭一個電話之後，門外就傳來瞭敲門聲。方天去開瞭門，進來的是一個胖子，很熱情地和方天握手：“方老，好幾年沒見瞭！”
方天笑瞭笑，和他握瞭握手，胖子還想和方天來個擁抱，但是見方天似乎沒那個意思，隻得作罷，道：“車子已經準備好瞭，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這是楊明，還有他的小女朋友，幫我照顧好他們。”方天指瞭指楊明說道。
“放心吧，方老，您交代的事情，我百分之百辦到！”胖子連連保證道。
方天對於胖子顯然還是很信任的，點瞭點頭，道：“準備一下，盡快出發吧，這裡離目的地有近三千公裡，開車也要一天一夜。”
“兩位年輕人，你們好，我叫李斯，哈，當然不是秦始皇身邊的那個大奸臣，這名字有點那個……但是沒辦法，爹媽起的，你們叫我李胖子就好瞭。”胖子笑呵呵的對楊明和王笑嫣自我介紹道。
楊明聽胖子這麼自我介紹，自然也就不客氣瞭，他的真名也著實有些別扭，還不如叫李胖子來的實在。
“李胖子，那我們就出發吧，這一路就麻煩你瞭。”楊明點瞭點頭說道。
“好說好說！”李胖子點瞭點頭，和方天道瞭別，帶著楊明走瞭出去。
胖子的車是一輛軍綠色的老款豐田4500，就停在楊明的車子後面，楊明的車子已經通知瞭暴三立一會兒過來取回去，所以楊明並不擔心。
上瞭李胖子的車，楊明坐在瞭副駕駛的位置，而王笑嫣則是坐在瞭後排。
“累的話，你就睡一覺吧。”楊明對王笑嫣說道：“我們要走將近一天。”
“嗯……”對於楊明的關心，王笑嫣也慢慢的習慣瞭，如果有一天，身邊再沒有瞭這種關懷，王笑嫣很難想象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一種什麼樣子。
“嘿，我說小兄弟，前面這車牌子挺牛逼啊？怎麼停貧民窟瞭呢？這附近住的不都是窮人嗎？”李胖子上瞭車，指著前面楊明的那輛車子嘮叨道：“莫非是有錢人的惡趣味？來這裡裝逼來瞭？”
“哈哈……”李胖子剛說完，後排的王笑嫣就忍不住笑瞭起來。
“怎麼瞭？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李胖子聽瞭王笑嫣的笑聲，有些莫名其妙。
楊明汗顏瞭一下，道：“胖子，那是我的車……”
“呃……啊？”李胖子也是一愣，不過，立刻也不好意思地笑瞭起來：“兄弟，這是你的車啊？不好意思啊……”
“沒事……”楊明搖瞭搖頭，道：“你說得對，這車牌子是有點太紮眼瞭，等回來之後，我換一輛車子，還是低調些好，不然還會被人說成是有錢人的惡趣味……”
“哈哈……”李胖子見楊明不介意，也爽快地笑瞭起來。
李胖子的車技很好，開得也很快，利索地在松江城市的車流中穿梭著，很快就上瞭松京高速。
李胖子是個很健談的人，沒走多遠，楊明就知道瞭他和方天的關系，早年的時候，方天救過李胖子一次，李胖子一直銘記在心，不過他也清楚方天是個厲害的人物，和這樣的人搞好關系沒有任何的壞處，所以這些年一直都保持著聯絡。
隻是，方天也沒有什麼可麻煩他的事。
李胖子的父親是內地人，母親是越南人，他現在身居越南，在越南當地做著蛇頭的生意，幫助一些越南的女孩子偷渡到內地以及其他別的國傢去。
越南是一個貧困的國傢，因為長年戰亂，男女比例已經達到瞭三比五，即使是少數的男人，也都是一些戰爭後的殘疾人，所以很多越南的女孩子都想遠嫁到外國去。
而李胖子就是做這個生意的，幫助她們偷渡去外國，收取她們一筆偷渡費，然後再收取那些想要討越南老婆的單身漢們一筆介紹費。
內地即使一個農民工或者莊稼漢，也比越南的普通人傢收入要強上許多，女孩子來到這裡的要求不高，能吃飽穿暖足以，這已經比她們在當地強上許多瞭。
這種吃兩邊的生意讓李胖子發瞭橫財，隻賺不賠，這些年混得是風生水起，據他自己說，他在越南當地的勢力很大。
對於這種現象，楊明也略有瞭解，不過從李胖子口中親口說出來，他才知道真實的越南有多貧困，多落後。也為那些花季少女的命運感到悲哀。
不過，楊明不是救世主，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楊明也沒法去管那麼多，至少這些少女們覺得，走出越南，對她們來說已經是一種幸福瞭。
“這些人嫁過來之後，能落戶口嗎？”楊明問道。
“落什麼啊，都是黑戶！”李胖子搖瞭搖頭，道：“不過生瞭孩子，孩子留在本地的話，如果有相應的證明應該能落戶，這些東西就看那些娶瞭越南老婆的男人的本事瞭，我可不負責這些。”
楊明嘆瞭口氣，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見楊明不說話瞭，李胖子也閉上瞭嘴巴，繼續開車。
“對瞭，小兄弟，你和方天先生是什麼關系啊？”李胖子沉默瞭一會兒，又忍不住瞭。
“朋友。”楊明並沒有說太多，這些事情，沒有必要對李胖子說。
而李胖子聽到楊明這淡然的語氣，先是一愣，隨後也反映瞭過來：“對不起啊，不好意思，這有些事情我不該亂問的。”
方天的身份他隱隱知道一些，知道這些人都是很厲害很神秘的存在，如果楊明也是類似的人，李胖子頓時衣領裡冒瞭冒冷汗。
“沒什麼。”楊明淡淡地說道：“這次麻煩你瞭，以後但凡有所需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幫忙。”
“好說，好說。”李胖子連忙點瞭點頭道：“哈，小兄弟就是爽快！”
在李胖子的刻意之下，將話題又引到瞭越南的風土人情上面，李胖子就是嘴裡閑不住的人，既然有些話不能問不能說，他自然避開那些，開始說一些其他的沒有營養的閑話。
“從越南去非洲，沒什麼問題吧？”楊明畢竟第一次去越南，也是第一次非洲，所以還是有些擔心的。
“沒有問題。”李胖子搖瞭搖頭：“越南北部我很吃得開，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那就好！”楊明見李胖子說得這麼自信，也就不再懷疑什麼。
“去瞭越南，直接走嗎？不準備在那邊玩幾天？”李胖子覺得楊明好像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所以也在盡量的拉近彼此的關系。
雖然楊明和王笑嫣兩人看起來就像是出門旅遊的學生小情侶一樣，但是李胖子卻知道，方天的朋友絕對不可能是等閑之輩。
而且，兩人又是通過這種特殊的渠道要偷渡到非洲去，那麼這兩人的身份就更加的神秘瞭。王笑嫣是做什麼的李胖子還不敢肯定，或許真的是楊明的女朋友，楊明帶她出去玩玩也說不定，但是楊明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
“等回來之後再說吧。”楊明笑道：“現在沒有多少時間，那邊比較急。”
“也好，等沒有事瞭可以安心地玩玩。”李胖子點瞭點頭也沒有強求。
“你怎麼樣？用不用換我開一會兒？”楊明看瞭看李胖子問道。畢竟已經開瞭十幾個小時的車瞭，楊明怕李胖子有些吃不消。
“沒問題的，這不算什麼！”李胖子笑瞭笑道：“想當初，我自己劃船掌舵帶著一船人偷渡，連續一天一夜也沒有問題的！”
楊明點瞭點頭，也就不再堅持，李胖子是靠這個吃飯的，他說沒問題，自然應該就沒有問題瞭。
終於，在第二天凌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楊明一行人到達瞭此行的目的地——北侖河。